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问问这位大嫂。”
“滚你的!狗东西!”大汉破口大骂。
小花子不知何时已到了身旁,伸手便扣住了大汉的右肘,出手之快,如同电光一闪,骤不及防毫无门避的机会,喝道:“阁下,你再骂骂看?”
大汉浑身发抖,脸色渐变,张口结舌如同中魔,脸额开始冒汗。嘎声道:“放手!放……”
另一名大汉吃了一惊,蓦地大喝一声,一拳捣向小花子的右太阳穴,也是猝然偷袭,小花子想闪也来不及了。
徐飞龙伸手一抄,便抓住了大汉的大拳头,笑道:“老兄,不能动拳头,拳头解决不了问题。你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
手一松,大汉“砰”的一声摔倒在楼板上,抱着大拳头狂叫:“哎哟!我……我的手……”
小花子也松了手。冷笑道:“你两人的手都在,还不快滚?再不走,我保证你缺了胳膊少掉腿。”
这一闹,食客们怕事的赶紧开溜,楼上一阵大乱鸡飞狗走。
两个大汉当然不傻,狼狈而通。
忙乱中,少妇与老太婆乘乱下楼走了。
徐飞龙一把拉住店东,冷笑一声问:“阁下,你们对那位大嫂说了些什么?”
店东神色慌乱,惊恐地说道:“我……我没……没有说什么……”
徐飞龙手上一紧。店东的右半身立时麻木,他接着问道:“哦!你不想说呢,抑或是不敢说?不管你为了何种原因不说,但我可要先告诉你。不说嘛,我替你这楚汉酒楼的金字招牌可惜。”
“你……”店东已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
“没错,我会替你拆了,我是当真的。”
店东倒抽一口凉气,惶急地说道:“大……大爷,这……这使……使不得……”
“那么,你是愿意说出来了。”
“那……那是泺……泺大爷他……,这……这使……使不得……”
“快说。”
“那是泺……泺大爷的意……意思,不……不许那位大嫂在……在小店弹奏琵琶。”
徐飞龙本想追问结果。但扭头发现小花子失了踪。心中一切,猛想起小花子那可疑的眼神。暗叫不妙。
立即放了店东。飞奔下楼。
楼下的酒店也在乱,皆用惊疑的目光向楼上瞧。
徐飞龙冲出店门,拉住一名店伙急问道:“伙计。可曾直到一个小花子般打扮的人出去?”
店伙向西街一指,也急急地说道:“往西大街走了,走得好快。”
“那位弹琵琶的大嫂走啦?”
店伙还不知道楼上所发生的变故。说道:“小花子就是跟她们走的。恐怕追不上了。”
一旁钻出一位中年人。笑道:“要找琵琶六娘。跟我来吧!”
说完。向街西举步。
徐飞龙不假思索地跟上,一面问:“你知道琵琶六娘?”
中年人呵呵笑,脚下一慢,等他跟上并肩而行,说道:“在咱们乌江镇。谁不知琵琶六娘的大名?她目前投奔小西巷的李大娘。李大娘领着她至江西、楚汉两座酒楼弹琵琶讨几个赏钱,她那出神人化的指上工夫,风靡了咱们乌江镇,可说家喻户晓。老兄,你找她有何贵干?告诉你,那个是冷若冰霜的美人儿,如果你想打歪主意,趁早死了这条心,以免自讨没趣……”
话未完,右手信手一挥。出其不意点向徐飞龙的章门穴,这一招快似电光一闪。
两个人并肩而行,出手袭击根本不用费神。
街上行人本就不多,门灯的幽暗光芒像是鬼火。更是偷袭的好时候。
谁也没料到好心带路的人突下毒手。事先毫无征兆,也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上当自是意料中事。
徐飞龙猝不及防、来不及有所反应,应指便僵。
接着,“砰砰”两声暴响,左颊和小腹各挨了一记重拳,仰面便倒。
中年人正待上前擒人,突见两个人影飞掠而来,立即当机立断掉头如飞而来,扑奔街西。
两个人影到了,为首的人咦了一声,向同伴挥手示意,抓起徐飞龙扛上肩,急急撤走。
不久,钻人一条小巷,隐入一栋大楼的后院。
院门后闪出一个人,低声问:“怎样了?你们好像很顺利。”
为首的人扑奔侧院的厢房,一面说道:“还算顺利,人已经弄到手了。”
跳来的人说道:“主人在大厅见朋友,交代下来,提来的人不论男女,先丢下水牢让他们清醒清醒。”
“好,先丢他下水牢,吊上再说。”
三人走向东院外的花园,广阔的花园栽了不少花木、假山荷池小亭花榭一应俱全,看格局,便知宅主人的身份。
夜黑风高,三人径奔荷池旁的小亭。“砰”的一声将徐飞龙丢下,两人上前扳动亭中心的石桌,一人去池旁开启水栅。
石桌移至一旁,两人松手去拖徐飞龙。
为首的人扭头一看,惊道:“咦!人呢?怎么不在啦?”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冷
亭中空荡荡,丢在地下的徐飞龙确是不见了。
同伴也大吃一惊,向不远处在池旁扳动水闸的人大声问:“孙兄,你把人拖到何处去了?”
