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看完他的伤口,仅仅给了外敷的药膏,并嘱咐伤口不要见水,就离开了。
他母亲米氏,听到儿子受伤,匆匆赶到泽轩,看到宁泽腿上伤口,这位柔弱的母亲差点晕过去。
宁泽送走了自己母亲。
今夜真是个奇迹之夜,他一贯冷清的泽轩,竟然来了这么多意想不到的客人。
他让小红烧了热汤,虽然伤口不能见水,他还想擦一擦,身上都是汗。
……
出了浴室,宁泽坐在蒲团上,准备练气,看到白鹿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最近没有关心它。
“白,进来……”宁泽向白鹿招手。
白鹿蹬蹬蹬跑了进来,它从来没有进过中堂,因为主人没有叫过它,这次进来,东张西望,对于主人的房间研究了一番。
白鹿走到宁泽面前,看见主人坐着,很自然地卧了下来,并将脑袋伸了过去。
宁泽笑着伸出手,开始顺它颈上柔软的茸毛,白鹿一脸幸福地眯上了眼。
宁泽一边给白鹿顺毛,一边对它说话,“最近吃得可好?”
“呦,”好。
“喝得可好?”
“呦,”好。
“出去没被欺负吧?”
“呦呦,”没有。
“最近去了什么好玩的地方?”
“呦呦呦呦,”白鹿这次很兴奋,连叫了四声,宁泽明白了,白鹿告诉他确实很好玩。
宁泽说一句,白鹿就“呦”应一句……白鹿很是聪明,它已经可以明白很多简单语言了。
“不要跑得太远,小心被人抓住烤了。”
“呦呦,”不会乱跑。
……
宁泽看着白鹿站起身来,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去,他心中不由得浮现出“呦呦鹿鸣,食野之苹”,这也是他当初非要抓白鹿为灵兽的执念所在。
他脸上露出了追忆的温馨,不知思往何处,却一往如深……
宁泽打坐练气,不知怎么回事,心中非常烦躁,杂念丛生,心绪越起伏不定,有种想要找人厮杀的冲动,他意识到自己哪里不对?却无法找到原因。
他想入定法,在定境中寻找问题所在,本已修到了极高深境界的定法,此时却难以施展,久久无法入定,这使得宁泽愈是焦躁。
……
天微微亮,宁泽便已经起身,昨夜折腾了一宿,仍然无法入睡,他洗漱完毕来到庭院,拿起一些灵兽草,喂起了白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白鹿说话,这个时候他的心才慢慢的静了下来,虽然还没有找到问题的所在,但是他已经有了想法。
心静,开始练气,他坐在庭院中,搬运真气……虽然他腿上伤势不重,但毕竟有三个伤口,剧烈活动还是算了,所以晨练自然就以练气代替。
他现在有使命,守住自己经书,和任逍之战,他不会留手,任逍也不会,为心中的道义之战,舍身存道也有可能,他们彼此都知道其中的含义,却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此战更有意义。
他不能放松,要更加努力。
……
宁泽吃过早饭,让小红研磨,他净手正衣,燃起檀香……
这两年来,他通读了宁氏文道阁,读了多少书,他不知道,积累有多深厚,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处理事情更加得心应手,战斗中心灵更加通透,洞察能力更加敏锐。
他读地最多的是“礼”,有《宁氏族礼》、《人族古礼》、《旧约》、《礼颂》、《大禹古礼》……
宁泽双手翻开《禹礼》,一笔一划书写起来。
他从祭祀篇章开始:礼,履也,所以事祖宗以致福也,祭祀,礼之宗祖,祭祀之重,惟性惟命,是为祭祀不慎,家国不宁,此有九礼,惟谨惟慎……
宁泽一笔一划书写着这篇祭祀之礼,意识好似走入了厚重的祭祀之中,接受着祭祀洗礼,他虔诚地书写着祭祀九礼,物我皆忘,一条一条的祭祀之礼书于纸上……
一个上午,祭祀篇章书成。
第六十五章心安礼得
宁泽将书写的祭祀篇章,小心翼翼地收到一起,放在书桌上,用镇纸压住,出了卧室,穿过中堂来到庭院,抬头看天,深吸一口气,心情舒畅了很多,压在心头的烦躁去了不少。
宁泽以前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写书法,这样会使他身心得到安宁。
下午,宁泽坐在书桌前书道: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导之以德,齐之以礼…道德之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纷争诉讼,非礼不定,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亲……一笔一笔沉入礼法之乐章,恍恍惚,不知夜之已深。
