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殉难竹林!
公主不再回宫,忍痛浪迹天涯!
太后徐徐抬起手,愤怒地指向聂良,可又悄然放下,自己也随着坐在木椅上,瞬间变成了沧桑老人,许久方才出声:
“你即刻派人四处打探公主下落,万一寻到,就说哀家求她,令她着即回宫,回到哀家身边;再去竹林捧回黑土,即刻起建造官墓,奉黑土入棺,厚葬文图,设在皇陵之外,以示天恩;皇陵内隆建皇后墓,与哀家的墓穴同排,名号自有皇上定夺,此事绝不可传扬出去,内葬黑土更不可示人,一切皆需缜密进行;将那,将那逆子的尸首远远地埋葬,离皇城越远越好……还有,皇上仁厚,断不会下旨,传哀家懿旨,剥去逆贼宾的一切名分,逐出皇室,永不立册,权当哀家没有生这个儿子……”
“卑职遵旨!”
涅帝十年六月十五,涅帝悲愤之下颁布圣旨,昭告天下,皇后卓姬恩泽天下,功盖皇朝,赐封慈皇后,厚葬皇陵,位及高后;义公主芙报效朝廷,义薄云天,赐封天朝公主;侍卫官文图不负皇恩,护佑皇后太子,功不可没,册封尚侍官,入册皇族……
皇陵内外,很快建起两座坟墓……随后,皇上果未食言,任命聂良为大将军,掌管兵府,自此聂将军开始了戎马一生的护国事业,为大皇朝建立了不朽的功勋。
皇上痛失卓姬,悲痛欲绝,宫内传旨:涅帝之年,永不再立皇后,以祷告慈皇后。
恭旦历史上,涅帝也是唯一没有皇后的皇上……
毕子昏昏睡了七天,醒来才知母后与文图爹爹已逝,王姑不知去向,又是痴呆了数日,方清醒过来,抱着太后痛哭不止……
宾王之乱,涉事多达数百官员,闵丞相奉皇上圣旨,毫不手软,该杀则杀,该囚则囚,很快便将宾王的余孽清扫得一干二净,宾王彻底被恭旦帝国的历史湮灭,此次政变中,出人意料的是京畿督守葛宬没有被累及,据说是聂将军从中维护,不过只是传言而已。至于天朝公主,聂良更是不遗余力寻觅,结果皆是无功而返……
广慈殿内,皇上跪安,母子二人促膝而谈。只是太后看上去苍老甚多,两鬓全然灰白,因为逐日的消瘦额头上布满了皱纹,穿着也大不如前,很是草率的模样,失去了雍容华贵。
皇上情不自禁双手持过太后的手,劝慰道:“母后,一定要注意身子啊,皇儿瞧着这般心痛,多吃一些,多动动,不是还有毕儿么!”
“是啊,”太后深深点头,“好在有我的皇孙啊,”她极力地提着自己的精神,想要忘却以往的一切,仰起头露出不认输的神态看向窗外,“瞧瞧,太子那股子伶俐劲儿,聪明劲儿,倒是比你小时候还强出很多呢……”随即眼睛中再次燃起光芒。
皇上也是跟着点头,终于将心里话说出口,“母后,皇儿着实有些心灰意冷,心里头仍是挂念着皇后,不怕母后责怪,皇儿果真是不中用,如今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朝纲稳如泰山,皇儿想……”
“皇上啊,”太后打断了涅帝的话,心里明白皇上要说什么,眼睛却不去瞧他,“母后怎么能不知道,皇儿一直在为没有守护好自己的皇后、王妹而伤心自责,那不是皇上的错,要怪都怪哀家;哀家也常常劝慰自己,哪个皇朝不是用自己亲人的鲜血换来的,你的王伯、王叔不都是战死沙场吗?难道你的父皇要放弃皇位不成?欢生喜,悲生痛,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让天下的百姓纳闷猜疑,是不是皇宫发生了什么变故,是不是天下又要生变?安则定,和则平,你就那么好好地坐着,这天下才稳健……”
皇上三番五次想要放弃皇位,欲令太子毕提前登基,由太皇太后摄政,最终还是被太后驳斥回来……
皇朝侧殿内,涅帝逐一批阅着奏折,聂良求见。
皇上没有先问聂良何事,而是掂量着一份奏折试探性问道:“西疆苍城等地递来奏折,已经连续五年遭遇旱灾,今年更是滴水未临,又是讨要赈灾款,年年如此,开口就是五百万两,朕着人查过,此等城地确实有灾,可是这白花花的银子,皆是天下百姓的血汗钱,年年赈灾,年年生灾,朕想少拨付些,也压压他们以灾讨银的依赖心理,聂将军你看如何啊?”
