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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在附近的房舍找了个屋脊坐下来,久久不能自已。
前尘往事涌上心头。
在飞马牧场与越浪和敖啸说的每一句话,犹似昨天刚说过,自己表现得豪情壮气,如只要他龙鹰到,岭南群恶莫不俯首称臣,现在方晓得是多么的脱离现实。
如果自己能赶在越家堡遇袭前赶到岭南去,现在是怎么样的一番情况?
这么的想,于事无补,偏脑袋不受控制。一阵又一阵灰心丧气的低落情绪,潮浪般冲击着他的心神。
在现今的情况下,这些都是不该想的,更是竭力要避免想的事情。
由飞马牧场的“飞马节”到眼前此刻,他从未有机会歇下来。勉强算,唯有到洱海会妻儿的那段时光。洱海之行是必须的,否则现在“龙鹰”的身份早被揭穿。
过高或过低估计敌人之错误的严重性,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因符君侯曾为他的手下败将,不经意下并不把他放在心上,没法占上须优先处理的位置。若非岭南成为大江联最后的主命脉,或许他没理会的闲情。
现时当然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在目前不可能抽身的情况下,他最聪明的做法,是尽力控制心内的很火和懊悔,把这种折磨人的情绪压下去,还要提醒自己,在西京的斗争若然以己方的惨败告终,远征岭南的行动亦同告完蛋。
没一件事不紧密牵连。
※※※
龙鹰熟门熟路的穿窗而入,坐到披上长睡袍的独孤美女之旁,讶道:“倩然在等小弟!”
对看不到睡袍下的动人玉体,说不失望就是骗人的,从没有这一刻,他更需要她。只有看着她因自己的亲吻和爱抚,显露出百媚千娇、无有穷尽的情状,方能令他忘掉冷酷无情的现实。
就在这个特殊的心态下,一股比以往任何时候更为强烈的激动,占据龙鹰的心神,令他更渴望得到睡袍覆盖下美至无以复加、曲线优美迷人的胴体。
多么希望可一下子将她从椅子抱起来,离地悬空转一圈,然后放到美人儿的秀榻去,忘掉一切的抵死缠绵,把心中的悲痛、无奈彻底释放。
明天,他将把岭南的事置诸脑后,直至能分身的机会来临。
但是,他没这般做,离天亮已不到半个时辰,还要长话短说。
独孤倩然含情脉脉的打量着他,露出甜甜的笑容,天然地现出玉颊的两个小梨窝,轻柔的道:“睡了一觉哩!还以为你会早点来,醒后再睡不着,只好坐起来,好好的想你。”
龙鹰苦笑道:“不是不想早些儿来,再一次享受给倩然勾进被窝内的香艳遭遇,而是造化弄人,结果仍是来迟了。”
独孤倩然两边脸蛋同告烧红,娇嗔道:“谁勾你进被子里?是你硬闯进来的。”
男女爱恋,何来青红皂白之分,有理也说不清,无理反理所当然。
龙鹰感到绷紧的脑筋松弛了些儿,道:“什么都好,下次倩然刚上榻小弟便来,再硬闯一次被窝。如何?”
独孤倩然轻描淡写的道:“脚是长在鹰爷身上,天下间更没有人有拦得住你的能耐,鹰爷早来迟来,哪到倩然说话。”
龙鹰满足地叹息一声,际此一刻,他成功驱除了令他想得不胜负荷、心疲力累的千绪万念。
独孤倩然似怕了龙鹰捉着这个话题调侃她,岔开道:“李隆基确非比寻常的人物,加上你从南方筹回来的,差点足数哩!原本没人看好,现在人人哑口无言。”
龙鹰道:“倩然今天见过公主?”
独孤倩然悠然道:“是她来访。公主太兴奋,没法坐定,而倩然是她可倾诉心事的人。”
又道:“当然兴奋,依倩然猜,拿一万两黄金来办婚事足够有余,其它尽落入她们母女的私囊,故此她们不知多么欣赏你的‘范轻舟’和临淄王。”
龙鹰问道:“倩然和临淄王有接触吗?”
独孤倩然摇头表示没有,道:“从公主处听回来的,临淄王可以玩得很疯,想不到办起筹款,竟可像办国家大事般雄辩滔滔,八面玲珑,深得娘娘和公主欢心。”
龙鹰问道:“倩然如何说服公主用他?”
独孤美人儿微耸香肩,道:“公主正为你去后找何人筹款烦恼时,人家乘机告诉她,最好找个皇族的人,才算师出有名。”
龙鹰衷心赞道:“妙!”
