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戴上遮脸的黑布纱帽,下马走入馆驿,本欲换乘马匹继续赶路,不料雷声大震,突然便下起瓢泼大雨,大汉拉住受惊疲马,暗暗骂了一句,将马交给出来迎接的馆驿小吏。小吏牵了马道,“大人还须歇息一阵,这大风雨怕是走不了夜路。”
大汉哼道,“晓得,你牵马下去罢。”
大汉跨进馆内,猛然瞧到两张面孔,吓了一跳,默默走到左手边的一张空桌转身朝门口坐下,不敢把帽子摘了,只唤道,“来一坛酒!”
驿使将酒端上,大汉拿出剩余的一些牛肉,就着大碗的酒大口大口地吃。此时大汉左手边位置坐着的两人也收回目光,继续闲话。
大汉虽在大口吃喝,但十分注意留心旁桌,除了吓到他的两人,他还注意到两人手下还带着七八个随从,暗叫不妙。
果不其然,其中一人突然道,“此番奉圣上之命传旨犒赏守僵将士,竟遇大风雨。”
另一人接道,“我等仰慕大将军与佐帅甚久,此番难得良机,本想日夜兼程赶赴西壤,奈何……哎,这般大风雨,真是令人郁卒!”
第一个人听到叹息声,笑慰道,“迟早能见到大将军,何苦叹气来哉?”
另一人当即破愁为笑,“你说的对,迟一点,又不是见不着。”
大汉此时已如坐针毡,好歹按捺住性情,暗骂道,“他奶奶的,他们果真是要去西壤,哎!这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真他奶奶的!”
两人言谈甚欢,大汉却是苦恼不已,只得大口吃肉,抵消心中郁闷。
“方才还骂这场风雨,哼,我看是幸得有这场风雨,不然错过这站,让他们两个去西壤面见大将军,那就坏了大事了。”大汉忽又庆幸起来,暗中揣摩主意。
夜深人静,大汉偷偷溜进传旨令史的房间,冀望盗拿了那道圣旨,以阻断传旨令史西去的行程,不料还没开始翻箱倒柜,就听到一声急喝,“什么人!”大汉冷不防吓了一跳,暗骂一声,“他奶奶的,果真还是太过勉强!”转身从窗户钻了出去,身后自然免不了传来“哪里跑”的喝声。
大汉慌乱之间冒雨奔出馆驿,在断桥边被传旨令史二人追上,三人仗着目能夜视打斗了一番,传旨令史二人的拳脚功夫都与大汉不相上下,大汉心知久战不利,卖了个破绽,乘隙翻下断桥,逃了。
“不要追了,东西还在,小心调虎离山。”这句话几乎是大喊出来的。
翌日清早,雨已歇了,但乌云不散,天色阴沉。传旨令史二人带着手下除了馆驿,上马继续赶路,走不到一里,却见一人一马伫立,拦在路中间。
传旨令史二人勒停座驾,“前面何人,缘何拦路?”
拦路者自是大汉,大汉戴着纱帽,低沉道,“此路不通,二位请回吧。”
传旨令史二人相视一眼,昨夜先说话的那人道,“我等奉旨前往西壤,所行便是天路,岂会不通?快快让道,若否依法处置!”
大汉却道,“前路塌方,确实不通。昨夜本……昨夜我听二位言语,说此行是为传旨犒赏守僵将士的,那我怎不见犒赏之物?”
传旨令史二人闻言不禁暗笑,“你究竟是何人,怎地说话颠三倒四的?犒赏与你何干?快快让路!”
大汉受此数落,不由一恼,猛地揭掉纱帽,露出真容,“你看我是何人?”。
传旨令史二人皆是一惊,讶道,“龙将军?”
原来大汉不是别人,正是柳籍麾下第一猛将龙秋蝉,龙秋蝉从西壤日夜兼程奔回京都,不知所为何事。
传旨令史二人连忙下马致歉,“不知是龙将军,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龙秋蝉也不计较,朗声道,“卫将军、耿将军,辛苦了。”
传旨令史却也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宰相王文君的左右副将卫朝英、耿新回。
卫朝英微微笑道,“为朝廷办事,乃臣下职责所在,哪里来的辛苦。对了,龙将军怎会在此?前路塌方又是怎么回事,我等还……”
“诶,”龙秋蝉拦道,“卫将军,你先别问我,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两位既然是奉天子之意传旨护送辎重犒赏守僵将士,那犒赏之物呢?”
