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枪的汉子大惊,却已不及救援,只得叫道:“退后呀杨兄弟!”丁小七笑道:“已来不及了,接招吧!”那姓杨的使刀汉子听罢心头有气,喝道:“你先接我的一刀呀!”举刀向丁小七横削过去,刀势沉稳雄猛,可是丁小七出言相激便旨在要其出招,若果一后退给其双刀一枪合拼便要多费功夫,那使枪汉子心中叫苦,只见丁小七简单一掌蓄劲而发,看准了招式的来势,一掌便把单刀压下,接着向前踏出一步,“砰”的一声肩头已重重的撞在那姓杨的汉子身上,只见他哼也没哼的便如刚才那黑衣人一般倒在地上,眼见是不活的了。
那些麻衣汉子大悲,一涌而上的欲要把丁小七碎尸万段,可是那使枪的汉子便明白以他们的功力,再多的人也是送死,运气大喝一声:“住手!”声若洪钟的把那些一涌而上的人硬生生的喝住,可是另一个使刀的汉子却没有理会,冲上前来单刀一挥,大怒道:“还我兄弟命来!”可是在盛怒之下,他的刀势之中便只有攻势,连半分守势也没有的直劈过去,丁小七微微一笑,又是出掌一压,便已压下了这盛怒一刀,接着左掌一扬,向着那汉子的胸口直击过去。
眼看那汉子已是必死无疑,忽然间“嚓”的一声轻向,丁小七脸色微变,已击出的左掌倏地回缩,以手肘顺着收势挡在腰间位置,只听得“啪”,一夥石子不偏不倚的击在丁小七的手肘的“曲池穴”上,丁小七神色一变,全身一麻,武功高强的他竟被一夥小小的石子撞开,而那使刀汉子虽然死里逃生,却毫不退让,剩着丁小七这一窒,大吼一声,被压下的单刀强硬向上狂削过去,丁小七急忙后跳闪避……
两人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然分开,容无欢及郑无恨急忙上前相助,却见丁小七右手一摆,示意两人不要靠近,只见那使刀汉子前面,已站着了一个身披黑袍,脸包黑布只露出双眼的蒙面人,而那使刀汉子高举着单刀,一度鲜红色的血从刀尖缓缓流下,丁小七的身法虽快,却还是没有完全躲过那汉子的一刀,只见一度刀痕由左脸下部削过左眼直至额头而止,鲜血长流,而其左眼紧闭,不知伤到了瞳仁没有,丁小七满脸鲜血,神情可怖之极,深然道:“何方高人驾临,还请教高姓大名!”
那黑袍蒙面人正是赵匡济,刚才那一夥石子却是他情急所发,石子中便贯足了内劲,那一股劲力便不止把粹不及防的丁小七撞开,赤阳九云龙内劲所到之处,更活像是其体内魔功的克星一样,如烈阳照耀冰块使之溶化一般的把其内息冲乱减弱,影响其身形一窒及护体真气大弱,致被那使刀的汉子有机可乘,心中实在怒不可遏,可是来者所流露出的一手武功实非自己所能及,故此还是强忍怒气,再谋定而后动。
赵匡济故意压下了声音,用含糊的声音说道:“山村野人,贱名何足挂齿?这位兄台出手夺命,既已伤了一人,何不就此收手,带着这批人就此离去?”转过头来询问那使枪汉子的意思,可是那使刀的汉子伤了亲弟,绝不肯就此罢手,正欲开口,那使枪的却一手按在他的肩头上,然后向赵匡济说道:“阁下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一切任凭尊意。”赵匡济微一点头示谢。
丁小七说道:“好!我们走!”说罢转身便欲离去。赵匡济急欲查看那姓杨的汉子是否还有得救,却听得赵千鳞的声音忽然大叫:“大哥!小心!”身旁劲风忽起,赵匡济未及细想,以天生过人的感应能力清楚了招式的来势,刚好在劲力及体前以双手接个正着,只感到两股极为寒冷阴毒的内劲袭体而来,却是容无欢及郑无恨两人竟甚有默契的从左右两边攻来,若果不是得赵千鳞提点,恐怕已着了其道儿,而在暗中示意两师兄弟偷袭的丁小七,乘着赵匡济双手均被锁着之际,转身向着着赵匡济疾冲过去,狞笑道:“着!”跟着运劲于食指指尖之上,一指便点在赵匡济胸口乳之间的“膻中穴”上!