独孤倩然垂下螓首,低声道:“如果鹰爷今晚不来找人家,倩然将非常失望。”
下一刻,龙鹰发觉自己弹起来,移到美女椅子前,探手把火热辣的胴体拦腰抱起,拥入怀里,搂得美人儿的小蛮腰差点儿折了。
唇分。
龙鹰贪恋地吻她脸蛋,亲她的秀项。
独孤倩然紧抱着他,探手摸他的黑发、胡子、脸颊,因龙鹰嘴唇的探索,不住抖颤。
他们真正地又在一起。
龙鹰叹息道:“小弟今天来是向倩然报喜。”
独孤倩然头往后仰,方便龙鹰吻她修美的玉颈,一双秀眸勉强睁开少许,抖着声音道:“是何喜讯?”
龙鹰道:“幸不辱命,小弟为独孤善明一家讨回公道,干掉了主凶练元。”
独孤倩然道:“真的吗?”
龙鹰道:“千真万确!”
独孤倩然撒嗲道:“倩然要听故事呵!”
龙鹰斩钉截铁保证道:“三天之内,小弟保证再探倩然香闺,这回初更前来说倩然最爱听的故事。”
第七章 故人北来
龙鹰一觉醒来,日已过午。
神智虽回复清晰,一时却不愿起来。
岭南之变首先闪过脑际,旋又被他硬压下去,改为想些较有益身心的事。花落小筑静悄悄的,伺候他的年轻侍臣不在小筑的范围内,充盈午后的宁和。
天气转寒。
冬天哩!
西京亦进入它政治的寒冬。
显而易见,龙鹰本该忙碌的一天,意外地偷得浮生半日闲。有关人等如李隆基、高力士和宇文朔三个最该来找他的人,并没有来找他。可想见“雁行之计”正如火如荼的进行,个个难以分身。
在现今的形势里,尤突出睡觉的效益,南柯梦醒,人世的事已不知翻了多少番。
难得才有空出来的时间,该如何好好打发,这是个新鲜的感觉。
与林壮等兄弟早有约定,到西京后尽量避免接触,以免落入敌方探子眼里。兴庆宫的侍臣经高力士特别安排,是可靠的,可是宫卫则难保有给韦族集团收买了的人混在其中,小心点总是好的。
宗楚客现在对李隆基持何种态度?龙鹰想知道。
闵天女仍在西京吗?昨天他问少一句,否则现在便晓得答案。
或许,可趁此机会到七色馆和香怪等一众兄弟打个招呼,了解香料买卖的情况。然后,该是拜访无瑕的好时光了。
想到这里,从榻子弹起来。
※※※
从七色馆走到街上,心内温暖。
七色馆从无到有,创造了香料界的神话,其“七色更香”更是闻名全国,也令七色馆成为游人必到之地,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
香怪收了五个徒弟,传授制香秘技,原来他已有金盆洗手之意,并在关西买了块土地,兴建他心目中的理想家园。
创业时的旧人,由于起始时辛劳过度,大多有倦怠之意,退下前线,因而引进了很多新人。
人人赚个盆满钵满,年纪又个个不小,返田园享点清福,人之常情。
走不了几步,再次生出被注视的感应。刚才离开兴庆宫,他有同样的感觉,可是,当他展开魔感,感觉离奇消失,晓得监视者乃类近无瑕般级数的高手。
此刻感应又来了,且断定为同一人。
龙鹰别头瞧去,于午后稀疏的行人里,捕捉到一闪即逝的雄伟背影。
龙鹰心领神会,掉头而行,见对方没入的铺子是间茶室,毫不犹豫进入。
茶室内客人不多,十多张桌子,零星坐着七、八个茶客,神态悠闲,人人一副天塌下来没闲去管的神态。
一人独坐一角,帽子压着眉毛,正朝他现出笑容。
龙鹰大喜来到桌前,在他对面坐下,先应付了来招呼的店伙,叹道:“宽公别来无恙。”
竟然是曾为突厥国师的宽玉。
宽玉欣然道:“我到西京近一个月,终于见到轻舟,还以为不知须等多久。”
龙鹰开心的道:“羌赤、复真等兄弟近况如何?还有雄哥、明罕等。”
宽玉道:“大家都很好,我们在山海关的买卖愈做愈大,然而你想不到的,是我反在这时候生出急流勇退之心,因为这并非我做人的目标。”
龙鹰讶道:“那宽公想干什么呢?”
宽玉脱下帽子,露出魁伟奇特的面容,道:“经过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日子,大伙儿对大江联的仇恨都丢淡了,只有我是唯一的例外。”
又道:“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
龙鹰喜道:“这才正常嘛!”
接着道:“宽公的心情,我是明白的。”
宽玉感慨万千的道:“以千计的族人,能成功返回西域,还因默啜势弱,无暇理会,让他们无惊无险地各自回归本族,完成梦想,是令我们心内仇恨转淡的主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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