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残脸色一变,拔出长剑猛然退后,长剑疾出,挡住林霄致命一击。
林霄一剑不成,一剑又出,傅残丝毫不惧,右腕急转,长剑如蛇,连破林霄数剑。
“住手!”只听一声怒吼,楚鹰身影已然飞扑而下,铁爪横出。而此时,林家阵营中,已然飞快跳出数人,速度极快,后发先至,挡住楚鹰的铁爪。
林霄脸上杀意尽显,长剑带着呜呜呼啸之声,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刺向傅残,招招致命。傅残心中也是杀意顿起,不退反进,剑尖如鹰嘴,在林霄剑身上狠狠一啄,然后顺势而上。
“混账!”傅白景怒吼一声,身影一纵,顿时提剑挡住林霄。他长剑如虹,在空中飞快闪烁,瞬间把林霄击的连连后退,最终连剑也保不住,被一剑挑飞!
傅白景冷冷道:“剑客比武,虽有胜败,但也是无比神圣之事,岂能让你等宵小玷污!”
林霄双眼血红,却不敢对傅白景出手,只能恨恨看着傅残。
“都给我停下!”一声狰狞的嘶吼传遍整个练武场。
场面一下子寂静下来,所有人顿时停下动作,看着双眼通红的林方越,此刻他满身是血!
他缓缓趴下,捡起自己的长剑,冷冷看着四周众人。接着,他猛一咬牙,右手一挥,剑光疾闪,一个手指已然掉落在地。
他斩去了自己左手小拇指!
众英雄脸色再变,眼中透着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之事,竟然会道这种地步。
“方越!你、你这是......”林霄连忙退后,捡起他的小拇指,忍不住老泪纵横。
林方越脸色苍白,紧紧咬牙,全身都在颤抖。他大声道:“楚残!我林方越败的心服口服!今日我削指为誓,我会回来,用我手中长剑,挽回尊严!”
他说完话,豁然转身,大步离开。
地上,他的鲜血,依旧猩红。
他走的很干脆,看都没看家人一眼!
傅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虽然他挡住了林霄的剑法,却根本无法招架从对方剑上涌过来的内力。
他看着地上鲜红的血液,心中不禁感叹,林方越无论是否傲慢,是否嚣张。但就凭他刚才的行为,就值得让人尊敬!
因为他懂得剑客的尊严!
他败了,他承认,他只想用自己的实力,用自己手中的剑,来重新证明自己。
傅残忽然有种预感,今后在某个时刻,会再次见到林方越。
那时的他,恐怕已锋芒尽敛,剑道有成了。
第九章 苍鹰啄剑
林霄看着林方越的背影渐渐远去,神情不断变化,一会儿悲痛,一会儿欣慰。最后他豁然转头,恨恨地看着傅残,眼中杀意毫不掩饰。
楚洛儿倒是无所畏惧,冷冷道:“林家主,恐怕你没机会替我求药了,他败了!”
林霄深深吸了口气,对着傅残寒声道:“哼!想不到区区半年,你竟然有如此变化。不过,伤了我儿,就当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傅白景大步走出,冷冷道:“他二人是剑客!剑客公平决斗,自有胜败。林家主,你儿子虽败犹荣,输得坦荡,你不要让他蒙耻!”
林霄咧嘴一笑,道:“傅少堂主,我林家不敢与大风堂为敌,但伤了我儿,我林霄就这么算了,有何颜面面对江湖同道?”
楚鹰道:“愿赌服输,乃是大丈夫气魄,林家主何必如此狭隘!”
“住口!”林霄怒道:“傅少堂主,我林霄,也是一位剑客!此刻西南诸雄皆在,我林霄以剑客的身份,向楚残提出决斗,是否合情合理?”
楚洛儿冷笑道:“你林霄乃是暗境巅峰的强者,只差一步便入化境,而我弟弟只是一个没有内力的普通剑客,何来公平可言?”
林霄冷冷道:“我儿方越,也是暗境剑客,不也败于楚残剑下吗?”
傅白景沉思片刻,忽然又想起刚才傅残那直直的一剑,看似毫无变化,笨拙刺出,却蕴含剑道至理,直接一剑击败傅白景。他对剑法的领悟,到底有多深?
