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招用来对付项梁,说不定还能有点用处。
但是项羽刚愎自用,自负至极,眼中压根就没有所谓的楚王。
这所谓的旨意,便权当是放屁。
项羽杀熊心之意渐起,却还欠缺一个借口,以免落得诸侯口舌,为天下人所厌恶。
原本的项羽自然没有这样的政治思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在原定的历史上,项羽先假意答应了熊心的调配,却临时反悔,剁了主帅宋义,又剁了楚王熊心,自封西楚霸王,称雄于世,横行无忌。
但是现在,项羽有虞姬帮他出谋划策,被虞姬掌握‘要害’的项羽,虽然谈不上对虞姬言听计从,但是枕头风的作用,依旧不容小觑。
故而,此时大帐之中,项羽高居主位,一旁跪坐着的是鸡皮鹤发的白衣老人,年龄虽长,却依旧精神奕奕。
此人正是项羽的亚父范增,名义上为楚国第一谋士。
而楚河也坐在下手位置,一直默不作声,自从定陶一战之后,楚河又少有亮眼的表现,原本上升势头极猛的他,渐渐又有边缘化的倾向。
“楚王逼迫日盛,然大军不可失某之助,暴秦一日不灭,天下难安。如此君王,不知大局,任性妄为,不可再留。”项羽直接开口,定下了这一次议会的核心内容。
不用再和熊心虚与委蛇了,直接想法子,在不影响大前提的条件下,弄死他!
范增脸上的皱纹,一瞬间又多了三条。
他是不赞成弄死熊心的。
无论真实情况如何,毕竟熊心是君,项羽是臣。
以臣背主,残杀大王,即便是再怎么去抢道理,还是会留下政治污点。
范增更倾向于,等到天下将安之后,在想办法逼迫熊心,将楚王之位禅让给项羽,如此便能堵住悠悠众人之口,得位正,而不入邪道。
见范增不搭话,项羽将视线转移到楚河处。
看到楚河十分津津有味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手心里能变出个大姑娘似的。
“大哥!不知你有何想法?”
楚河慢吞吞的说道:“既然熊心不合将军之意,那便换一个便好。”
现在项羽还未自封西楚霸王,而熊心所封的鲁公之名,项羽并不喜欢。
“换一个?荒谬,堂堂楚王,岂是说换便换的?何况熊心乃是昔日怀王的嫡孙,与顷襄王也是叔侄关系。如今还在的楚国王室贵族中,想要找出身份比熊心更高贵的吗?”范增白眉一耸,两条眉毛搭在一起,怒视着楚河道。
楚河叹了一口气范增又开始了!
这老头之前他初入楚军,他便挖了个坑,想要坑害他。
楚河因为初来乍到,不好做的太过,小小的打了他的狗腿子英布一巴掌后,后续便没有再过多计较。
说着的,这都有点不符合楚河的人设了。
但是这老头,一直这么不依不饶的,也不知是哪一根筋没有搭对。
楚河还没有读取范增心声的本事,当然不知道,范增毕生的心愿,便如同那姜太公一般。
迟暮而出山,辅佐明主,定江山,而再造乾坤。
昔年文王请姜太公,背姜太公上马车,而走了八百步,故而姜太公设计,保了大周江山八百载。
此事传为美谈,流传青史。
范增也同姜子牙一般,七十出山辅佐项梁,而后被项羽尊为亚父。
怎么看都像是姜太公第二。
这也让范增常常自得,甚至处处效仿太公。
然而楚河的出现,打断了范增的这种自我得意。
特别是当项羽尊楚河为兄长,对楚河的意见极为重视之时,那种仿佛被人抢夺果实般的紧迫感,便让范增对楚河充满了敌意。
楚河未曾反驳范增,却有人站出来说道:“谁说没有!我便知有一人。身份不仅比那熊心更高贵,并且为人坦率、真诚,乃是谦谦君子,不爱权势,我们若将他推为楚王,定然可无后顾之忧。”
说话的是项伯。
如果说范增在楚河身上找到了危机感,那么项伯就是一直以搬倒范增为人生目标,处处与之作对。
项伯是项羽最小的叔父,按理说项羽坐了江山,他得到的权利和地位,远比刘邦这么一个外人坐了江山,对他而言来的更有实际利益。
那他为何会在鸿门宴上,帮助刘邦逃脱?
