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净明取出一个铜盘,口中念念有词。铜盘上的“亥猪”图腾黯淡了下去。
牛竹陡然一怔,惊愕道:“净阳道长,你这么轻易就放我们?”
苏季颇为诧异,想不通柴嵩为何要找这样一个人守阵,难道只是为了凑齐十二生肖,所以选了一个骑猪的人?
净阳叹道:“柴首座让我出难题来考你们,但我心里清楚,你们能闯过金贞师姐的剑阵,凭我的本事,必然奈何不了,何必自讨苦吃?况且,现在我有急事在身,实在没工夫应付你们。”
说着,净阳拍了拍猪头,驱赶那头猪,努力追赶前面的大队人马。
牛竹牵牛跟上去,问道:“净阳道长,你有什么事?我们也许可以帮你。”
苏季咂了咂舌,心里暗骂他多管闲事。
净阳一边骑猪赶路,一边道:“你们是阐教主的高徒,若有心帮忙,我自然不会推辞。我这次来褒国,是为了调查我师兄乌镰的死因。”
“乌镰?”苏季问道:“你说的可是土鳖道人的弟子?”
“我知道你们在麒麟赟试上见到过一个乌镰,那个乌镰是一个叫杨逆的人假扮的。真正的乌镰,三年前就死了,死在褒国王城。”
苏季问道:“乌镰的缚妖索,为何会落在杨逆手里?难道乌镰是杨逆所杀?”
净阳道:“我本来也怀疑杨逆行凶夺宝。不过,后来我转念一想,乌镰的死应该是一个妖物所为。乌镰死前带着缚妖索。缚妖索是夹龙山的秘宝,乃是玄门中人求之不得的宝物。倘若凶手是人,一定不会留下这件宝物,所以我怀疑杨逆只是窃宝,真正的凶手是一只无法触碰缚妖索的妖物。”
苏季问道:“你所说的妖物,可是你正在追赶的那些人?”
净阳望着前面的花轿队伍,道:“我跟了他们有段日子了,那花轿里坐的是褒国君主的义女。我怀疑她是一只妖。她用青灵魇术迷惑了身边的人。”
牛竹不解地问:“你为什么怀疑她是妖?”
净阳摸了摸猪头,道:“我现在骑的是一头辟邪灵兽。若不是它,我怕是早已中了那妖孽的青灵魇术。同样的招数,我绝不会中第二次。”
牛竹恍然大悟,难怪他要驯服一头猪当坐骑。
苏季问道:“你刚才说第二次,莫非你曾和那只妖交过手?”
净阳点了点头道:“三年前,师父的捆仙绳在望仙楼失窃,我去镐京追查夜玲珑的下落,发现自己被一个身披流星鹤氅的青年跟踪。走到一个巷子里的时候,我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幸好被路过的黄眉道人和吉甫太师救醒。他们说发现我的时候,我正睡在地上,而且身中魇术。醒来以后,我怎么也想不起那个青年的脸,而且发现钱袋没了。”
苏季眼光流动,净阳说的那个青年分明就是自己,而他所说褒国君主的义女,应该是一个同样会使用青灵魇术的妖。
净阳见苏季若有所思,不禁问道:“看你的样子,莫非有了头绪?”
苏季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件事的确古怪,这个忙我们帮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节哀顺变
三人跟着花轿队伍走了很远,一座城池渐渐进入视野。
前面的侍卫们勒住缰绳,一个个翻身下马,开始原地休息。
苏季对身旁的两人道:“咱们也歇歇吧,已经走两个时辰了。”
三人很快达成一致。
牛竹和净阳分别把牛和猪拴在路边的大树上,各自靠着树干休息。
树上不知名的怪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苏季抬头仰望,烈日透过树枝照在脸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此时,三人不仅饥渴,而且很累。牛竹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
花轿队伍在距离三人一丈开外的树下休息,有人取出木质食盒,有人取出酒坛,还有人在地面铺上一块方布,摆好杯盏酒菜,看来好像打算原地吃午饭的样子。
牛竹可怜巴巴地望着那些连吃带喝的人们,咽着口水问道:“师弟,你渴不渴?”
苏季按耐不住,起身道:“我去找他们讨点水喝。”
“万不可以轻举妄动!”净阳忽然一把拽住苏季的裤角,制止道:“那妖女爱使一些小把戏,莫要上当。”
望着视线尽头的褒国都城,苏季只得再忍一时,暂且作罢。
“师弟,快看!”
牛竹发出一声惊呼,双眼直勾勾瞪着手里的铜盘。
苏季连忙凑过去,惊愕地发现铜盘上“巳蛇”图腾,正在渐渐黯淡……
“这是怎么回事?”牛竹疑惑地喃喃道。
苏季问净阳:“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师姐独自破了一阵?”
