但他还是妥协的一面,不知道大汉的局面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这一切不过是被高产农作物和方德,张角他们安置流民暂时压制了,海外部开发,人多地少的根本矛盾没有改善,没有黄巾起义,过几年也会出现红巾起义。
方德道:“子干知道我大汉有多少百姓?”
卢植不知道方德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说道:“有千万户,丁口5000万。”
方德道:“只少不多,要是加上我大汉境内生活的异族,人口超过了6000万人,按我大汉一户百亩地的水准,需要12亿亩土地,百姓才能生活下去。但现在我大汉有多少土地?”
卢植虽然知道,最近一次统计是初元年(146年),天下农田共6930123顷,也就是7亿亩不到,而而现在门阀士族隐藏土地已经不足5亿亩了。
方德继续道:“而现在朝廷可以收税的土地又有多少掌握在门阀士族手中?有多少掌握在百姓手中?”
方德郑重问道:“子干觉得有3亿亩吗?”
这个卢植还没有统计过,但他还是隐隐觉得哪怕不到,也应该差不多!于是点点头。
方德道:“大汉的百姓除了门阀士族,土豪士绅,子干认为还有多少?”
卢植道:“只怕还有6000万之多。”
大汉门阀士族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对人口数量根本没有多大改变!
方德道:“这6000万人,只有3亿亩土地用来生存,还有承担朝廷2000万石的田赋和40-50亿钱的税收,子干觉得我大汉的百姓还可以生存下来?”
卢植虽然是大儒,但孔夫子还真没有教他这样用数字统计大汉的情况,现在被方德这样用数字说出来,他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大汉这些年起义不断。
三亿亩的数字看上去大,但以大汉亩产最多只有3亿石左右,因为大汉好一点的土地都没有在普通百姓手中,而且这个数字还要是风调雨顺的情况下。
而3亿石粮食分配给6000万人口,平均每人只有5石,这点产量只够养活一个10岁小孩,要是再加上要承担2000石,甚至更多的田赋(地方上收税不收好几倍,能叫收税!),40-50亿的税收,连5石都不到,大汉的百姓根本生存不下去,难怪他们要造反了!
方德继续道:“子干现在明白了吧,人多地少就是现在大汉面临的情况,要再不改善这种情况,大汉就要面对秦末,前朝一样的乱世,门阀士族死一大半,老百姓也死一大半解决这个矛盾!”
卢植被方德说的乱世吓到了,他马上问道:“摊丁入亩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方德摇头道:“只能改善,不能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开拓新的土地,要是我大汉有20亿亩土地,百姓就可以生存下去了,大汉又可以兴盛100年,不过等人丁滋生超过一亿,人多地少的矛盾又会出现!”
卢植镇定道:“有100年足够了,一代人管一代事,我们能让这一代百姓生存下去足以。”
方德道:“所以开发南洋是我大汉的百年大计,大汉还能不能生存上百年,就看我们能不能开发南洋了!而这里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西方殖民时代,不但土著死了好几亿,连殖民者也本身伤亡也不小,大航海时代8成的水手都会死在大海,真是拿命赚钱,所以我们也不要抱怨,为什么我们天朝会错过大航海时代,当时的天朝已经是最富裕的国家,没有多少人会舍命去赚这点钱。
殖民开拓时代更是死了一批又一批的穷苦老百姓,才在病毒,土著围攻当中占据了全球大半的土地。
所以开发南洋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情况,当初西方世界死的都是穷人,而在大汉也同样死的都是穷人,不过这里称之为流民。但现在方德想让门阀士族去做这个开拓者,他们吃了大汉百姓如此多的民脂民膏,也是时候偿还了。
卢植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方德要把灵帝吸引到海外,原来这已经是大汉唯一的出路了,本来还有意见的卢植,现在成为坚定的海外开拓派了,居然大汉不是内战见识人口,见识开拓扩张土地,卢植选择开拓扩张土地。
第二天早朝!
议郎杨彪上奏道:“河南尹何进,忠真贤良,才干出众,为国之干臣,又是皇后的兄长,按照我朝惯例,当晋升为大将!。”
大将军在东汉可不是一个好职位,尤其是这几十年,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当年窦武政变之后,宦官势力害怕再出一个对付他们的大将军,于是空置了这个位置,而门阀士族也害怕出现梁冀这样的扈跋大将军,也不想要在朝堂上出现大将军。
而现在门阀士族想要对付方德干脆就抬出何进,甚至为了他有足够的权势对付方德,还让何进成为大将军!
