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自是血脉相连,毕子听着听着,不自觉靠在太后的身边,目不转睛盯着这位老夫人,忽然说道,“老夫人,救人为难,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又转向卓姬,担心起家中公子,“娘,我们回去吧……”
太后听着声音越发心痒,立即从衣袖中取出一只翠金手镯递与毕子,毕子连忙摇头,想起了爹爹的教诲,扬起脖颈道:“欲谢之恩,并非赠物,而是赠心,老夫人一定是见我与娘亲贫穷,才动了怜悯的心;看样子,老夫人是大官府上,不如让老爷多多体恤贫苦人家,也算是最好的答谢。”
卓姬见状也是大惑不解,连声推辞:“夫人万万使不得,无论有什么渊源,也不能无功受禄,况且民女家只是务农,索之无用,卖之丧德,还望……”
太后不由分说将金镯戴在毕子手腕上,沉声说道:“这并非赠送于你们,而是日后一定要归还,你们一定要记住,将来有人问及,就说八年前皇……八年前就有人赠给……”太后不禁黯然下来,“还有,你们眼下住在哪里?”
卓姬刚要据实禀告,忽然想起公子处境,怕暴露行踪,便回道:“就住在北城里巷之内。”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心满意足,看着自己的儿妃与皇孙落魄模样,太后连忙令侍卫,“快,取些银两来!”
可是,卓姬母子坚决不受。太后见时间已到,只好作罢,等寻到后再做打算。
不时酒楼外,一知大师仍然伫立着,他在等着一场灾难的到来,只是神机妙算也枉然,丝毫不知道这是什么灾难,怎样探测也是毫无征兆。
突然,一辆黑色马车从远处小巷中出现,正在向这里前行。一知大师凝目望去,赫然发现那车中散着黑障之气!
那就是了!他飞身向前冲去!
“主人!”车内的巫士忽然窜起,“前面酒家中有一女子,正是八年前山中所遇之人,火血奇异,天下仅有,没想到竟逃到京城!”
车里的宾克猛一抖擞,他知道,一旦饮下这女子体内之血,亡灵谷中的魂魄即刻为自己所用,这天下唾手可得!刚要喝令车夫催马,不料车辕刹住止步不前。
“什么人?!”宾克的随从车上喝问。
宾克与巫士先后跳下车,却见一位道师横立车前,怒目相视。
“师兄?!”巫士倒退数步,吓得面色如土,忽然又狂笑出声,指着大师讥讽开来,“没想到师兄也有今天,见你眉间现出黑色,定是反了师父的劝告,泄露了不该出口的玄机了吧……”
宾克这才知道眼前的是一知大师,不禁撇嘴道:“一知大师拦我去路,可知道是死路一条?”
一知大师知道命该如此,引领太后识得太子那是天意,不得不为,而自己命数在此,绝无遗憾,只是没想到师弟逃脱这么多年还是投了魔障,丧尽了人性,漠然说道:“你纵恶施魔,自有天谴,师兄劝你勒道回心,师父在天之灵方能为你解脱,人道沧桑,正路久远,非小之径,随时而逝,轮回不准,天道不容,回头吧,师弟……”他知道,即便是逃过一劫,坐化之日亦是今天!
“就是那个女子!”巫士指着酒楼内走出的卓姬喊道。
宾克忽然瞧见女子走出,机不可失,一声怒喝施出最为霸道的冰寒掌法,瞬时一道万把冰刀之风扑向一知大师,大师毫不动容,双手迎风施法,赫然一道掌风迎面相击,“轰”一声,两侧的土墙砰然倒塌!
巫士知道师兄的厉害,短时间内无法制胜,吆喝着起身冲向一知。
“慢着!”宾克喝住巫士,眼见女子已经钻进人群,猛然伸手扒开车笼,一把掀开木箱之门,默念之际,一团黑雾卷向一知大师!
“师弟,灭人如灭己啊──”一知大师绝望地嚎叫着,旋转身体施出最后的屏障之术,可那亡灵之魂非刀非剑,眨眼间寻到破绽,一道血光由一知大师的脖颈处喷出!
“师弟,念道非道,自灭其道啊……”一知大师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仍在劝化着巫士,可是一切已经消逝,大师颓然倒了下去!
宾克立即转过头瞪着巫士,令他再探查女子。
巫士愤怒地摇摇头,狠狠看向师兄尸体,阴森森说道:“死不足惜。”
太后出得不时酒楼,忽然不见了大师,侍卫发现端倪,拥着太后直奔堂巷,卧在眼前的,已是一代道师的尸体!
