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这就去跟大伙说你好了。”陆斯年眼眶微湿,站起来就要出去。
“斯年。”陈一枚还有陆怀却是差不多相同时间叫住了陆斯年。
陆斯年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父亲还有陈一枚。
“看来你还没有病昏头,那你来说吧。”陈一枚笑着说,他本来还担心陆怀没有想到,谁知道陆怀反应这么快捷。
“你才昏头。”陆怀看向了陆斯年,“斯年,你都这个年纪了,还这么冲动,你现在出去跟他们说我病好了有什么好处?”
陆斯年愣了一下,不过他恍然大悟,自己差点冲动坏了大事,连忙改口道:“那我出去说这方法没用,让他们各自回去好好想想办法。”
“这才对。”陆怀脸上露出了微笑,“他们要是想见我,那就说我累了,不想见他们。”
陆斯年点头,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陆老头,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了,能好好地清理一下那些牛鬼蛇神。”陈一枚笑着道。
一直没有听明白的陈坚白这下算是明白了,他心里一凛,觉得爷爷与陆爷爷这招顺势而为真狠,本来因为陆爷爷的倒下,燕都的格局肯定会出现很大的变动,到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浮出水.面想咬陆家这块肥肉一口。
但是当陆爷爷突然完好无缺站出来的时候,那些想咬过来的人注定要把牙齿崩断,付出惨重的代价,陆爷爷甚至连陆家的核心都没有说,这也有着考验的意味在,一个世家大族在这种将倒未倒之际最为见人心。
这招简直是一举数得,至于其他的陈坚白不敢再想下去了。
“坚白,你要是敢把你陆爷爷真实情况说漏了一句,我就把你腿给打断。”陈一枚看着陷入沉思的陈坚白笑着道。
“爷爷,我知道了。”陈坚白连忙表示自己不会乱说。
至于李岐黄,陈一枚则是没有说什么,因为李岐黄这老货,长年游走于燕都世家大族之中,嘴是出了名的严实,从刚才到现在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你可别吓坏了我的恩人。”陆怀瞪了一眼陈一枚,“坚白,就算你真的不慎说了出去也没事,谁敢怪你,对了,那位苏先生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把他请来燕都这边,让我们好好地感谢一下他。”
陆怀是真心实意想感谢苏植的,要是没有苏植出手,他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我也想见见这位苏先生,看看这人长成什么样子,也要向他讨教一下医术。”李岐黄也是一脸兴趣地看着陈坚白。
陈坚白苦笑一声,“我看想请他来燕都恐怕是不行的了。”
陈坚白这才将这次苏植看病需要付出的代价说了出来。
“两千万……三个人情……”陆怀与陈一枚都是沉吟了起来。
李岐黄只是笑了笑,苏植这诊金开得很有意思,不过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坚白,那两千万我会叫斯年转给你的。”陆怀最先反应过来说。
“陆爷爷,这钱算不了什么,就当是我孝敬你老人家的。”陈坚白常年经商,他当然不缺这两千万。
“不要扭扭捏捏的,叫你收下就收下。”陆怀有些不满地说。
陈坚白为难地看了一眼爷爷,没有爷爷点头他哪里敢收?
