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圣徽悬挂在这名牧师的脖子之上。圣徽非常精致,以蓝色盾牌为底,中间是一个立在战锤之上的平衡天平。弗兰克介绍过,这是正义之神提尔的圣徽,换言之,他是一名侍奉正义之神的牧师。
而正义之神的教派,前面提到过了,是格雷特斯共和国内最大的教派。
牧师盯着叶孤云,眉头紧紧皱着,面色不豫,不知道是因为不喜欢黑衣怪人的冷酷做派,还是不喜欢眼前的血腥的屠戮场景,抑或是兼而有之。
“足够了!”牧师怒声喝道,他的面容深沉严肃,他的声音冷硬如铁,他的姿态正气凛然,他就像是世间所有正义的化身,“死亡已经足够多了!不能再......”
噗哧~
却是叶孤云面无表情地转回了头,径自将手腕压下。于是,剑尖贯穿了女刺客的咽喉,干脆,利落,没有额外的痛苦,但无论如何,又是一条生命被带走了。
都没等牧师把话说完。
“你~!!!”
牧师双目喷火,呼吸急重,显然被对方的举动激怒了——相信任何人处在相同情境都会,但那黑衣怪人依然没有搭理他的打算,而是若无其事般,往四周的地面来回扫视。
很快,黑衣怪人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是一把躺在地面上的匕首。同样的玩意儿,周围其实还有很多,毫无疑问,俱是刚刚死去的几个可怜虫遗留下来的,而黑衣怪人选择的是离得最近的一把。他走了过去,挥臂,出剑,将匕首撩了起来,找准角度,再度挥臂,又是一剑,恣意随心,轻描淡写,就让长剑精确地磕在匕首刃身的前三分之一的位置。
叮~,匕首应声而断,一分为二,一为残匕,一为刃尖。无人管束的残匕伶仃地掉落在地,而刃尖则出现在黑衣怪人的手里。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直至他用和先前投掷水果一模一样的手法将刃尖投掷出去......
————这是分割————
一个阴暗的角落。
此处位置较高,同时距离也不是太过遥远,拥有宽阔的观察角度,也能聆听到大道中央的实况原音。相比起来,作为监察位置,这里要比之前被发现的五名跟踪者原本正占据的位置优越得多。
一个男人在埋首低语,他的手里握着一根红色的六棱晶柱。
“职业:相当特殊的一种敏捷型剑士,无法看破具体流派.......”
“速度,超一流;剑术,超一流;力量,不明,初步评估当不下于顶级(人类)......”
“感知能力......超一流?”
男人皱了皱眉头,可是毕竟没能发现自己......
“更正,一流......”
“性格:冷酷、无情、傲慢;手段凶狠,疯狂,不理智;似乎对教会观感不佳,挑拨手段用诸其间,当有奇效,建议实行......”
蓦地,男人听到了一阵异响。
嗡~
循声望去,只见到一片迷蒙的光芒。下一刻,一阵剧痛涌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射进了胸腔......
丧失意识之前,男人还是成功将手中的晶柱激活了,在其倒下之后,这根六棱晶柱也随之化作了一堆松散的红色粉尘,微风一吹,再无痕迹。
————还是分割————
叶孤云一开始就知道跟踪者总共有六个,这不,用作逼迫现形的水果他刚好就是买了这个数——当然是算好的,不是瞎蒙的。本来是准备一人一个恰到好处绝不浪费的,但事到临头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怕没法将其一网打尽。
要是将其全部识破的超强洞察力让六个跟踪者心生忌惮,然后展开合理的联想,连番考量,最后决定不管不顾的各自逃散,叶孤云还真没办法将他们全部消灭。
毕竟,速度再快,都不可能全部截住分别往六个方向逃跑的一支小队啊。
所以,叶孤云刻意忽略了一个,装作没能察觉,让其继续隐藏在暗处。如此,方能让这群人产生一个错觉:这家伙虽然高明,却也不至于高明到自己无力应付的程度。在错觉的暗示下,他们就会有最高的几率不会拒绝叶孤云的正面搦战。然而一旦进入了战斗,他们才会发现,自己已没法在某个竭尽全力的凶残家伙手下保得性命了。
这不过是叶孤云心血来潮的一个小算计,不知道有无作用,是否多余,但他不在乎,想做,也就做了。
————依然分割————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叶孤云默默将视线从远处收回。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想来这副表情会成为很多人心里长久的梦魇。一回身,他又往地上来回扫视,这一次,看中的是第一个倒下的罩袍男的尸首。
他向尸首倒伏的位置走去,一路上手中的长剑还在无意识地舞动着。
牧师以为他在将敌人全部击杀后仍不感满足,准备亵渎尸体以泄私愤,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叶孤云的左肩,怒声道:“你不能这样做!”
