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开始迟疑,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妥,眼神开始在族兵身上游离。
族兵们一听这话也开始躁动。
卓姬已被文图赤化,若是东土征伐自己不复存在的卓家庄,她定然第一个跳出来不肯,可是此时却张口说道:“投降保命,不投诚即死,取食哽水哺吸劳作,样样不误,还愣着做什么!”她想起了自己的歌谣。
文图一见妮子又来,赶紧掏出大将军纸令递给族长道:“东土大族宽厚,承诺绝不杀大和一兵一卒,也不伤害族长本人,族长仍然负责本族的生计运筹……”
族长颤抖端起纸令,一字一句念下去,额头开始渗出汗珠。一旦起乱,族部不但不保,自己与族兵定会丧命九泉,别说做族长,就连妻儿老小再无缘相见。
屋内族兵也已动摇,虽然从未听闻此等事情,不过既有东土将军承诺,看来不会是骗子。
文图明白族兵之意,立即补充道:“大将军还说,族人不愿意继续为兵者,交出武器,可成族人,如自愿为族兵,与东土之兵同样优厚对待,归于将军帐下,那是彰显英明之事,何去何从,还望族长与诸位深思。”
“放下武器,迎接东土将军!”卓姬好像被感动脱口而出,那声音仿佛为族长言。
“只要不杀我族人,不掠我牛羊,放下武器,迎接东土将军……”族长跟着卓姬喃喃说道,好像被卓姬喝令一般,不过也是别无选择。
文图惊讶盯着卓姬,这个女子口无遮拦,有时也是有些用处的!
次日,东土之兵越过突木,不战而胜,双方未伤一兵,和平进入大和部落,族人虽有些难过,不过回想大部族遭遇人人自危,眼下却一如既往,族兵不再,也不影响娶妻生子,时间一久,便也安然下来。
至此,突木部落丝毫未受到伤害,荆老族长闻听文图不顾前嫌,竭力保全突木,深深恨自己驱逐文图夫妻,多次派人请罪,在文图极力劝说下,老族长解散几十人的族兵之伍,毫发无伤归属东土大族。
接下来的时日,东土步伐果然加快,一些毫无战力的部族纷纷缴械投诚归顺东土,而誓死抵抗之部,率赫听从文图建议,围而不战,或引发其内部纷乱,或设计抓捕族长,或继续向北收服,将顽抗部族置于首尾顾及不暇之地而被迫归降,东土一路向北挺近,兵马日益壮大,损兵折将之战日益减少,愈是如此,收服散部的脚步愈快,文图的名字逐渐传到东土王都,竟被提为兵尉,相当于副前锋。
率赫稳坐军帐之内,看上去满面喜色,“东王英明,东土之兵骁勇,”他瞧着文图,一字一句说着,“两月以来收服散部无数,破长果、勒力两大部落,如今东土之势牢不可破,后方更是安宁祥和,不出三年,整个东域必会同归东土大族,这卓功佳绩自是少不得文兵尉啊!”
“将军过奖,在下只是出舌喉之力,却未曾征战沙场,此番平定诸部均是将军独功,文某岂敢造次。”文图实话实说,再者心不在此,一旦发现符柔影迹,立刻奔之而去,如今东土之兵势不可挡,再者甚少杀戮,也用不上自己了。
率赫微微点头,无论何官都喜欢谦卑之属,遂言道:“年关已近,大雪封路,本将军打算暂停征伐,回王都一趟,文兵尉若是无事,可携妻随我同行,真王早就想一睹兵尉风采了。”
公子真确实在几次书信中提及文图。
文图自己无意再结交帝王,既然自己落在东部边疆,也可能是因为此处的战事,好在大将军率赫赏识人才,方令自己言语之计被用,免去无数人生死离别,也算是完成一件任务,日后的东土平定之举已无大碍,越是向北,部落越少也越小,长果、勒力两大部族已灭,东土算是再无心头之患了,今后北上之行俨然是部署东王之命,倒显得不再是征剿了。
“多谢将军提点,不过文某身负家室,不便远行,再者军中尚有杂务,就劳烦将军代我拜谢东王。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能否问及?”
“只管将便是!”
“如今东王势力浩大,一统东疆,施英明之治,在下只怕惊动中原恭帝,朝中若是有人谗言菲薄,会不会发兵刁难我东土?”这才是文图最为担心之事,这里可不是南国王朝,南北均衡,中原兵马无数,东土虽然强势,可兵力不足中土十之一,倘若恭旦帝王发威,东土立刻不存!
