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假的吧?法官信了吗?”郭晓云打了个寒颤问。
“假的?这在外人看来可不算是假的,要不是我查到吴飞洋当年是醉驾,我也差点信了,你要知道,有她父亲所在学校的校长当人证,又有物证,你说法官能不信吗?”倪小铁说,“而且你要明白,这里可是海都,吴钢说不定还认识那法官呢。”
苏植一阵沉默,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王千香会成这样子了,父母被人撞死,凶手却能逍遥法外,换了谁都不好受。
“后来我还查到王千香有过提起上诉的记录,但是因为上级法院认为原告请求的内容没有事实依据而驳回了上诉请求,这件案子就这样结束了,她父母被证实是撞车自杀的,吴飞洋当然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倪小铁说。
屋内里面一阵安静。
“怎么还可以这样?”郭晓云听完之后一脸的忿忿不平,她觉得很气闷,但是这气又发不出来,让她有些抓狂。
“不错,钱我会转到你账上的。”苏植将那些资料全部放入文件袋中,站了起来说。
“谢谢。”倪小铁笑着说。
“如果重新开庭,你有办法把那个醉驾的证据拿出来指证吴飞洋吗?”苏植看着倪小铁问。
“呃,这个不太可能,其实这事我是偶尔查到的,那些人都被吴钢收买了,他们是绝不可能冒着大风险出来指证吴飞洋的。”倪小铁摇了摇头,“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你要是想帮王千香,最好的办法是你让她忘了这事,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
苏植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转身走了出去。
“你为什么不帮一下忙?”郭晓云有些生气说,“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让那些人中的一个出来作证的。”
倪小铁颇为头痛地揉了一下眉心,“就算能让人出来作证也没用,吴钢有太多办法让那人的证据变作伪证,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得罪了吴钢,得罪他我们连想离开海都都会变得极为困难的,有些事真的不是我们能沾的,别因为你那剩余的正义感把自己的命都丢了。”
郭晓云沉默了一会,“那这位苏先生会如何做?”
在郭晓云看来,苏植出手阔绰又是武道高手,来历神秘。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看啊,他很可能会袖手旁观,毕竟要对上的是吴钢这样的地头蛇。”倪小铁摇头说,他并不看好苏植会出手,对付吴钢不仅仅是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苏植拿着文件袋来到了烈火红唇酒吧,他来得恰是时候,王千香还是在原来的位置喝酒。
苏植在王千香的酒桌坐下来的时候,调酒师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他还记得苏植。
王千香头都没有抬,专心喝自己的酒。
“我有事和你谈。”苏植说,“是关于你父母案子的。”
王千香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杯中的酒洒落了一些,她红着眼看向了苏植。
“我或者能帮你父母翻案,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能帮我解决我的问题,你确实挺可怜的,但我与你非亲非故,我不会无缘无故帮你,这世上值得同情的事多得很,你说对吗?”苏植说出的话有些冷血。
“你真的有办法帮我?”王千香声音有些沙哑,她盯着苏植。
“你先帮我看看这份资料,我们再谈其他的。”苏植拿出了一份藤木灵株的资料。
王千香终于接了过来,她强打精神看完了这份资料,“你想把这黑色种子种出来?”
“是,你有办法吗?”苏植问。
“田老师是不是告诉过你,我喜欢研究偏门的药草甚至没有名字的药草种植?”王千香继续低头看着图片上的藤木灵株种子。
“田教授确实说过,他说你要是没办法,那就真的没办法了。”苏植说。
“你只有一颗种子吗?”王千香看到资料上苏植特意注明他只有一颗藤木灵株的种子说。
“是。”苏植说,“所以我无法提供种子给你去研究,你有把握吗?”