扳水闸的人抬身放手,反问道:“怎么啦?人不是你们带着么?咦!你们……”
亭子里看不见人影,扳水闸的人居然毫无戒心地走近,吃了一惊,看到地下躺了两个人影。不假思索地抢人亭中,俯身伸手相扶,急叫:“喂!你们怎么啦?”
身后突传来一串冷笑,有人接口:“他们的昏穴挨了一拳,大概想到水牢去快活快活,洗个澡。”
这位仁兄一怔,倏然转身,“噗”的一声响,耳门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劈掌,扭身挫倒,连人影也未看清,应掌昏厥。
袭击的人是徐飞龙。
徐飞龙被人出其不意制住了章门穴,再挨了两拳头,在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事,一切好办,便任由这两位仁兄将他扛走。
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暗算他,在扛走途中,他已用内力化了穴道上的内劲解了穴道,佯装昏厥等候机会。
水牢。顾名思义,牢在地底。必定有水。他总不能被人泡在水中等死――一旦身人牢笼,想脱身谈何容易?该反抗了。
他弄翻了三个人,不客气地将他们推落石桌下的牢口。
将石桌挪回原处,拍拍手走路。
一不做二不休,他在围墙附近,活捉了一名警哨,带出小街在偏僻处通取口供,问清主人的底细,可惜不知宅主人对付琵琶六娘的阴谋。
知道主人的底细后,他暗暗心惊,这里居然暗隐龙蛇呢。
主人八爪蜘蛛泺明芳,只是一个江湖道上小有名气的一方之霸而已。但泺明芳的两个结拜兄弟,夺命判官应探。千手神君岑昭,却是名号响亮威震武林的高手,一些江湖大豪,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两个心狠手辣的武林名宿。
八爪蜘蛛虽说在江湖道名声不够响亮,但本身的武功相当高明,这得怪他自己不愿在外闯荡,只愿在家享福。
说起来他该算是聪明人。可说他聪明,也不见得,在乌江镇他是第一大富豪,有田有地有家有业,名列和州三大富豪之一。但却喜欢在本地作威作福,为富不仁,豢养了不少打手护院,谁如果让他看不顺眼,保证祸从天降,没有好结果。
在乌江镇,只要他泺大爷一句话,天大的问题也不成问题。
这就是楚汉酒楼的店伙,在两个打手的吩咐下,不敢不将琵琶六娘撵走的原因所在,任何人也不敢抗违泺家一个奴才的半句话。
徐飞龙心中虽对八爪蜘蛛有所顾忌,但既然对方已经出手对付他了,他可不是好欺负的,他顿时就准备伸手管管那琵琶六娘的事,做事总要占据个理字,无论如何,也不要无故生事,这是徐飞龙的人生哲学。
次日一早,他换回寒酸的衣裤,青直粗衣加身,等候外间变化。
还好,泺府这天大忙特忙,一面迎接宾客,一面布置眼线,戒备森严,如临大敌,并未派人追查昨晚在楚汉酒楼,打了两名打手的紫衫公子爷与小花子,表面上相当平静,但他已看出有异,乌江镇风雨欲来。
徐飞龙感到奇怪,泺家的人为何不找他?
不过他也清楚不能再在店里等事情发生。应该去查清对方结怨的内情。混江湖管闲事禁忌甚多,不查清内情便任性妄为也是大忌。
他找到李大娘的住宅,据邻居说,昨晚李大娘与琵琶六娘都未曾返家。
午后他再出动查问,全镇的人皆避免与他交谈,一问三不知。
他已嗅出危机,泺家已开始封锁消息,孤立他向他施压力了。明显已经把他作为管闲事的一伙了。
一个地方恶霸。对付一个流落无依的女人,结局不问可知。
他心中逐渐有点不耐,既然琵琶六娘失了踪,镇民们又不与他合作,那么,他只有等候八爪蜘蛛找上门来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反正不关他的事,琵琶六娘不过是他想找个由头罢了,要知道管闲事所冒的风险是相当大的。
更何况眼下真相未明,黑白是非难分,谁知道谁好谁坏,在对方未发动之前,他干脆什么都不干好了,徐飞龙于是在房中泡了一壶茶,定下心苦等外面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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