原本是个迷。
但是此时楚河却知道,那是因为项伯一直不痛快项羽对范增的尊重,他是项羽的季父,而范增是亚父。
一个外人比一个亲叔叔更得重视,这令项伯心中很不是滋味,故而无论范增做什么决定,他都一力反对,即便是怼不过,也要扯一扯后腿,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无脑。
鸿门宴杀刘邦的局,本就是范增一力主张,既然如此项伯当然要破坏。
楚河正是洞悉了这一点,所以让熊玺被项伯所发现,经过熊玺的一番手段,成功的在项伯面前证实了自己的身份,同时又隐藏起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做出一派谦谦君子的假象。
为假象迷惑的项伯,在楚河暗中推动的局面中,面对范增时,脑门一热,便将熊玺给‘供’了出来,完全忽视了在此之前,‘熊玺’假意所言的不要透露其身份之语。
项羽听了项伯之言,重瞳之中目光忽然闪烁。
楚河原本好似睡着一般,坐在原地恍恍惚惚,却猛然看到了项羽这一缕目光,突然感觉这目光有一种异常的熟悉感,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与以往的项羽神情,也大为迥异,一时间却又没有把握住。
“秦始皇?不对!我曾经见过的秦始皇,也不是这样的眼神。”
第八百六十六章再登楚王位(上)
“是天帝吗?”楚河心中这般自问。
但是很快又否认。
他连魔天都只能算是勉强见过,更别提天帝了。
所以这种眼神的熟悉感,绝不该是由天帝而来。
而且以天帝之尊,这等凡间争龙事,暗中动些手脚便罢了,亲自下场那太掉份了吧!
天帝为当之无愧的祖神,或早已改换根源,化作大罗金仙,掌管着无穷世界,无数可能,皆为三界至尊,只有极少数的世界中,被拉下了天帝之位。
所以,在这方世界,与楚河斗智斗勇的,应该也只是天帝在这方世界的一缕念头。
既可为本尊,也可为化身。
但无论是本尊还是化身,他的精力必然绝大多数都被与其同级别的大能牵引,落到楚河身上的注意力,只怕十万分之一都不见得有。
楚河虽然从不小觑自己,却也从来都不会高看了自己。
他看似与天帝博弈,即便是迄今为止,因为天帝的作弊,输了半手,那也不至于丢人或者得意,自以为与天帝势均力敌。
思绪重新回归眼前之事。
项伯提及了熊玺,那项羽看在项伯的面子上,也自当见见。
而范增也并不反对。
他虽然将楚河视为有威胁的对手,但是对项伯却由来不放在心上。
项伯如果不是有项羽叔父这层身份在,放在普通人中间,着实没有太多亮眼之处可提。
短视、贪婪、愚蠢、善妒,种种弱点在项伯身上,皆是其软肋。范增想要玩死项伯的,却有一百种办法。
“不知此人现在何处?”项羽对项伯问道。
项伯听了项羽的询问,这才心中稍微有点发慌。
此事他自以为为他一人所提,熊玺之处未有半点交代,他若是直接将熊玺供出来,或许有那么点不妥当?
犹豫了三秒钟,项伯便毫无节操的让卫兵去他府上,将熊玺请来。
而大帐之中,众人依旧交谈,只是暂时换了个话题,转回到灭秦这件正事上来。
近来项羽灭秦之心更加积极,勇猛冲杀的有些过分,范增就此事提醒了项羽数次,只是项羽充耳不闻。
旁人不解其中缘由,只当项羽建功心切。
唯有楚河心中明白,项羽一定是用了游梦宝枕,在两件宝枕所沟通的梦中世界里,他与秦始皇的那个女儿见面了。
有些女人,一见倾心,但是时间长了,难免会腻。
但是有些女人,初见不喜,再见却难忘,年岁只会成为妆点她的珠宝,而不会成为她的遗憾。
两个立场对立的相恋者,如何走到一起?
懦弱者选择私奔或者殉情。
而如项羽这般强势者,选择的便是将另一方所属的势力,彻底覆灭,让反对者,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这方面,后世之秦皇李世民,也很有发言权。
谈兴正浓,就连定陶一战后,渐渐寡言少语的楚河,也时而出来补充两句,虽然没什么大的建议,却在细节上予以补充,即使是范增也不好反驳其意,心中不痛快,却也要认同楚河说的确实有理。
就在这谈兴渐高之时,那被项伯打发去请熊玺的卫兵却来回报。
“什么?他要走?”项伯豁然起身,将桌上的酒盏都掀翻了,酒液洒满了衣袍。
项羽重瞳微缩,同时也放下了手中的玉质酒爵。
而范增脸上也露出诧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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