“膻中穴”乃人身要穴,而丁小七以指相攻,把体内所有阴寒气劲在指尖以一点射出以增其穿透力,此夺命一指确是阴狠至极,赵匡济只感眼前一黑,胸口气息一闭,气门剧痛欲破,丁小七大喜之下,迫着虚损大量真元,硬制丹田之气强行迫出第二道内劲直透入赵匡济体内,那使枪的人见状大惊,抢上前来,枪花一起,长枪直刺向容无欢腰间欲把其迫开。
只听得“波”的一声巨向,跟着眼前一花,长枪竟刺了个空,却见到原本攻向赵匡济的三人竟全数被他震开的倒在地上,容无欢口角渗血,笑容已被惨白的脸色代替,而郑无恨亦好不了那里,最糟的却还是丁小七,只见其食指已断,手上一片血肉模糊,坐在地上露出不能致信的神色,原本即使换上别个与赵匡济功力相若的人,若中其三师兄弟此合力偷袭,即使能侥幸不死,相信亦会经脉重创,气门被破的成为废人。
偏偏他们至寒至阴的碧月三重楼内力,却遇上了赵匡济至阳至刚的赤阳九云龙内劲,他已修习此上乘内功多年,加上天生练武奇才,用功又勤,体内至阳之气已是充盈至极,在刹那是间受此奇袭,连他本人亦未反应过来,其本身内力已相应地自行从丹田涌出相抗,而丁小七攻其气门,其体内真气经这至阴内力一冲,经脉竟奇迹地没有受创,相反体内一向只有阳刚特性的内劲竟把那些袭体的阴力吸纳融合,产生出一道有别于原本的赤阳九云龙,却更为强劲的内劲,这种刚柔并济,龙虎交会的境界使得赵匡济感到浑身是劲,却偏生又舒泰无比,此机缘实为万中无一,试问在世间上,又哪会有人为了练功,而让一股与其体内截然不同的内劲直击其膻中要穴?而即使击中了,又怎能确定不会受伤的达至内劲完全融合的境界?除了运气之外,亦有赖赵匡济的经脉天授特异,才能有此奇遇,而丁小七三人在自己内力耗损后,再被赵匡济此新生的强大内劲一冲,经脉已然受创,全身剧痛欲裂,倘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赵匡济冷冷的道:“你们请便吧!”即使三人阴险狡诈,出手狠辣无比,但赵匡济还是不愿杀伤人命,就此与万毒宗结下不可解的仇怨,那些黑衣人慌忙抢上前来把丁小七三人扶起,快速地撤离了村子,赵匡济急忙转身走到那姓杨的汉子身旁查看其情况,大喜道:“尚有气息!”说罢缓缓把其烈阳真劲导入那汉子体内消去其体内阴劲,那人本来面如紫金的面色变得红润起来,气息微喘的呼起痛来,那使刀的汉子大喜,哽咽着跪了下来,大叫:“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赵匡济急忙把他扶起,此时张出尘与赵千鳞亦已走近身来,那使枪的汉子对着赵匡济抱拳说道:“小人石守信,跟这位杨光义杨兄弟及其他人都是隐龙村的村民,以前曾有一位师父路过我们的村庄,授与我们武艺以作强身健体及保护本村之用,岂知面对恶人之时,我等的武艺并不管用,今次全仗恩公仗义襄助,才能打退那帮贼子。”
张出尘插口道:“我的义父在哪里?”石守信问道:“小兄弟的义父是谁?”张出尘眼珠一转,说道:“他叫古不伦。”石守信喜道:“原来小兄弟就是古爷的义子,古爷临行前曾交托若我等见到小兄弟,着你在村内等他回来。我等见你久久未到,还在担心你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
赵千鳞见众人滔滔不绝的,忽然插口说道:“各位,相信大家差不多要快点执拾细软,准备放弃村子离开了。”杨义光一愕:“甚么?我们在隐龙村落地生根这么多年,况且我们的家人之中既有老人女人,亦有小童婴孩,怎能说走便走?”赵千鳞缓缓的道:“他们绝对不会就此罢休,即使我大哥及古爷有多厉害,怎能对付千军万马?”
忽听得一道声音向了起来:“赵小兄弟所言甚是,大家快点执拾吧!”却原来是张出尘的义父,古不伦回到村里来了,只见他看赵匡济望了一眼,对着张出尘笑道:“找到了好帮手呀!”说罢对着赵匡济抱一抱拳,说道:“出尘多得阁下照顾了!”赵匡济忙拉下头布,抱拳回礼,问道:“前辈言重了,在下赵匡济,敢问前辈的对手如何了,竟要前辈觅地而战?”
虽然古不伦与赵匡济只是互望一眼,但敏锐的直觉便告知了赵匡济古不伦功力的深浅,眼前的粗衣大汉给其的感觉便比父亲赵弘殷还要强大数倍,古不伦淡言道:“也没什么,只是我见那人生性梗直,只是错投门派,带着那么多人竟要跟我单打独斗,我不欲其太失面子因此把他叫往小丘相斗,已把他打发了,相不到他的部下竟不听他的命令,实乃我始料不及。由于村民数目不小,还望赵兄弟能助我护送他们往他方定居。”赵匡济忙道:“在下本身亦欲为村民出点力,再者匡济有幸能助前辈一臂之力,实乃匡济的荣幸!”古不伦笑道:“赵兄弟言重了,这样大家一起努力吧!”赵匡济便对古不伦甚为尊敬,连他自己也大惑不解,其实除了武功之外,古不伦最令赵匡济折服的,却还是他那一股勇敢无惧,乐于助人解困的气度,感觉上便比父亲更令自己感到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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