“我曾经见过类似的种子,有些似又有些不同的地方,所以我有七成的把握。”王千香再次看着那照片肯定说。
“你见过类似的种子,在什么地方?”苏植一脸惊喜说,他拜托那种子店老板找了这么久,种子店老板都没有能够给他找到类似的,但这王千香却是说自己见过类似的,这让苏植不得不意外。
“你先帮我父母翻案,我再给你提供方法。”王千香把资料递了回去,她脸色有些冷地喝了一杯酒。
“我能信你吗?”苏植蹙眉,要是王千香骗他,那他损失就大了。
“这个该看你自己,我以前为了帮父母翻案,被骗了不少钱,所以我不会在没有结果前相信任何人,你要是不信我,那你可以走了。”她已经经历了太多次的失败以及欺骗,她之所以愿意看那份资料,完全是因为她还没有彻底绝望,她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
其实她对苏植压根就没有抱太多的希望,要是苏植不拿出实际行动给她看,她就认为苏植是骗子。
苏植看了王千香一眼,他拿起桌上的酒瓶与酒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我相信你没有骗我,别喝这么多酒,你父母的案子我会随时与你联系,到时你喝醉了我该找谁去?”苏植说完这话就站了起来向着酒吧门口走去。
王千香看着自己手中杯子里的酒,她缓缓放在了桌上。
第209章 一个人情
“朱律师,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看有机会翻案吗?”苏植回到酒店之后,第一时间找的就是朱达同,他将王千香父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毕竟要翻案,还是需要找朱达同这样的律师商量的。
“难。”那边的朱达同叹了口气说。
“难也就是说不是没有办法了,朱律师,究竟难在哪里?”苏植冷静问,他也知道这事肯定很麻烦。
“你刚才都已经说得这么详细了,我就根据我的经验给苏先生说说我的理解,这已经被判决的案子要是想翻案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申请再审,他们做假证做伪证,也不是天衣无缝的,要是让我来做他们的对手,我能想法找出他们太多的漏洞,给出相对有力的申请再审依据,但是这些都没用,难不是难在寻找翻案证据这点上。”
“此案的难点就在那个海都地头蛇吴钢身上,苏先生,我告诉你,只要吴钢在,你们绝不可能通过申请再审,永远只会是被驳回,无论是海都法院还是上一级法院,他都有着自己的影响力,你们是很难斗得过他的。”那边的朱达同脸色有些严峻,他做律师这么多年,最怕的就是此类地头蛇,强龙不压地头蛇,地头蛇实在是有着太多优势了。
“你是说法院会枉法?”苏植冷声说。
“不是枉法,他们也绝不可能为了吴钢枉法,他们作出的每一个步骤都是有法律作为依据的。”朱达同否认了苏植的这个说法。
“我不是很明白,朱律师能不能说得详细一些。”苏植被说得有些糊涂了。
“其实事情很简单,你想一下,吴钢作为地头蛇与法院能影响此案的不少人是朋友,就算不是朋友,请他们吃饭,客气一下,那些人是不想因为案子得罪吴钢的,但他们又不会违法,那他们会如何做呢?他们会以最严苛的态度对待你朋友那位原告,以最宽松的态度对待吴钢的儿子吴飞洋那位被告。”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对你那位朋友的所有东西鸡蛋挑骨头,案子本来大多时候是说不清的,例如这申请再审,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法庭人员总会有办法找到一个正当理由,不让你通过,你有什么办法?”朱达同用冷静沉稳的语气说。
苏植沉默了起来,他知道朱达同说得有道理,似最初开庭的时候,本来说王千香的父亲挪用公款,要是有人细追下去,肯定会存在一些漏洞的,但是那些人知道这对吴飞洋有利,他们根本不会细究,王千香请的律师想查恐怕都难以下手,因为那校长根本就不肯给原告提供证据。
吴钢这些人做这事做得实在是太油滑了,不沾一些因果就把事情解决了。
“相信苏先生也明白了,法院在这事上只是一个工具,要是想赢,除非你能让他们不敢有任何的偏向吴钢一家,但这基本不可能,人又不是机械人,是要吃喝拉撒睡,是要去交际的,他们肯定会偏向吴钢的,当然,要是你与吴钢在本地的实力相当,那些人就真的不敢偏向吴钢了。”
“要是在汉北省,我还是有办法与这吴钢掰掰腕子的,但是海都那边我的根底比较薄弱,认识的人不算多,估计那些人也不会卖我面子。”吴钢总结说。
苏植完全听明白了,要想赢,他就得有关系,关系硬到那些人不敢再有任何的偏袒,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替王千香的父母翻案。
“朱律师,这案子对我很重要,你过来帮我忙,钱的事好商量,至于海都这边的关系我来想办法,你只管替我开庭打官司就好。”沉吟了一会,苏植说。
“哦,你有海都那边的关系,那好,我马上过来,反正黄新荣的案子陷入了焦灼,这种时候就是看谁耗得起了,也不用我一直在旁边盯着,交给我律师楼的律师来做就行。”朱达同心里好奇,但没有细问苏植的关系来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