将军眉毛一挑笑道:“文兵尉有所不知,昔日先王确实与恭皇有些芥蒂,不过如今真王年轻有为,心思缜密,早已通会恭帝此事,表示永不进犯中土,只是想统一东疆,免去争乱,为民施仁政,本将军想中原之人绝不会千里迢迢赴东土起乱,否则东兵定能以一敌十,即便东土不再,中原也会失去大半元气。”
文图听闻暗自放心,只要恭旦帝国中无战乱,自己肩上的胆子便轻松很多,只要安顿好卓姬,寻到符柔,审时度势及早发现变故,做到水来土掩便是。
两人一直谈到戌时,天色已晚,文图兴高采烈告辞。
风雪如故,无论哪个世界,这一点却相同,暗黑之天不断倾泻着纷纷白雪,扑簌而来,飘在脸上瞬间融化。
兵帐无边,雪幕如诉,弄君子沉思故人,佳人兮何方?
文图慢步回到自己帐边,却见卓姬傻傻立在帘外,身上已是薄白一层,脸已被冻得青紫,他心内一酸,这卓姬真是痴情一片,若是那公子还活着,该有多惬意!
“这么晚了,快进帐内!”文图心有不忍。
卓姬却笑了,扑扑身上落雪道:“我在这里一边看雪,一边等候相公,倒是很开心呢!”
这么久了,自己被卓姬日日喊着相公,自己却从未喊一句夫人,可是她却从不在意,在意的只是自己愁笑起居,一起发愁,一起嬉笑,分毫不差地照顾着吃喝穿戴,文图更是放之不下,究竟怎么办才能令卓姬放弃自己,离开自己?
可是又一想,姑娘一心一意为自己,自己却日日思着如何丢弃她,岂是君子之为?
两人进入兵帐,文图立即感觉到温暖扑面而来,烘烘的炭炉,洁净的摆设,看来这丫头无时不刻在惦记着自己的夫君。
文图遇见卓姬已经三个月,最惧怕的就是日久生情,可是卓姬从第一日起便将全部情分给了自己的“相公”!
“相公,”卓姬望望帐外黑乎乎夜色,将炭炉移到文图身边,“今夜寒冷,不如我们一起在床榻上休寝吧,免得你身受风寒。”话虽说着,头却埋低,双手明显在颤抖。
文图也已听明白弦外之音,夫妻之间同榻而卧自是天理,可我不是你丈夫,你那里又是二十岁的身子,稍稍挑逗于我,万一不能自制岂不坏哉!这种意外万万来不得!
可以,意外终究是发生!
第七章 孕姬难
小帐藏桃女,桃女非为妻;桃女自叹息,桃女盼夫急。
随着相处之日增多,文图发现卓姬虽火辣但单纯,愈发不敢陈明实情,一旦告知她的夫君已经逝去,这妮子绝对不信,反倒认为自己有意驱逐,那还不一死了事?曾经之日着人赶赴卓家庄打探,那里已无人烟,噩耗之中包含着那座卓姬温存的小舍之中,倒卧着一具焦化的尸体,不必说便是卓姬的夫君公子了。
此时,又想起符柔,那可心柔顺的未来之妻,现在究竟何处?自手中有小小兵权,便暗暗派人四处打探,无论东土还是中原,竟然未发现符柔影子,她一定在恭旦帝国,到底在哪呢?
文图无奈瞧瞧卓姬,不知如何拒绝才好。
“无妨,”卓姬见文图不高兴,连忙解释,“卓姬只是担心相公身子,如若不愿同榻,不如这样,今夜你去软榻,我在这硬榻上睡便是。”
文图心中很是感动,如果两人不是夫妻,自可弄两张软榻来,不过那样反倒无法同帐而居了,想着卓姬日日小心翼翼,遮体掩身,以免令自己不满,倒是苦了这姑娘,便握住卓姬抖瑟不止的双手喃喃说道:“卓姬啊,你是个好女子,一心一意为我,文图岂能不知,不过眼下大事未成,实在不能言及儿女私情,日后我一定向你解释清楚缘由……”
大事未成!
卓姬知道自己夫君心中的大事是什么。
她听见文图褒奖自己,极为高兴,一紧张竟连忙抽手捂住嘴,干呕起来!
文图暗恨自己,以后一定要把持住,不可再有甜言蜜语,搅动这女子芳心可不是好事!
卓姬愈发恶心不止,急忙起身冲出营帐,虽然极力克制,仍然传来呕吐之音。
坏了!文图大惊失色,不会是怀孕了吧!
若是卓姬再生出个娃娃,自己纵是跳进天河也洗不清了,不但卓姬一心认定自己是相公,此时整个东土之兵都晓得自己携妻随军,可是自己连对方的嘴都未碰一下,就成为孩子的爹,太有些残酷吧。
文图赶忙跑到帐外,见卓姬弯着腰干呕甚是痛苦,便轻拍她后背,随即喊来族兵传兵医前来诊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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