陈一枚笑着微微点头。
“好的陆爷爷。”陈坚白颇为遗憾地说。
“陆老头,那三个人情你怎么看?”陈一枚转而提起了那三个人情。
“什么怎么看,他治好了我,这三个人情只能欠着了。”陆怀翻了一下白眼,“坚白,这三个人情就是我们陆家欠的,他以后有什么要求,无论大小要是跟你说了,你就对我说,我来还他的人情。”
陈坚白连忙点头,他知道陆爷爷是认真的,这是不想陈家也欠苏植的人情。
第187章 思虑
这种陈坚白都能想明白的道理,陈一枚自然会明白,其实他们这老一辈人最怕的就是欠人情,陆怀把这事揽过去,陈一枚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陈一枚相信,这事情只要还发生在这国家之内,就没有事情能难倒陆家或陈家的,这人情应该不难还,陆怀想自己还就让他去还就好了。
“看来那个姓苏的小子性格真的有些古怪。”陈一枚琢磨了一下说。
不愿意凭着这样的机会与他们攀上关系,坚持要用还人情的方式与他们把账算得一清二楚的,
“高人脾气有些古怪也是很正常的事。”陆怀对此不以为奇。
“陆爷爷,你还需要喝两次的药,这病才能彻底断尾,那苏先生说一周之后过去取药,到时我再去那边把药给你送来。”陈坚白开口提醒道。
“陆老身体确实存在这个问题,应该是那驱寒木驱寒出来的后遗症,不过你服用那汤药已经好多了,估计再来两次就能把病根断掉了。”李岐黄肯定了陈坚白所说的话。
“哦,是这样。”陆怀点点头,“那也不能让坚白为了此事跑来跑去的,像什么话,你把地址给我,到时我让家里人过去取药就行。”
陈坚白犹豫了一下说:“可是陆爷爷,那人的性格有些冷,我怕……”
“不用担心,你不是说我们两家都知道他的事也无所谓,只要不外传就好,到时我让过去的人客气一点,总不会得罪他的。”陆怀说。
“坚白这事就按你陆爷爷说的去办,你要是担心,可以先打电话给他提前先说一声,把礼数做足就行。”陈一枚也开声说。
陈坚白这下子心里的话全被堵了回去,他点头,“是,爷爷我明白了,有时间我就把他的地址联系方式送过来。”
三人又与陆怀说了一句,陈一枚说:“陆老头,我们先出去了,免得楼下那些没走的人怀疑,你自己先一个人闷在房里吧。”
“那我就不送你们了。”陆怀笑着说,他大病痊愈,心情好得很。
“陆老,这东西我带走了,反正你也没用了。”李岐黄却是拿起那根变成棕灰色的木棒。
陆怀点头同意了,丝毫不在意这事。
三人出来的时候,碰上了上楼的陆斯年。
“斯年,那些人走了?我们也先回去了。”陈一枚看了一眼陆斯年说。
“陈老,我送送你们。”陆斯年又是客气地将三人送出了门口。
李岐黄没有再与陈一枚两人一起走,而是各自分开,他带着那根棕灰色的木棒心急火燎地走了。
“哎呀,爷爷,说不定那是个宝贝,这样就让李老先生给占了。”陈坚白现在才反应过来,一脸心疼地说。
“算了,这种东西也就只有在老李这种神医手里才能发生作用,我们拿了也没多大的用处。”陈一枚摇了摇头。
李岐黄回头了自己的住宅,他就直接走进了自己设置的药室,用锋利的小刀切了那木棒一丝粉末下来,他先是嗅了嗅,只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木皮气味。
李岐黄犹豫了一下,他把粉末放进嘴里品尝了起来,然后很快就呸了出来,实在是太苦了。
李岐黄既发愁又高兴,发愁的是他不认识这木棒,连这木棒还有没有用都不知道,高兴的是他又发现了一种新的药材,而且这药材颇为奇特,单凭敲打人的后背就能将深藏在骨髓的寒气逼出来,这是何等的厉害。
他要将这药材的特性写入自己门派的药典之中,好让后人以观参考,当然现在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好好研究这已经变色的驱寒木是否还有作用。
李岐黄就一头埋进了研究之中。
陈坚白陪着陈一枚回到了住处,陶管家亲手替两人倒来了茶水。
“陶叔,你去外面找小武,把那三条小黄芪拿回来好好藏着。”陈坚白笑着说。
“是,孙少爷,我马上去。”陶管家脸上大喜,他没有想到陈坚白还拿回来了三条等同‘两千年人参’的小黄芪,快步朝着门外而去,同时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该把这等稀世珍药藏在什么地方才更为安全。
陈坚白看着陈一枚,眼里带着疑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吞吞吐吐的干什么?”陈一枚头都不抬,喝了一口大黄芪泡的水。
“爷爷,那苏植明明由我来接触更为稳当一点,你为什么让我把这事交回给陆家人去做,要是弄出了什么麻烦来,那岂不是……”陈坚白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
陈一枚放下茶盅,摇了摇头,“坚白,你陆爷爷起初的时候开口叫你让陆家底下的人去拿药,肯定是没有恶意的,只是不想你跑来跑去太辛苦,但是当他开口的时候,你就不再适合继续拒绝他。”
“为什么?”陈坚白问。
“因为你陆爷爷还要喝两次药才能断病根,也就是说这拿药的事关乎他的性命,你否定他的话,那是想干什么?”陈一枚平静地说。
这个反问让陈坚白脸色变得有些白,他这才转过弯来,他这样推托确实很容易让人怀疑这是不是要拿这药掐住陆爷爷的命脉,陆爷爷生性豁达当然不会这么龌龊,但是陆斯年呢?其他够资格知道此事的陆家人呢?
人心是经不起猜度的,陆家人只要有谁这样想了,对陈坚白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