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钺聪不懂武功,玄颠所言,他更是似懂非懂,见他一招一式均是极为稀松平常,毫无稀奇之处,连连摇头道:“这易筋经远不如天猫七剑法精妙。”
玄颠道:“你懂什么,武功招式原本并无高下之分,不过易筋经乃百年武学之精华,岂是区区天猫七剑法能比?师父你过来,用天猫七剑法招式和我韦驮献杵比划比划。”
古钺聪道:“你力气比我大,我当然不是你对手。”
玄颠道:“我不发力,只比招式。”
古钺聪站起身来,随地拾起半截吹进来的树枝,仍使出最熟稔的“虎踪猫迹”,挥动树枝向玄颠刺出,玄颠果然以韦驮献杵格挡,树枝和手掌相抵,古钺聪欲上抬,玄颠轻轻一推一收,古钺聪手中树枝不知为何,竟打向自己。
古钺聪知玄颠确未使力,但对方轻发轻收,看似平淡无奇,不知为何,自己却不由自主向后仰,方避过树枝,脚下却再也站不稳,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玄颠拉他起来,说道:“练此经一年可易气,两年可易血,三年易精,四年易脉,五年易髓,六年易骨,七年易筋,八年易发,九年易形,练至最后,可从骨中出神力,久久加功,臂、腕、指、掌,迥异寻常,以意努之,硬如铁石,并其指可贯牛腹,侧其掌可断牛头。方才一招,全然不能发挥其威力。”
古钺聪一骨碌爬起来,面上又是惊诧,又是好奇,手中不住比划,显是全然没想通方才玄颠招式如何打出的,过了良久,突然问道:“你在悬崖上攀爬如飞,莫非就是凭藉此功?”
玄颠道:“也不全然是。”
古钺聪道:“这易筋经你练到第几层了?”
玄颠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平日也没用心练,到现在差不多三四层罢。”他说三四层,实则是只练到三层,绝不会是四层。
古钺聪道:“三层有多大威力,能不能试演给我看看?”
玄颠见他突生兴趣,自己也来了劲,猛的一拍手道:“我怎么就没想到,你不肯学武,我早该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看了一眼石榻,说道:“这里不行,”走到石室一侧,又向洞口走了两步,说道:“就这里了,你走开些,莫要让掌风伤着你。”古钺聪在一旁远远看着,玄颠又道:“你站稳了,当心晃下悬崖去。”古钺聪见他说得厉害,又向石室内靠了靠,说道:“你发五成功力就是了。”玄颠道:“有道理。看好了,还是第一式韦驮献杵。”后背立正,双手缓缓向胸前抬起,呼的一声推向石壁,肉石相碰,既无声响,也不见动静。
古钺聪大为失望,说道:“你又骗我!”话音方落,石室猛然一震,室内三块巨石均向洞口移出数寸,古钺聪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尚未回神,突然间轰的一声,正上方一丬巨石被震得直坠下来,那巨石足有一丈见方,巴掌来厚,眼见要将他砸成肉饼。
“当心!”玄颠一声惊呼,要将古钺聪拉开已然不及,情急中,他挥起一掌拍向巨石,“砰”地一声,肉石相碰,巨石登时化为石粉,如大雨一般从古钺聪头上迎头而下。
古钺聪揉了揉眼,望着满室迷蒙石雾说不出话,他虽不懂武功,却常见父亲练武,知道就算武功高强之人,顶多将巨石击裂成碎片,要一掌将石头化为齑粉,绝非常人能够。
玄颠见古钺聪有惊无险,“嘿嘿”一笑,道:“师父,对不住啦,弟子为一显身手,将九成掌力打在石壁上,本想吓你一跳,没料到房顶会坍塌下来,怎样,还不赖罢?”
古钺聪此时才知,面前这个和尚武功深不可测,比之前见到的江湖中人武功不知高出多少,就算他果真是疯子,也是为武而痴。望着玄颠,想起与他相识不过片刻,他却软磨硬逼要让自己学武,而绝无半点私心。不知为何,胸口猛然一动,只觉面前这人好生亲近,对玄颠肃然起敬,说道:“我……晚辈方才没大没小,请前辈见谅。”
玄颠道:“什么后背前胸,你是师父,我是徒弟,你向我作揖,是想让我被雷劈么?”
