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羽录 (虚空文二)

　　赵国忠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说赵家盐仓是赵家家业，但也算是朝廷官职，当官的家里进贼却无可奈何，这不是丢了朝廷的脸么，若是事情闹大，上动天听，惹得龙颜不悦，撤掉赵家的食盐运销权，那可就出大事了。所以赵国忠一直把盐仓出事的事情压着，连六扇门的申浩然都没有告知。
　　张天衡道：“晚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赵国忠皱眉道：“哦？你有办法？”
　　张天衡直言道：“晚辈有办法，但是也有条件。”
　　赵国忠问道：“什么条件？”
　　张天衡道：“若是晚辈帮前辈解决了赵家盐仓这件事，前辈得答应我，签下购盐契约，每月向我崆峒派提供食盐。”
　　赵国忠发家后极力避免与江湖人士来往，一来他的身份是皇亲国戚，与江湖人来往会招来朝廷中人的话柄，二来江湖上想来攀附他们赵家的人多是些小人物，不识也罢。不过据赵国忠观察，张天衡有勇有谋，潜力非凡，心里想道：“不妨给他个机会。”
　　赵国忠道：“既然张少侠如此自信，那老夫就给你一个机会，这是赵家盐仓的通行令，你拿着这个令牌到盐仓即可畅通无阻。”
　　赵家盐仓通行令，见令如见家主。张天衡拿到通行令后，道：“晚辈必定帮助前辈解决问题。”
　　翌日
　　张天衡带着唐白羽三人来到赵家盐仓，在来盐仓之前，张天衡已经将收集到的赵家盐仓信息告知唐白羽。张天衡一行人刚进入盐仓，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像球一样一颠一颠地跑上前来。这个胖子是赵家安排在盐仓的监工，名字叫赵善财，是赵家家主的表弟。
　　赵善财见张天衡四人，三男一女皆是生面孔，问道：“你们四人来此作甚？”言语之间流露出一丝高高在上的优越。
　　“这样的人最好对付。”唐白羽在心中判断道。
　　果不其然，张天衡拿出通行令，见到通行令后的赵善财马上变了张脸，满脸的横肉堆到一块去，挤出笑容道：“原来你们是表哥派来的，怎么不早点通知我，我好准备好替各位接风洗尘。”
　　张天衡道：“我们是来替赵家主办事，不是来游玩的。”
　　赵善财道：“当然，第一眼看到四位，就知道四位是人中龙凤，是办大事之人。”
　　看到赵善财谄媚的样子，李仙儿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小声与唐白羽道：“这胖子真滑稽。”
　　林书承在一旁轻视地道：“这种人真让人恶心，见低就踩叫高就拜。”
　　张天衡对赵善财道：“赵家主让我来调查盐仓食盐被盗一事，你带我们到现场查看。”
　　自从盐仓食盐被盗一事发生后，赵家对盐仓人员进行了禁足以及禁止他们向外界透露消息，能知道盐仓被盗一事还得到赵家主的委派，看来这几人有些本事。
　　赵善财在心中打量完四人，便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带路。

第五十六章 内鬼
　　张天衡四人随着赵善财来到赵家放置盐的地方。宽阔的房子里堆满了一只只胀鼓鼓的麻包袋，袋里装着的就是食盐。
　　一眼看去，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过对于唐白羽这种经过长久锻炼眼力的人，还是能看出端倪。唐白羽对林书承道：“林大哥，你分别去掂量一下左右两个麻包袋有什么不同。”
　　林书承左手提起一只麻包袋，右手又提起一只麻包袋，感受完两只麻包袋的重量后说道：“左边的麻包袋比右边的麻包袋重很多。”
　　果然如此，唐白羽道：“左边的麻包袋与右边的麻包袋形状相同，为什么会出现两只麻包袋重量相差很多的情况呢？”
　　张天衡黑着脸，向赵善财道：“看来是有人偷龙转凤，对食盐做了手脚。”
　　此言一出，赵善财吓得瑟瑟发抖，直喊冤枉道：“冤枉啊，张大侠，左边麻包袋的确是我做了手脚，但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张天衡道：“哦？偷龙转凤你还有理了？说来听听。”
　　赵善财连忙解释道：“各位大侠有所不知，我这样做，是为了不让盐仓被盗一事被更多人知道，左边麻布袋里装的都是沙子。”说着边拿出一把小刀，向左边麻布袋刺去，沙子从破掉的洞口倾泻而出。
　　张天衡道：“这么说，原本左边放置着的食盐都被盗走了？”
　　赵善财道：“没错，若是不用沙子来假装食盐，一进这房子就看到空了一半的地方，再蠢的人看到都能猜到盐仓出了问题。”
　　唐白羽约莫估算了下被盗走食盐的数量，起码有六七十袋，价值大约是三千两。