聂良一怔,这是工府的事,自己不便开口,顿时为难起来。
第一百章 五十两
皇上微微一笑,说道:“说来无妨,工府的人年头长了,问也是白问,一定是回朕,万万不可,这可关乎着百万黎民的生计啊,时长生惰,人尽如此啊……”
聂良多与文图商讨国事,自然有着不一般的想法,见皇上只是试探一问,便信口开河道:“回皇上,苍城一带地处荒漠边缘,屡遇旱灾实属常理,属下以为,皇上不但不少予拨付,大可成倍拨过去灾银……”
“哦?”皇上不明,抬起头凝视着聂良,忠臣之语必有玄机,侧耳倾听起来。
“皇上,拨付灾银实乃治标不治本,官员清廉还好些,若是一些地方贪吏搅合进来,百姓得到的银子少之又少,恐难糊口,年年拨付,年年心痛,不如以大痛而根治,末将以为,灾银不仅要拨付,还要筹集银两耕种植被,祈天之霖,不如掘地之水,大兴草木,以此滋润地泽,预防沙尘,地湿则引天雨,同时鼓励民间掘地挖井,以备不时之需,这样就可以根除旱灾,老百姓要的不是银子,而是黄金般的粮食。”
皇上一下子合上奏折,幡然醒悟,指着聂良笑道:“谁说武将无头脑!说的好啊,朕只顾得心疼这银子,竟忘记了这般,拨,朕这就拨,一千万,不,三千万两!用六年的银子来驱除这旱魔,值得!对了,聂将军可是有事要奏?”皇上令聂良入座,脸上现出认真神色。
“回皇上,”聂良据实禀报,“京城以南濒临的几座城地,屡次上奏兵府,要求增加军饷,扩充军备,属下想吾朝祥和平定,不会发生战乱,屡次驳回,昨日几城督守又联名奏来,末将怕惊扰了皇上,故来请旨,是给还是不给。”
皇上略一沉思,点着头说道:“这几位城主都是老人家,字里行间无非紧接京师,重兵方能固守京都……”
“皇上英明,正是如此!”
“拨给他们吧,银子又不多,”皇上想起宾王之乱还是心有余悸,守住家门是自然高枕无忧,“他们都是先帝的部下,闹腾起来烦心,朕琢磨着也是倚老卖老,以为你年轻不经事,这样,他们要的数量折半,以示兵府的分量,同时你给他们发个折子,就说朕已悉此事,表有不悦,但念诸位终老护国,仍予给付,也敲打敲打他们,告诉他们,朕的将军就是朕的臂膀,身后有朕护着,免得他们再生杂念……”
“是,末将遵旨,多谢皇上提爱!”
聂良转身步出,皇上一抬手想要招呼回来,最终还是放弃,他想和聂良聊聊过去,聊聊聂府的时日,哪怕听到一句皇后的话语,可是,这一切终已失去,谈起来只是双双痛楚,遂继续坐下去批阅奏折,直至天黑下来。
“皇上,该回后宫歇息了……”文官低声劝着,“不知今晚移驾何宫?”
“太子殿!”皇上一如往常。
文官一愣,欲言又止,不敢再造次,免得又迎来一顿斥骂。
青水含痴笑,白河弄羞纹,一舟寻摆渡,长影两三人。
湖水上,轻摇来孤舟一叶,船夫竹笠下不断起伏身子,拨弄船桨驾舟而行;小船上,另男女两人,身体略有依偎,红日之下,衬托出惬意的风景。两侧群山远去,过湖水入河道,水面上泛着白鳞鳞缀光,一片飞鹭见有船奔来临近,方才群起掠过。
轻舟之上凄然二人相视不再对笑,相挽似又怯羞。
“文尚官,”舟尾,符柔面色苍白,一副大病初愈模样,“你果真不再回宫,也不随我去东土么?”
文图缓缓摇摇头,再次挽留道:“下官着实无法入宫,如今皇上父子团聚,我若夹杂其中,势必引来事端,令太子失去方寸,谎报战亡是万不得已;只是,只是天朝公主却不必如此,大可安然返回宫内,也免得太后娘娘与皇上操心挂念;至于下官,还想驻留一阵子,然后再作决算。”他知道,任务既然还没有结束,绝不敢贸然远离京城。
符柔哀怨地叹口气,垂下头说道:“本宫何尝不想回去与母后、皇兄和王侄团聚,可是哪还有那层脸面,如今皇嫂逝去,我却孤零零一人回去,情何以堪?我亲眼瞧着皇兄以公子身份与皇后恩恩爱爱,两不离弃,如今又亲眼瞧着皇嫂逝去,此刻皇兄定是痛苦不堪,倘若回去,自然引起皇兄遐想,思念起皇后,日后再做打算吧……”
“此去东土,一路遥远,文图祝公主一路安顺!”文图虽有些舍不得,可是造化弄人,总不能将堂堂天朝公主把持在身边。
“本宫只是想密见王兄一面,诉以原委,告之父仇得报,好令王兄放下心来。如果你来寻我,自可直入东土王宫,也说不定我会,会,回来寻你……”临别,符柔还是放不下文图,一桩桩往事,早已将芳心交付给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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