净阳点了点头,面露赞许之色道:“我曾听说柴首座把巳蛇阵设在一处寒潭,由一只柳仙镇守,可谓凶险非常。”
牛竹钦佩道:“不愧是师姐,果真厉害!”
苏季听到“寒潭”和“柳仙”,暗忖莫非又和柳仙寒图有关?
正在他低头沉思的功夫,迎面走来一个侍卫。
那侍卫服饰华贵,笑容温和,彬彬有礼道:“三位道长,我们的水和食物刚好多出一份。主子素来仰慕修道之士,特命我送来给几位暂解饥渴。如不嫌弃,还请笑纳。”
语声中,侍卫双手递来一个羊皮水袋和一个木制食盒。
食盒是温热的,而羊皮水袋摸上去,竟然是凉的。
苏季一眼便看出,制作水袋的羊皮极其珍贵。这种羊皮水袋能隔热,里面的水即使在沙漠中,依旧可以保持冰凉。
盯着那羊皮水袋和食盒,三人各自咽了一口唾沫,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牛竹按耐不住问道:“你们说,这到底有没有毒?”
“想都别想,这肯定是那妖女的诡计!”净阳一口笃定,旋即转念一想,沉吟道:“不过,我们不敢喝水,倒是可以让那头牛试试。”
“不行!”牛竹连忙道:“如果水有毒,喝死大奔怎么办?”
“这个不必担心,这牛当年救我的时候,我发觉它是上古灵兽的后裔。”
说罢,净阳把羊皮水袋里的水,倒进铜盘中间的凹槽里,送到青牛面前。
青牛探头用舌头舔了几口,很快舔光了凹槽里的水,看样子它早已口渴难耐。
三人开始观察青牛的反应,见它半天没有动静,好像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牛竹松了一口气,释然道:“这水没毒,我们喝吧。”
苏季制止道:“还是不妥。这头青牛是上古灵兽的后裔,它能喝的水,我们未必喝了没事。”
牛竹和净阳互望一眼,皆是垂头丧气。
“噗嗤!噗嗤!”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怪声,好像啃食东西的声音。
三人转头看去,只见净阳的猪趁主人不注意,正在偷吃食盒里的饭菜。
净阳大惊失色,唤道:“猪宝!别乱吃!”
然而,为时已晚。
那头猪已经饿得发疯,竟然连木盒都一口吞了下去,嚼得稀碎,嚼得津津有味,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紧接着,它突然两眼发直,栽倒在地上,四只猪蹄一阵乱蹬!
净阳脸色陡然煞白,扑过去喊道:“猪宝,你怎么了!”
青牛凑到那头猪面前,发出“哞哞”两声,仿佛也在问它。
猪嘴里发出两声“哼哼”,犹如发出回应,接着抽搐了一会儿,便躺着一动不动。
苏季把手伸到猪鼻子前面,发现那头猪已然断气。
“猪宝!”净阳悲痛欲绝,哭喊道:“猪宝!你不能死啊!我跟你相依为命,同甘共苦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生骨肉一样教你养你!想不到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青牛走到牛竹身边,“哞哞”叫了两声。
牛竹点了点头,对净阳说道:“道长,大奔告诉我,你的猪留下一句遗言。”
苏季陡然一惊,莫非那头猪死前知道了那妖女的身份?
“它说了什么?”净阳哭着问。
牛竹道:“它说饭菜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咸了。”
净阳哭喊道:“猪宝!你对我有情有义,肝胆相照,可我连一顿饱饭都没给你吃过,我对不起你啊,猪宝!”
牛竹望着自己的青牛,挠了挠头道:“大奔为什么喝了没事?”
净阳啜泣道:“我刚才都说了。你的牛是上古灵兽后裔。我的猪宝是喂养辟邪草药,后天驯养的灵兽,自然不及!”
正在净阳哭得伤心的时候,刚才送来食盒的侍卫,走过来问道:“道长,主子让我问您,猪是怎么死的?”
净阳想必他明知顾问,吼道:“不知道!”
“主子让我转告道长:猪也不知道。”
净阳气得两眼直瞪,却不敢靠近花轿,只得揪起侍卫的领子,迁怒道:“你一定早知道这菜饭有毒!还我猪宝!”
侍卫喏喏道:“道长息怒,小的只是奉命传话。”
牛竹回过神来,劝道:“道长,猪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净阳长叹一声,松开双手,道:“猪宝是我一手养大,跟了我整整三年。枉我堂堂夹龙山门下,土府星君传人,竟然被一个小妖女逼到如此境地!我愧对惧留师祖!愧对列为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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