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儒侠 (冰雪尘)

　　众多武者听到桓常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很快就有人再次询问：“既然少侠觉得自己与神剑无缘，这次再度前来却是所为何事？”
　　桓常无奈，只得再次答道：“我虽然与神剑无缘，却也想要看到何人能够得到神剑，这才前来围观。”
　　面对众人无穷无尽的询问，桓常才开始还有问必答，可是众多武者见桓常如此平易近人，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桓常无奈，只得大声喊道：“大家让一让，我有事想要过去。”
　　奈何武者们太过热情，无论桓常再如何吆喝也没有人让开位置，众多低级武者都想要近距离接触桓常。
　　“律律！”
　　小黑站在桓常身边，被人围观久了也感觉恼怒不已，口中发出了威胁的嘶鸣。
　　奈何众人虽然觉得小黑比较神骏，却也没有人在意它的威胁，事实上众人也听不懂驴语。
　　“律律！”
　　被众人无视，小黑顿时怒火中烧，那柔顺光滑的黑毛忽然倒竖起来，身体横冲直撞朝着前方奔去。
　　“啊啊啊！”
　　“谁撞我！”
　　“哎呦！”
　　一时间，人仰马翻，武者们惨呼不断。
　　桓常却是瞅准时机，拉着阿牛跟在小黑后面，冲到了牛首山下。
　　“呼呼呼！”
　　阿牛身体有些消瘦，体质也并不算好，奔跑没有多久，居然都有些气喘吁吁。
　　“你休息一下，然后再登山！”
　　桓常冲过来以后，看着众多武者还朝着这边涌来，不由眉头微皱。
　　“轰！”
　　春寒料峭意境爆发，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被波及到的武者顿时感觉浑身冰寒，仿佛坠入冰窟，精神也有些恍惚。
　　这些武者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感，飞快远离桓常，朝着外面冲去。
　　甚至于，就连入室巅峰境界的武者，也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压力，都是心中骇然，下意识与桓常拉开了距离。
　　如此一来，以桓常为中心方圆十几米范围内，除了小黑与阿牛以外，再无旁人。
　　众多武者再次看向桓常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浓浓的畏惧。
　　“好厉害！”
　　正在吃东西恢复体力的阿牛，看到这幅情形却是心中震动，对于武道也越发渴望了。
　　“嗡！”
　　春寒料峭意境被桓常收了起来，可是再也没有任何人胆敢上前，只是远远观望着。
　　“兄长，我准备好了。”
　　阿牛休息了一阵，终究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前面被冰雪覆盖的牛首山，眼神中充满了坚毅。
　　不过此时，桓常却是犹豫了。
　　对于武者而言，数百米被大雪覆盖的牛首山，若是没有剑意笼罩，想要登临山顶并不困难。
　　然而，阿牛只是普通人，而且体质很差，纵然没有剑意阻拦，恐怕也很难爬到山顶。
　　“阿牛，想要登临牛首山峰顶并不容易。”
　　“山上非常寒冷，以你的体质很难爬到山顶，我还担心你会半路生病。”
　　桓常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关切。
　　阿牛却是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没有多少天可以活了，纵然冻死在牛首山上，亦是无怨无悔。”
　　“兄长就不要劝我了。”
　　感受到阿牛眼中的坚定，桓常脱下了自己衣服，将其披在阿牛身上，微微一叹。
　　“兄长，我上山了！”
　　阿牛捡起了一根木棍，没有丝毫犹豫，就朝着山上走去。


第十七章 危局
　　“咦，那人想要干嘛？”
　　阿牛的举动，终于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力，武者们根本想不明白，阿牛究竟要干什么。
　　“他，他不会想要登山吧？”
　　终于有人弱弱的说出真相，其余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登山究竟有多么困难，众人几乎全都亲身经历过。
　　阿牛看起来只是不会武功之人，而且体质明显比正常人更加瘦弱，却妄想登临山顶，众人都觉得阿牛是在痴人说梦。
　　“不知死活，我看要不了多久，这人就会从山上滚下来。”
　　“还滚下来呢，我看此人会直接被浩瀚的剑意压成肉泥！”
　　众多武者窃窃私语，没有任何人看好阿牛，因为他们都尝试过，就连自己这些武者都办不到的事情，更不用说是普通人了。
　　桓常却是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只是将目光放在阿牛身上，眼中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
　　“好冷！”
　　与此同时，当阿牛走进剑意笼罩范围的时候，顿时感受到了极度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对于武者而言，纵然在不运用真气的情况下，抵挡这种寒冷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然而阿牛只是普通人，身体素质又非常差，被寒气笼罩以后，哪怕身上穿着桓常赠送的貂皮大衣，仍旧感觉非常寒冷。