“天子圣明,无一刻不挂念守僵将士。”卫朝英抱拳回向洛阳方向一揖,又道,“不过十万将士的犒赏辎重,自然没有我等轻车简从快速。我等先行传旨,犒赏随后便到。龙将军无须担忧此个。”
龙秋蝉道,“我说过了,前路塌方,不便通行。再说了,就算你们能过去,犒赏辎重又如何能轻易?你们跑到大将军帐下传旨倒是完成使命了,犒赏不到,岂不是空谈,寒了千万将士的心?”
卫朝英笑道,“龙将军不必多虑,我等只是到大将军帐下宣旨,接下来的事该如何做,我想大将军和佐帅自有分寸。”
龙秋蝉听着脑袋都大了,硬拦必定行不通,口才又无卫朝英好,左右为难之际,也只能无赖,“我说不行就不行!”
卫朝英似能看透人心,笑道,“龙将军是要守在路中间不走么?”
龙秋蝉头皮一麻,道,“那又如何?你要动粗么?”
卫朝英道,“岂敢。只是龙将军着实为难我等了,我等还须回京复命呢。圣命难违,我等也不敢或退。”
龙秋蝉本就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奔回京师,自然耗不过卫朝英,但也不能让卫朝英赶赴西壤,算算路程,不过一二日。
龙秋蝉冲锋陷阵一往无前,此时却没有办法,心一横道,“罢了,迟早也要知道,不如我与你们说了!卫将军、耿将军,借一步说话!”
卫朝英和耿新回相视一眼,跟着龙秋蝉走到远处。龙秋蝉实话实说,最后道,“想两位将军也是深明大义之人,此事紧急,当知无论如何也不能打扰大将军和佐帅。”
卫朝英道,“龙将军,此事如此急迫,怎只有你一人回来?”
龙秋蝉叹道,“我也是赌一把,大将军能放我回来,已是难得。”
卫朝英即道,“龙将军,恕卫某直言,独你一人,这场豪赌你赢不了。因为你要找的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啊!”龙秋蝉大惊,“那他去了哪里?喔,你是怎么知道的?”
卫朝英道,“两个月前,他曾到京都。”
龙秋蝉闻言一喜,“那岂不正好?”
卫朝英却道,“两个月了,他连京师都不愿久驻,试问还有什么所在能令他流连?我想此时此刻,他是不知去向才对。”
龙秋蝉恼道,“那如何是好?”
卫朝英道,“卫某倒有一个建议,就不知……”
“哎,快说!”龙秋蝉十分着急。
卫朝英却不急,“我们回禀相爷,相爷必然有应对之策。”
“相爷?”龙秋蝉疑道,“他有什么法子?”
卫朝英道,“只有相爷了,龙将军不欲一试么?”
龙秋蝉有些犹豫,“那圣旨就不传了?”
卫朝英笑道,“方才不让我等前行的不正是龙将军么?”
龙秋蝉直道,“方才是怕你们坏事。”
卫朝英道,“卫某听说有些时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时此刻,应该正是话中所指的时候罢。”
龙秋蝉无奈,“好,就按你说的做。”
卫朝英一笑,回来跟几个属下道,“事情有变,我与耿将军要赶回京师一趟,你们如此这般,在此候命,不得有误!”
安排妥当,卫朝英与耿新回双双上马,与龙秋蝉向京师驰奔。
(本章完)
正文 ③文君材
大主线,新篇章,故事精彩纷呈,曲折不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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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君正在用餐,忽然有人来报有客到访,问客在何处,却答“已到门口了”,王文君大惊,匆忙之间将嘴里未及下咽的食物倒吐到碗里,一面走,一面整衣肃冠,疾走到相府大院,跪道,“臣不知圣驾幸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谁也料不到郗道遇会突然幸临相府,也怪不得一向稳重持厚的相爷也诚惶诚恐了。
郗道遇哈哈一笑,伸手让王文君平身,并道,“孤家就是想来个突然袭击,看看我们的相爷如何应对,文君何罪之有呀?不过观文君如此紧张,孤家倒有些失望了。”
王文君忙又跪下,“令陛下失望,是臣之过。”
郗道遇哈哈笑道,“起来起来,在这般孤家就走了。”
王文君连忙站起,“臣……”
郗道遇不想再听王文君客套,截道,“中朝堂堂相爷,就让孤家站在院子里么?”
“哦,哈哈。”王文君一时放松,竟自笑起来,即又觉得失礼,“呃”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却被郗道遇拦道,“就该如此,孤家才欢喜。”
王文君不再坚持,伸手请道,“陛下里面请。”郗道遇迈步行进,王文君跟在一旁又欲解释道,“不知……”
“哪里还有孤家的相爷不知的?”郗道遇笑道,“孤家来此只为看你,其他不必要的话就不用细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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