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屠户点头,还真的剁了起来,很快一条猪肥肠就被剁碎,白花花的碎肥肠掺杂着黄色的污物,李屠户不知道这样的碎废肠如何能洗干净,但是他可不管这些,只是希望苏植赶快走。
李屠户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那碎肥肠放入了袋中,这时苏植又开声道:“你再替我用同样的方法切碎一条小肠。”
李屠户放下袋子,他拿起了那把刀身厚重的剁骨刀,两眼圆瞪,“我也是看过《水浒传》的,你当我是镇关西不成?”
他要是再看不出苏植在耍他,他就是个蠢蛋了,他知道是避不过去的了,索性摊开来说。
苏植看着李屠户笑了笑,“切一条小肠而已,用得着这么生气?快切吧,要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李屠户脸色发黑,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苏植,但是他知道苏植肯定是来找他麻烦的,他觉得很委屈,村长选不上,生意不好,还有人来找他麻烦。
李屠户越想越气,他的白眼球都有着血丝冒起,握着剁骨刀的右手青筋暴起,“我不卖你了,赶紧给我滚,要是再捣乱,还真的以为我李屠户好欺负不成?”
苏植叹气:“切小肠吧,不要想太多。”
“切你麻痹,老子劈死你。”李屠户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手中的剁骨刀就朝着苏植砍去。
在他看来,苏植再厉害都是凡体肉胎的,难道还真的能硬接他的剁骨刀不成?
李屠户忽而只是觉得右手手腕一疼,剁骨刀就落在了猪肉桌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看到了一个拳头朝着他脸砸来。
李屠户根本无法避开,那拳砸在了他的口鼻上,他发出了惨叫后退几步,红血从口鼻处流出。
李屠户只是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苏植已经朝着他跨步而来。
“你想拿刀砍死我,你疯了不成?”苏植扬起手就扇在了李屠户的脸上,“我让你清醒清醒。”
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在空气中发出了啪啪声,李屠户根本无法反应过来,他只是觉得晕眩,脸很快都被打肿了,一脸都是血。
“哎,你怎么打人?”一个村民看不过眼了,他说了一句。
只是这村民很快就被其他村民拉住了,苏植回头看了一眼那村民,那村民脸色微变,再也不敢多说。
苏植又扇了几巴掌,才缓缓放下手,“你要是不想卖猪肉给我,直说就是了,何必想杀人,这样以后还有谁敢来找你买猪肉?”
李屠户恍惚中听到这话,他气得直欲吐血,他明明刚才都说不卖了,他擦了擦嘴上的血,只是觉得整张脸都疼,疼得他眼泪直飙,“为什么,我又没得罪过你?”
李屠户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为什么?”苏植揪着李屠户的衣领,把他往猪肉桌那边一推,李屠户就撞在了猪肉桌上。
但好在猪肉桌上的猪肉不少,板桌晃了晃,李屠户只是觉得腰间一痛,他骇然地看向了苏植。
苏植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桌上的剁骨刀,剁骨刀在阳光中明晃晃有些耀眼。
第169章 没有人能欺负她
那几个村民的脚都有些发抖,因为拿着剁骨刀的苏植眼神太可怕了,即使这眼神不是针对他们几个,他们也很是害怕。
李屠户上下两排牙齿不断地在打架,别看他身材高大的,但从来不是什么太胆大的人,否则当年就不会被汤桃拿刀追了半个村子。
“有话好好说,你别乱来。”李屠户颤抖着将话说了出来。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苏植脸色很冷很冷,“你昨天在村委竞选会上说了什么?”
这个疯子,这个疯子,李屠户在心中默默念着,他苦着一张脸,“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针对林杉月的话,但也不是只有我一个说了,张二梅、李大沟、赵铁树不是说了更多吗?你想找人出气,去找他们啊。”
苏植没有说话,他一刀劈了下来。
李屠户发出了呼天哭地的喊声,他以为自己要死了,裤裆湿漉漉的。
那几个围观的村民眼也跟着眨了好几下。
只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想错了,苏植的一刀不是劈在李屠户的身上,而是劈在了桌上那半边猪身。
连着排骨的半边猪身劈开了两边。
李屠户心里又是一抖,他知道要是自己肯定做不到,这么厚的猪身别说砍开两边,就算是让剁骨刀劈入猪身一半的厚度都难以做到。
由此可见,这人的力量有多么的恐怖,李屠户想远离苏植的身边,但是他的双脚就是迈不动。
苏植没有看李屠户,他只是砍着一桌的猪肉,骨头,他的刀法很乱,但是一刀劈下去,却从来没有劈不开的骨头,无论是猪排骨、猪脊骨还是猪头什么的,桌上的猪肉变得零碎了起来。
“当年她替我母亲办了葬礼,我就告诉自己,没有人能欺负她,如果有人碰她一根头发,我就要他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苏植手中的剁骨刀上上下下,落在猪肉上,发出刺耳的砍骨声。
即使是这样,他说话的声音还是传入了场上所有人的耳朵中,那几个村民愣了愣。
李屠户的眼瞳收缩了起来,该不会是因为……
砰!