叶孤云的脚步确实停下了,他回头瞥了一眼,仍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尽管如此,一时间,牧师还真以为自己的话语起到作用了。遗憾的是事实并非如此。下一刻,只觉对方肩头一抖,也不是何等巨大的力道,他的手就被干脆地震开了。
一句完全听不懂的话语悠悠飘来,就像那个表情,从中感受不到特别的起伏,正困惑间,话音完全落下,其意思才清晰地浮现在心间:“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指导我的行为。”
「翻译器?啊?是那位?」
叶孤云走到了罩袍男的尸首旁边,他又挥剑了,但目标并不是尸首本身,而是其裹着的那一袭宽大的罩袍。
唰~唰~
罩袍被割裂了,被其遮盖的东西立刻无所遁形,计有强酸瓶、炽火胶、飞蝗石、布置陷阱的材料乃至是卷曲放置在卷轴筒里的未使用法术卷轴,琳琅满目,以各种形式钩挂在罩袍男的腰带之上。毫无疑问,这些物件都是罩袍男为其敌人精心准备的一些“小玩意”,只不过未及使用,它们的主人就永远失去了使用的机会了。
这是在清点缴获?不是。
叶孤云并未往这些物件上多看一眼,他只取走了罩袍被割走的那一块。一块烂布,换个位置,就成了一方布帕。叶孤云拿着布帕,旁若无人地,在所持长剑身上仔细擦拭起来。
一个合理而又令人意外的举动。
又是断手,又是断头的,忒酷烈了,作为一把并不能切金断玉吹毛断发的普通长剑,它的压力很大。如果它的主人是个惜剑之人,即使做不到立即保养,也应该及时将它身上浸润着的一层血液擦拭干净。正好,叶孤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的举动绝对是合理的。
只是,不太合情......
这不是个恰当的时机。
闹出了偌大的阵仗,制造杀戮,散布恐慌,行径与恐怖分子差不离了,作为当事人,就算拿不出一个妥善的善后方案,如何也得有所表示吧?譬如,给出一个还过得去的理由,让民众能够安定下来不至于因恐惧而混乱失控?正常人或许都会如此之想,但叶孤云偏偏没有。他就站在那儿,静静地擦剑,默默地......嗯,装逼。
太令人意外了!
牧师已被气得思维错乱了,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庆幸叶孤云终究没有亵渎尸体,还是应该大声斥责他的冷漠傲慢不负责任。到底是正义之神的忠实信徒,还是等级挺高的那种,有着良好的涵养,坚定的信念,很快,牧师便压下了大部分的个人情绪,试图就事论事。
“但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叶孤云一扬手,让手中的布帕重新变回一块烂布,他将长剑回鞘,略略整理了下着装,方才淡淡地回应:“对!他们就是个好例子。”
他们,指的是附近地面上倒在血泊中的五个不幸被派来执行任务的倒霉鬼,噢,不该忘了,还有躺在另一角落里的那一个。
牧师觉得自己的怒火又要升腾起来了,对方那种极度平淡的表情,有时候真的很能勾动肝火,他提了提腔调,说道:“那你什么时候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叶孤云扯了扯嘴角,随意地回道:“等到能让我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人或事出现。”
何等桀骜!何等狂妄!
牧师暴怒了,以咆哮的方式,对着叶孤云狂喷:“哈?这是什么理论?!难道事情不是你引发的吗?难道杀戮不是你制造的吗?难道这等血腥的场景不是因为你而出现的吗?难道那些恸哭中的民众不是受到你的行为的影响吗?你不觉得自己需要对他们负责吗?无动于衷就能等于无愧于心吗?!!”
“图尔先生,”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呼喊的是牧师的名字,却是罗契。就在刚才看到有人向叶孤云走去的时候,他也连忙往这边动身了,不是怕叶孤云会吃亏,而是为了防止两方极有可能引发的冲突——关于打交道这回事,他实在是对叶孤云没有信心,平时倒也罢了,可目前后者正处在于一个谁也没法搞懂的不稳定状态下啊!若是真的诱发了几许碰撞,那才是真真正正的闹出了一个“大阵仗”啊!没有人愿意见到的大阵仗!所以,即便依然对大道中央的场景感到不适,他还是坚决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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