　　张天衡问道：“第一个发现盐仓出事的人是谁？”
　　赵善财道：“是在盐仓负责夜间巡逻的赵四。”
　　张天衡道：“你将他带来，我有话要问他。”
　　赵四原名狗剩，在少林寺学过几年功夫，后来混迹江湖，为了混两口饭吃，进了赵家当护院。经过几年努力，得到赵家赐姓，成为赵家的家丁，负责维护盐仓的安全。
　　发现盐仓出事的那天晚上，正好是赵四负责巡逻，按照规矩，巡逻开始前要先清点一遍仓库里盐的数量，巡逻结束后再清点一遍。那天赵四比往常早一个时辰开始巡逻，赵四打开盐仓大门，开始清点，结果突然颈后一沉，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等他醒来时，盐仓空了一半，自己则是被锁在盐仓里，直到第二天，运送新盐进盐仓的人打开大门，才被发现困在里面一晚上。
　　赵四将自己的经历告知张天衡四人，张天衡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打发了赵四后，张天衡向赵善财问道：“除了这里的食盐被盗，还有别的事情吗？”
　　赵善财不敢隐瞒，道：“还有另外一个仓库中的盐也被盗走大半，那个仓库里的盐都是色泽纯白，颗粒均匀的上品盐，价值是这个仓库的食盐的几倍。”
　　张天衡低头沉吟，道：“这么说来，赵家盐仓损失了一万多两白银。”
　　一万多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铁面判官在六扇门任职，一个月也就三百两银子，一万多两白银相当于铁面判官十年的俸禄。赵善财这个胖子若不是赵国忠的表弟，早就被赶出盐仓，林书承心中对赵善财又低看了些。
　　唐白羽向张天衡打眼色，道：“张兄，依我看来，我们就把这些情况告知赵家主就行了，让他看看应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看到唐白羽的眼色，张天衡就知道唐白羽想要先离开这里，毕竟现在身旁有赵善财在，有些话不方便说。张天衡默契地应答道：“我看待在这也找不出什么线索，那就按白羽的说的办，把我们看到的情况告诉给赵家主就行了。”
　　赵善财见张天衡四人要离开盐仓，客客气气地向张天衡道：“张大侠，劳烦你替我在家主面前美言几句，如果家主要降罪，请你把责任归到赵四身上。”说着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递给张天衡。
　　张天衡作出贪图银两的模样，收下银子道：“好说好说。”
　　从赵家盐仓打探了一轮后，张天衡四人回到客栈。回到客栈，林书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了个包厢，并且点好一桌子菜。
　　林书承开口抱怨道：“真是累死小爷我了。”
　　李仙儿白了林书承一眼，道：“表哥，今天又没有让你舞刀弄剑，怎么就累死你了？”
　　林书承道：“哼，我不管，反正我看到天衡收了一大笔钱，我好好吃他一顿。”
　　张天衡把钱放到桌子上，道：“吃吃吃，反正这是些不义之财。”接着向唐白羽问道：“白羽兄弟，赵家盐仓这件事，你可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唐白羽轻轻点头，道：“没错。”
　　李仙儿在一旁托着腮，微笑地看着唐白羽道：“我就知道我羽哥哥机智过人，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林书承受不了李仙儿这模样，打断道：“仙儿，你表哥我也是聪敏过人的好吗，我已看出盗盐的贼人是何人。”
　　张天衡问道：“是何人？”
　　林书承信誓旦旦地道：“就是那个赵四，你们想想，若你们是贼人，会留下活口？但是这个赵四偏偏就只是被打晕，困在仓库里。而且这个赵四在盐仓被盗的那一天比平常时间要早一个时辰到盐仓，我觉得他早到盐仓就是为了给盗盐的贼人打开盐仓大门。我临走的时候特意观察过，盐仓的大门没有被破话，说明贼人是正常打开大门进去的，这就说明赵家盐仓内一定有内鬼，而那个内鬼就是赵四，赵四和盗盐的贼人是一伙的。”
　　听完林书承的推测，张天衡向唐白羽问道：“白羽，是书承说的这样吗？”
　　唐白羽道：“这个赵四的确有问题，盐仓内也一定有内鬼和盗盐贼勾结，不过这个内鬼不是赵四。”
　　林书承不满道：“白羽，你凭什么确定内鬼不是赵四？”
　　唐白羽神秘地道：“要不要打个赌，输的人要替赢的人办一件事。”
　　林书承道：“赌就赌，谁怕谁！”
　　李仙儿在一旁起哄道：“我也要参加。”
　　林书承呵斥道：“一边去，这是我和白羽两个人男子汉的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