想到这里,傅白景握着长剑的右手不禁又紧了几分,当即道:“如果楚家镖局没有意见,我傅白景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好!”林霄大声道:“楚残,我看你也有几分本事,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此话一出,林家众人纷纷握紧兵器,眼神杀意毫不掩饰,大有一言不合便冲将而上之势。而西南诸雄则是一脸轻笑,巴不得有热闹可看。
尤其是玉龙派长老余定衫和铁拳派的两位护法,他们昨日在屋外就见识过傅残的身法与剑法,今日又再次看到,心中早已涌起对傅残的无限好奇。
傅残一直沉默,林家强者与西南诸雄皆在,场中虽然看似和气,但稍有不慎,便会激起林家高手的血性,那时候将一发不可收拾。
答应,可能会败。
不答应,风险又太大,一个傅白景,可能还震慑不住在场之人。
傅残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可以答应,但有个条件!”
林霄冷冷道:“你说。”
傅残道:“若我赢了你,三年之内,林家不得进犯楚家!”
三年,完全足够自己成长了,那时候,进犯与否,就由不得林家了!
林霄也是怒火攻心,几乎毫不思索,立刻道:“好!如果我赢了,我要你这把剑!”
此话一出,四下众人皆是面色一变,剑对于剑客来说,就如同生命一般。若放弃自己的剑,那将在江湖永远抬不头来,除非放弃剑客的身份,重新选择一种兵器。
余定衫瞳孔一阵紧缩,喃喃道:“我想起了,这把剑,是那个人佩剑!难怪这么长!难怪!”
张护法皱眉道:“余老头,你在说什么?”
余定衫小声道:“你看,这把剑是不是有点熟悉?”
张护法定睛一看,疑惑道:“什么意思?这把剑,看起来很普通啊!就是长了些。”
余定衫双拳紧握,道:“至少有三尺半!你说谁会用这么长的剑?”
“谁会用这么长的剑?哈哈!”张护法轻轻一笑,神色忽然凝固,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骤然一顿,看着余定衫长大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余定衫额头已有汗水,咬牙道:“不错!一定是他!也只有他!”
傅白景满脸涨红,额头青筋暴现,沙哑着声音道:“林霄!你可想清楚,拿到这把剑,不一定是好事!”
他说着话,右手死死捏住剑柄,因为过于用力,指节已发白。
张护法与余定衫对视一眼,忽然感觉身体被掏空一般,颓然坐在椅子上。
傅残当然知道这把剑是谁的,它是傅寒风的!
但现在是他的剑!
要他的剑,就等于要他的命!
而谁要他的命,谁就得死!
于是傅残大步走到场中央,冷冷道:“要我的剑?就来拿!”
他右手一震,长剑猛然一颤,想起一阵刺耳的铮鸣。
狂风再起,傅残黑袍狂舞,长发飘摇,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但一股彻骨的寒意已然充斥着整个练武场。
楚洛儿眉头紧皱,心道:小弟怎么会有如此重的杀意,难道他走火入魔了?不应该啊!他没有内力,没入境界,又怎会走火入魔?
正疑惑间,林霄已然动手,他本是暗境巅峰的剑客,内力雄浑,可灌入兵器,发出若有若无的剑芒。此等境界,绝非傅残可挡。
傅残不断退后,依靠破风剑的长度,勉强支撑,可那从剑身传来的一股股内力,却让他不能承受。
他开始思考,前世也曾无数次面临比自己更强大的对手,最后都反杀对方,靠的就是他在绝境中的极度冷静。
是人,就会有破绽!
有破绽,就有机会打败他。
想到这里,傅残手臂一痛,竟不注意被林霄划出一道伤口。内力至伤口灌入,在经脉中不断肆虐,剧痛无比。
楚洛儿面无表情,双拳却不禁死死攥紧。
林霄狞笑一声,长剑左右忽刺,越来越快,傅残不断退后,几乎要退出练武场。
“怎么?伤我儿子的剑法哪儿去了?快使出来啊!”
傅残心中冷笑,白痴,连剑法和剑道都分不清楚,若不是有几分内力,早斩你于剑下了!
想到这里,傅残长剑一退,右手一压,从小而上,直刺林霄喉咙。
自下而上,是剑法之中最难、最无法防备的招式,角度刁钻,施展难度大,也最为少见。
林霄猝不及防,连退两步,惊出一声冷汗。
傅残冷冷道:“不要以为暗境多了不起,你那点内力,还没有达到无视招式的范畴!”
话音一落,傅残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长剑朝天一刺,向下一按,整个剑身便朝下弯去。林霄还没看懂这招的目的,剑尖已在弹性的驱使下骤然向下点去。
剑尖如鹰嘴,猛然朝林霄肩膀啄去。林霄脸色一变,举剑横档,二剑相撞,传出一声刺耳的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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