　　“咯咯咯！”
　　阿牛牙齿不停上下颤抖着，脸上本来就不多的肉也不停抖动，可以看出这完全是阿牛身体的本能反应，根本没有办法控制。
　　这种深入骨髓的寒冷，若是换成其余普通人，肯定难以忍受。
　　然而阿牛却不一样，相比起九阴绝脉爆发时候的痛苦与寒冷，这些寒冷根本算不上什么。
　　也正是因为九阴绝脉的折磨，才磨练了阿牛坚强的意志，以及对于寒冷、痛苦的忍耐能力。
　　“我要登山！”
　　阿牛缩了缩身子，虽然感到浑身都在颤抖，仍旧咬紧牙关朝着山上走去。
　　人类若拥有强大的意志，很多时候就能战胜绝大多数困难。
　　“咔嚓！”
　　阿牛刚刚朝着前面迈步，半截腿就已经没入积雪之中，然后费力的拔脚再度前行。
　　“积雪好深！”
　　阿牛见状，眼中却是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虽然拥有坚强的意志，可以忍耐这种刺骨的寒冷，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体质很差。
　　山上积雪这么深，凭借阿牛的体质很难登上山顶。
　　不过很快，阿牛就收敛了自己的心思，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起来，朝着前面缓缓走去。
　　阿牛以前在明知自己活不长久的情况下，仍旧凭借坚强的意志，一次次熬过了九阴绝脉的折磨。
　　别看阿牛已经看开了生死，其实若有有所选择，阿牛也会选择活下去。
　　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死去的父母。
　　现在，山上就有阿牛可能拥有的生机，为了这份虚无缥缈的生机，时日所剩无几的阿牛愿意堵上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阿牛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那凛冽的寒气无情肆虐着，可是他的步伐却非常坚定。
　　雪地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脚印。
　　“咔嚓，咔嚓，咔嚓！”
　　这个时候，阿牛仿佛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只是凝聚自己所有的精气神，朝着山巅前进、前进、再前进。
　　他的心中，也只有那柄神剑，意志也变得十分纯粹。
　　“噗通！”
　　然而山上地势并不平坦，而且上面覆盖有厚厚的积雪，阿牛也根本不知道地下的道路究竟如何。
　　在踏进雪地的时候，阿牛忽然感觉脚下一空，身体当即失去了平衡，摔倒在了雪地上。
　　积雪实在太厚，几乎将阿牛整个人都埋在雪地里面。
　　“这种程度还想登山，我看还是早点下来吧，免得平白送了性命。”
　　这个时候，很多武者纷纷叫嚷起来，其实内心也为阿牛能够登山这么久，感到无与伦比的震惊。
　　“这人根本不会武功，又怎么可能在剑意的笼罩下待这么长时间？”
　　很多人心中都有这种疑惑，却没好意思开口询问。
　　他们不知道的事，阿牛登山以后，果然如同桓常猜测的那般，剑意遇强则强，对于阿牛这个不会丝毫武功的普通人，却根本没有露出任何獠牙。
　　对于阿牛而言，他所要战胜的只是牛首山上厚厚的雪地，还有那刺骨的寒冷。
　　“咳咳，咳咳，咳咳！”
　　摔倒在雪地上，阿牛感觉脚踝有些痛，好像被扭着了，却仍旧爬了起来。
　　阿牛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继续朝着山上走去，丝毫没有下山的意思。
　　“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山上！”
　　阿牛眼神坚定，虽然登山的速度很慢，却没有丝毫停顿。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一百米，一百五十米，两百米……
　　山下武者看着那道消瘦而倔强的身影，看着阿牛一步步朝着山顶走去，很多人感觉心中有些悸动。
　　那些本来对阿牛不屑一顾，认为对方没有资格登山的武者，此时也都闭上了嘴巴。
　　很多武者登山的高度，都没有超过阿牛现在位置，若是继续嘲笑阿牛，无异于打自己脸。
　　桓常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只是凝视着阿牛的背影，眼中露出担忧以及欣慰的复杂神色。
　　三百米、三百一十米、三百二十米……
　　越到后面，阿牛的速度也就越慢。
　　因为阿牛现在的身体几乎都被冻僵，若非有着顽强的毅力，恐怕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山顶就在前面，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阿牛不停在心中鼓励自己，就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不过脚步仍坚定不移的往前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