“回太后娘娘,大师已然仙逝,只是并非被人斩杀,而是,而是被什么禽兽抓破了喉颈……”
太后浑身一震,忽然想起大师诀别之语,心中顿时懊恼不已,难道大师知道今日有难?还是为了自己面见太子而丧命匪然?
“即刻着人寻一山脉,建造道观,广播青松,厚葬大师,立为皇观……”太后凄然令道。
第五十三章 斥宾王
太后坐在轿中悲怆不已,卓妃与太子情形可怜,一知大师应然命丧,而皇上影迹全无,潘王又屡屡发难,这一切令她举步维艰。
“去悦达客栈!”太后突然喝道。
“是!”侍卫们掉转轿口,赶往悦达客栈。
太后缓步进入客栈,立即呼来店家问道:“你这店里可有一位三十左右的白面男子入住?”
“有!有!不过刚刚出去,估计着马上该回来了,夫人,要不你点点什么候着?”店家哈着腰问道。
“什么也不要,”侍卫厉声喝道,“此刻起除了公子任何人不准入内,这里我们夫人包了!”
“是!是!”店家呼一下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宾克的车马返回,他犹如抚着孩子般将手放在木箱上喃喃道:“本公子,明日再带你出游!”
他刚刚踏入客栈,赫然看见太后威严坐在厅中央椅子上,眼睛里立即闪过一丝恐惧,思忖一下猛地跪在地上嘶声道:“拜见母后,宾儿不知母后驾临,还望恕罪!”
宾王身后的人被侍卫挡在门外,巫士忽然瞧见室内情形,连忙带人退离。
太后茫然地瞧着自己的三子一言不发,这眼前的简直是一个猪犬不如的败类,加害太子,不知悔过又毒屠亲母,她真想上前亲手斩杀了这个逆子!
宾王深知自己母后的脾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是两腮却不时鼓起,明显在咬着牙齿。太后蠕动着嘴唇,半晌太后方才发话:“起来吧。”
“谢母后!”宾王连忙立在一旁,惺惺眼睛听着。
“你不好好地在北地待着,千里迢迢回到中原做什么,只为害了哀家么?好啊,哀家就在你眼前,”太后越琢磨越生气,说着一把抽出身边侍卫的长剑,伸手递向宾王,“来,杀了哀家!”
宾王立即退后一步,沉声道:“儿臣不敢!”
太后猛地扬起剑横在宾王脖子上,冷哼一声道:“儿臣不敢?你哪还是儿臣,你哪配得上是儿臣,说的好听,胁迫宫女,殿内投毒,哪还有你不敢的事情,若是再给你些胆子,哀家看你倒想弄翻了朝廷,颠覆了天下?!”
宾王再一次跪下,双手伏地深埋下头,喃喃说道:“儿臣不孝,可是儿臣没有别的办法,母后当然知道,伤了母后,儿臣再无回到母后身边,回到宫中的希望……”
太后当然知道,所以敢只身前来,可是听到如此无耻之语,立即气得双腿抖瑟,将手中长剑向宾王掷去,可是她哪有什么气力,那长剑稍稍刺破了宾王的后颈,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宾王却丝毫未动,“回到宫中?”太后咬牙切齿挤出这几个字,可是有稍稍缓些口气,“难道你不怕那剧毒直接要了哀家的性命?”
宾王再低一些头,眼角不断跳动着,低声辩解:“孩儿绝不会殃及母后身体,一旦有恙,儿臣定要送去解药!”
“哈哈,看看哀家生出的儿子,”太后萎靡坐下,将手按在胸口处,压制着即将迸发出的愤怒,“施药投毒,再送解药,哀家是想不让你进宫都不成,就在你母后面前,大言不惭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你就不怕你的父皇在九泉之下迁怒于你吗?”
“孩儿实在是想念母后啊,”宾王竟抽泣起来,眼皮下竟真的流出几滴泪水,“十二年了,孩儿孤零零漂流在外,不想宫内锦衣玉食,只想着母后垂训教导……”
“够了,哀家就训导出你这般的逆子吗?”太后怒声喝止宾王,“探得出哀家身边的宫女,自然也知道你的皇弟卧病不出,定是见这么多年皇上未生太子,心中承受不住,想着回到宫中掀起腥风血雨吧?”
这句话直击要害,宾王身体不禁一颤,他知道一切都逃不过母后的眼睛,仍然狡辩道:“孩儿只想回到母后身边尽孝,亲口对皇弟赔礼道歉,恕我死罪,儿臣只想像个人样活着,十二年了,每日都惦念着皇宫,那才是孩儿的家呀……”
太后再次想起文图的话,用力按压着剧烈跳动的心脏,闭上眼睛镇定自己,引领投毒弑母的逆子入宫,这对做母亲的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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