古钺聪歉然道:“那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以为前辈是疯……总之,晚辈惭愧之极。”
玄颠笑道:“你骂我是疯和尚就对啦,你是师父,就该骂我劣徒,混账,不争气的东西。”
古钺聪道:“晚辈向前辈学武,当拜前辈为师才是……”
玄颠道:“我只问你,你想不想学?”古钺聪连连点头。玄颠接道:“那就是了,你叫我徒弟,我自会教你,若敢为老不尊,乱了辈分,休怪弟子翻脸不认人,把你扔下山崖去。”
古钺聪看他一脸滑稽,心道:“只要他愿意,又有何不可。”当下脸往下一拉,大声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教我。”
玄颠大喜,说道:“好好好,我们这就开始。”当即将易筋经十二式一一试演了两遍,又把内功心法、出招诀窍和自己多年的心得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古钺聪。古钺聪虽多有不明之处,但这一次用心强识,玄颠说的每一句,都一字不差记下来。幸得易筋经招式不难,月上中天不久,古钺聪已将心法招式烂熟于心,自己又练了四遍。玄颠见古钺聪心法招式已全然学会,瞌睡虫上来,说道:“睡觉罢,明天还要比武。”
这一次,反是古钺聪毫无睡意,说道:“徒儿,这一招‘青龙探爪’,明明该左转,我怎么老不自主右转。”
玄颠道:“无论出掌出拳,左掌打出,人必向右转,右掌打出,人必向左转,但这一招偏偏要反向而行,方能威力倍增,你全无内力,不能左右身体,也在情理之中。”
古钺聪有生以来第一次学武,竟是武林中至高至强的易筋经。虽然只练招式,但因有玄颠悉心指点,他每练一遍,都大有心得。依照心法中的吐纳方法,到第三遍时,他只觉小腹隐隐有一道热气全身游走,是说不出的舒泰。到此时,方领悟易筋经精深奥妙,心忖:“原来练武如此好玩,难怪他为之痴狂了。”说道:“徒儿,这易筋经招式果然妙不可言,但我终究是手无缚鸡之力,对方随随便便将我提起来一拳,无论我招式如何出其不意,不也一命呜呼了?”回头看时,玄颠已然睡熟。
皓月下,绝壁间,一个小小的身影轻舞,万籁俱寂,唯风声如动。
第六回武林大会1
旭日东起,少林寺中武林群豪各为阵营,云集天王殿外。百年以来,武林大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日出后入寺的帮派或个人,均视为对大会不尊,对先辈不敬,不可上擂台比武,自然更无缘盟主。是故尽管昨夜寅牌时分仍有人陆续到来。到此时,江湖十八大门派四千余人都已到齐了。
依照往届武林大会惯例,少林早在半年前便已发出英雄帖,邀请江湖十八大派前来,至于近年新兴门派,但凡少林寺知道的,都也发了贴去请。嗜血教虽为魔教,但武林大会以一视同仁为旨,素来不分畛域,请帖照例发了过去。少林为盛会筹备已久,但凡略有耳闻的门派都已发帖告知,然半年之内,寺中仍收到十数慕名而来的拜帖,这些门派有的不过三五人,有的却是闻所未闻,不过少林做了东道主,自一律不会拒人门外。
“方丈来了!”人群中闻得一声发喊,殿外喧喧嚷嚷之声犹如被大水洗刷过去一般,齐刷刷地静下来。四千余群豪目光一齐北望,只见玄悲方丈从天王殿大门内走出来,身后左右分跟着四名高僧,显是玄颠说的玄慧、玄智、玄空、玄难四人了。
玄悲在天王殿北首台阶上站定,双手合十,朗声道:“诸位千里迢迢降临,实令敝寺荣宠之至,不周之处,还望大家包涵则个。”群雄一起拱手,齐声道:“好说!”四千余人一齐说话,山寺俱动,震人心魄。接着,玄悲方丈听知客僧将来人派别、人数、掌门帮主名号一一禀报完毕,即缓自走下,以乾字号宾客为先,逐一迎接宾客并向群豪引见,玄悲到太乙北斗阵前,向陆守义合十行礼,说道:“这位乃是太乙北斗的陆掌门,大家参见了。”玄慧、玄智、玄空、玄难均合十行礼。陆守义忙起身,领大儿子陆行风、二儿子陆行云跟着回礼,也不知陆行云是没听见还是何故,起身后正眼也不看一眼玄悲,只微微拱了拱手,便将头扭向半空去了。引见完十八大门派,以及川陕、江南、西北、中原各路英雄,五高僧到了一个旗帜上写着蒙语的门派前,为首的是一身长九尺有余的大汉,因这一派事先并未通报,方丈叫不出名号,只能请其自荐。那为首大汉道:“在下查干木,我们巴依帮,蒙古的来,幸会!少林寺好大,好多老和尚、大和尚、中和尚,起不老,起不老。”群豪听他说完,想了半晌,才知他是赞少林寺了不起。
引见完毕,玄悲方丈及四大高僧复又回到台阶上,待群豪静下来,方说道:“各位,今日武林大会与往届一样,请众好汉来此,甚盼能弘扬武学、交流武术精神,和大家同受教益。敝寺蒙叨抬举,忝为东道主,一则望能略尽地主之谊,二则蒙各位抬爱,为大会做个公证人,这回避重就轻,就不派弟子打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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