直到书写完《知礼篇》,他才发觉已经夜深人静,洗漱上床睡觉,此为朝起而作,日落而息,为古礼法,虽然现在有些不适时宜,早被取缔,但宁泽此刻却有一种依礼而行的乐趣。
翌日,日出之时,宁泽坐于桌前,书:人生十年曰幼,学,十四曰弱,冠,三十曰壮,有室,四十曰强,而仕,五十曰艾,服官政,六十曰耆,指使,七十曰老,而传,八十九十而曰耄,七年曰悼,悼与耄,虽有罪,不加刑焉,百年曰期颐……
第三日,书:礼者,理之粉泽…君子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君子之行礼也,不可不慎也,众之纪也,纪散则众乱。
至此宁泽将《禹礼》全部书写一遍。
人言:读书百遍,其意自现,又言: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
宁泽这次诚心书写“礼”,比起读过千遍虽是不如,却也优胜读过百遍,心灵得到了极大洗礼,身上气质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此前宁泽是一个沉稳的少年,现在则是一位敦厚的长者,他的眼睛闪耀着智慧的火花,好像任何问题都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这不仅仅是一次《禹礼》的书写,而是宁泽两年积累的总结,是对礼的感悟,将零散的礼论,一次诚心归正,整合,成礼,成为宁泽自己的礼。
……
数日前,他杀意充斥,心中杂念萦绕,心情非常糟糕,甚至变得非常暴虐,有暴起杀戮的念头,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梦中的血境,和血衣人,他有些明白了,那可能就是将来的他,以他现在嗜血贪杀的状态,将来杀戮成性,也不奇怪……
那样的他让宁泽厌恶,他绝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嗜血的怪物……就想以书法来疏解,选取可以静心的古字来书写,最后他决定书写《禹礼》,《禹礼》是万经之首,经典之宗,大禹之本,极其厚重……
这种厚重不是对所有人而言的,对不懂礼的人来说,它就是一堆废纸,而对于懂礼、知礼、习礼的人,它的厚重,是一种信仰,一种精神上尊崇……宁泽就是其中之一,有礼才知之有度,遇事不乱,言之有理,行之有轨。
宁泽走到中堂,看着方桌上的打神鞭,眉头蹙了起来……
他伸手拿起打神鞭,细细观看,打神鞭更加强大了,有一种凶悍的气息,是杀戮,打神鞭已经不是一月前的打神鞭了,原来的鞭只是一支坚硬而华丽的艺术品,现在却是杀器。
它打死过血蟒,击碎过十万白蚁,打烂过数万食尸鼠,击碎过一百多头巨狼头颅,打烂了筑基后期黑熊,鞭下已经死去数十万生灵。
宁泽明白了,这些杀戮何尝不是他造成,原来他被血煞侵袭而不自知,在武道场,前三场多亏他极力压制比试,第四场,雷霆的实力足够强,完全可以压制他,否者,他若失控,必会伤及本族子弟,后果将不堪设想。
……
宁泽让小红准备六尺帛纸,磨墨……
他进了浴室沐浴……等宁泽出来站在桌前时,已经穿上了正式礼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一身庄重,礼学气息盈体,他提起巨笔,在砚台中慢慢地润着,随之闭上了眼睛,一刻钟,两刻钟……
宁泽睁眼,提起笔在帛纸上书写起来,每前行一寸都是那么的费力,好像手中笔有千钧之重,笔在纸上如蜗牛般慢慢行走,极其缓慢,宁泽全身用力,全心投入……一字书完,全身湿透,他拿起小笔留下落款,加盖印章,对着书桌一礼。
第四日,泽轩中堂方桌上的山水画被取下,一个巨大的“礼”悬挂起来,这就是宁泽文道所得,就是这个礼,看着这个“礼”字,宁泽的心完全静了下来。
第六十六章礼器
宁宇、宁竖和宁玉前来看他,见宁泽腿伤基本痊愈,大家紧绷的脸上有了笑容。
朝天辫也见到了白鹿,兴高采烈地去逗白鹿了。
“今天比赛怎么样?”宁泽问道。
“我没能进前百,宁玉倒是冲入了前百……”宁宇提到大比,情绪很低落,看得出来,宁宇心情不好,不想谈这个话题,宁宇不时看中堂贴着的“礼”。
“宁玉,不错嘛?当然宇弟也很厉害,都比我强……”宁泽祝贺宁玉,勉励弟弟,同时自嘲。
“没有……”宁玉红着脸就说了两个字。
“七哥,你这个字有点特别,我都不敢乱说话,怪不得宁竖不愿意呆在这里,”宁宇试着说出自己的感觉,
宁玉点了点头,他也有同感。
宁泽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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