苏植又是一刀劈了下来,整张桌子被一刀劈成了两边,桌上那些猪肉顺着中间断裂开的桌子滑落在了泥地上。
苏植手中的刀也是随手一扔,斜插在了地上,那宽厚的刀刃上已经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豁口。
苏植这才看向李屠户,“今天只是一个教训,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任何诋毁她的话,我就好像今天剁这些猪肉那样剁你。”
“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说到做到!”
李屠户软软地坐在地上,那几个村民僵站在原地,他们也被吓住了。
李屠户直到看不到苏植了,他那被扇肿的脸搐了一下,然后嚎啕大哭了起来,他庆幸自己活了下来,他也在后悔昨天说了那些话,招惹了这个村中已经没人敢惹的大魔王。
那几个村民犹豫了一下,谁也没有理会坐在地上痛哭的李屠户,他们转身就离开了这里,今天的事情对他们冲击太大了,他们要回家里问问,家里人有没有刁难过张有根留下的寡妇,要是有,赶紧找个时间道歉。
汤桃今天在制衣厂缝衣服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昨天参加村委竞选大会的凤珍婶跟她说李屠户在村委竞选上编排她勾引李屠户的事。
汤桃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么无耻的人,明明是李屠户心怀不轨,结果她却被李屠户说成了水性杨花。
汤桃心里面憋着一口气,不过她还是忍了下来,因为就算她去找李屠户理论,李屠户估计也不会承认的,反而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
凤珍婶连忙安慰了汤桃几句,跟她说村里没有几个人相信那李屠户,李屠户想当村长都做不成了。
汤桃只是牵强地摇头说自己不在乎,说是这样说,但谁又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呢?
尤其是她还是个带着个孩子的寡妇,心里面最为珍惜的就是这个名声了,晚上在哄柳柳睡着的时候,她始终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心里面告诉自己不用在意那恶心人的诋毁,清者自清,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人最悲哀的是在你倒霉的时候,发现自己无依无靠,这种感觉空空落落的,就像瓷瓶砸在头上,瓷片却扎在心上一样独特。
这种滋味汤桃这几年已经饱尝了无数次,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就撑了过去,或者是因为柳柳。
要说有依靠,那柳柳就算是她唯一的依靠了,但是她为了给柳柳留下一个尽量开心的童年,这些苦与泪只能自己独自咽下。
人毕竟是要生活的,汤桃在中午休息之后,就打起精神,努力工作了起来,她每天都计划着缝多少衣服拿多少提成的,显然早上是没有合格的,只能下午来补救一下数量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想快的时候,就越快不了,她这种熟练‘车位’一不小心就被缝纫针刺到手了,好在她反应很快,只是刺到食指指尖,甚至没有穿透指甲。
饶是这样,也痛得汤桃眉头紧皱,指尖溢出了豆大的血点。
她只能停了下来,去找了药箱,用双氧水清洗了一下伤口,又用创可贴胶布贴上。
汤桃一阵苦笑,这种失误也就是以前年轻刚进制衣厂的时候才会犯的,没想到现在又犯了一次,厂里几个相处好的女工友关心了几句,她说没事就又投入了工作之中。
只是食指受伤了,无论如何都快不了了,说不定还会影响明天后天的工作,汤桃心里想着这些琐碎事的时候,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由于衣服是有提成的,有些人到了下班都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留了下来加班,不过汤桃不能这样做,她急匆匆就换下了衣服,她还要去幼儿园接柳柳。
赶到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的孩子都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只有柳柳和几个小同学还在。
柳柳见到了汤桃,高兴地摇了摇手,汤桃一天低沉的心情稍微变得晴朗了起来,她对着柳柳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