而灵帝也觉得方德的权利太大了,尤其是他和段颎,王越,黄忠等人交好,军中影响力太多,想要平衡,于是就同意何进成为大将军!
第733章 养士400年的大汉
光和四年,天子下旨重设大将军一职,拜何皇后之兄、时任河南尹的何进为大将军,封慎侯,统率京师的南北两军和左右羽林五营士屯军都亭,以镇京师。
灵帝的圣旨一下,连方德都措手不及,他没有想到门阀士族给他来这招,让何进提前好几年成为大将军。这动摇的方德在军中的根基,他要改革,没有武力是不行的,好在何进也多少才能,优势占尽的情况下都被十常侍翻盘,方德也不认为自己会做的比十常侍要差!
在何进成为大将军之后,卢植出来上奏,拿出了‘摊丁入亩’的奏折。
群臣哗然,他们也没有想到丞相反击如此快,如此狠,这样的政策都敢拿出来,砍断门阀士族的根基,最起码在他们看来是这样的。
议郎许由马上出来道:“30取1一直都是我大汉的仁政,才有这大汉400年的天下,卢子干这是想断我大汉的国运!臣请斩卢植,以谢天下!”
郭防马上站出来道:“摊丁入亩就是陛下对百姓的仁政,可以让我大汉五口之家省下6石粮食,而这些粮食要收税,却是近千亩土地的田赋,但天下有多少田地过千亩户籍,不到万户,余下千万户田地不足百亩,可见天下百姓负担之重,而现在这些负担在‘摊丁入亩’的政策下统统没有了。”
杨彪马上站出来说道:“你这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口算没有了,但田赋却增加了三倍,增加的田赋相当于10倍的口算,增加10倍的税收,天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甚至找遍史书都未问过如此恶政,卢子干不是奸臣是什么!”
卢植却马上说道:“只有田产千亩以上的百姓才会增加负担,而整个大汉有千亩良田的已经可以算是豪绅了,他们深受国恩,多增加一点税收报效国家又如何!”
议郎郑泰站出来道:“卢子干,亏的你还是一代大儒,这样与民争利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而后他对灵帝道:“天下的百姓已经困苦不堪了,现在还增加10倍税收,这是要官逼民反呀,这消息要传出去,天下百姓皆要反!”
郭防却马上道:“摊丁入亩之后对普通百姓有利,他们怎么可能造反,郑泰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天下会有多少百姓有千亩良田?怎么可能出现天下皆反的局面!能有千亩良田的不是士绅土豪,就是门阀士族,他们会造反?大汉养士400年,他们哪怕为大汉付出生命也是应该的,更不要说现在不过是想认他们付出一点粮食而已,要是他们连这点都不肯付出,说明他们根本毫无忠义可言!”
司徒袁逢却站郑重对灵帝道:“陛下朝廷是于天下的门阀士族共天下,而非于百姓共天下,摊丁入亩严重伤害了朝廷的根基,卢子干这是想亡我大汉!”
灵帝看着这激烈争吵的朝堂,按他本性是想摊丁入亩的,没有别的,就卢植说的可以增加10倍税收,但灵帝也不是傻子,知道朝廷上遍布门阀士族的势力,想要让他们拿刀砍自己,这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这个政策根本不可能施展!
尤其是袁逢说的这番话,更是在要挟灵帝,敢施展这样的政策门阀士族说不定就要把他这个皇帝推下皇位,虽然这话让他不爽,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得罪全天下的门阀士族。
但这个时候方德站出来道:“既然大家都对这个政策意见,不如就在洛阳城做一个试点,要是增加了朝廷的收入,百姓又没有增加负担,朝廷就缓慢推广,要是没有增加朝廷的收入,百姓的负担也增加了,我们就废除,都是为朝廷做事情,就不要做人身攻击!”
增加了朝廷的收入,百姓又没有增加负担这是可以做到,但我们的负担就增加了,袁逢暗道。
但这样的话他也不好说出口,他也是要脸的,哪怕是为自己争权夺利,也要说的为国为民,今天已经瞎说大实话了,要再说实话下去,他这个天下第一门阀家主的脸面还要不要!
议郎傅变站出来道:“臣赞同丞相的意见,洛阳城一城之地影响不到整个大汉全局,而朝廷也可以把摊丁入亩的优点,缺点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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