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下臣,不是草民。迟暮因为他老爹的缘故身上有着一个从九品下的将仕郎文散官闲职。这点尉迟惑被他便宜爹普及过。
圣德皇帝虽然已是中年,但是双目炯炯有神,脸上更是没有一分多余,胡须也被打理得妥当,儒味十足,当真长得恰到好处地英俊潇洒。
这让尉迟惑不由得感慨:“不愧是七七和大哥的爹,果然是好底子。”
也不敢直视皇帝太久,免得便宜爹也要发怒了,于是躬身敬道:“小臣拜见皇帝陛下,祝皇帝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嗯?哈哈哈,七七这丫头说你有意思,当真有意思。”圣德皇帝忍不住摸着胡子笑了起来,对于这个年轻人上殿之后的不卑不亢很是满意,至于马屁,谁不爱听马屁?何况是一首豪诗作者拍出来的马屁。
“皇帝爹爹!”稚嫩娇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尉迟惑这才发现旁边有一定用纱帘围起来的小房间,听声音,应该是迟小小在里面。
圣德皇帝听到迟小小的喊声,又是一笑,只是这次稍冷:“迟爱卿家的小子很不错。”
尉迟惑愣了愣,心中暗想:“这圣德皇帝是女儿控啊!这句话说的满满醋意简直和南宫小丫头一模一样!”
“谢陛下谬赞。”迟炼连忙站了出来。
“赞赏就赞赏了,为什么是谬赞?”尉迟惑不满,自己确实很不错啊。
圣德皇帝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摆了摆手,让一旁的太监将桌上的黄皮圣旨拿了起来。
众人跪下。
尉迟惑一看,也不情不愿地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启23年……”
尉迟惑没仔细听,但是也还是大概听明白了,就是说今日要赐他一个职位——公主亲卫。和太子亲卫一样,是个从七品上的官职。连升九级,九品到七品,这是圣德皇帝对小公主的宠爱。
尉迟惑虽然对于给小公主这个混世女魔王做亲卫不喜,但早就板上钉钉而且也不好抗旨。另外反过来想一想,有小公主这么一个靠山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了,倒也不赖。
“谢主隆恩!”勉强叩拜,接过圣旨。
“平身吧。”
尉迟惑听了赶紧站起来。
“毕受到过上仙点化就不一般。”圣德皇帝对尉迟惑还是挺喜欢的。
尉迟惑又拱手称谢,但暗自不屑,小爷就是仙二代,和点化也不是一个级别的。
圣德皇帝又摆了摆手。
一旁的太监再次出声:“公主起驾,公主亲卫随行恭送!”
尉迟惑想了想,自己是不是该到公主身边接她去?一个老太监已经伸出手将纱帘里头迟小小接了出来。
就看着一个小丫头穿着华丽的宫装,脸上盖着纱巾,但是眼睛弯弯如月牙,一看就是那调皮可爱的小七七。
其实就小丫头调皮的品性,在朝为官的哪个没见过她?此时还盖着纱巾围着纱帘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恭送公主殿下。”群臣一礼。
迟小小收起嬉皮笑脸由着身旁的明公公托着自己的手往殿外走去,路过尉迟惑的时候还使了个眼色。
尉迟惑一笑,小丫头有的时候是调皮到让人头疼,但多数时候还是很对胃口的。
群臣看不见二人之间的“眉目传情”,圣德却看到了全过程,脸上一黑,差点就要吹胡子瞪眼了。
尉迟惑背后一寒,感觉到这个未知境界的老皇帝身上散发出来的醋意,不敢耽搁,手里攥着圣旨赶紧紧随迟小小而去。
第二十四章 初遇太子
“哈哈,大骗子,怎么样,我待你不错吧?”从宣政殿出来,迟小小就将面纱扯掉,露出了本性。甩开了一旁明公公的手,朝着尉迟惑挤眉弄眼。
尉迟惑今天一早别躬屈膝的早就憋屈死了,此时笑笑不语,懒得动弹。
“喂,跟你说话呢!”迟小小不高兴了,站到尉迟惑眼前,因为矮许多,所以仰着头。
“我说公主殿下啊,你别当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不就是想要我带你去西蜀玩吗?不可能啦!就算我是钦点的公主亲卫,混在赈灾队伍里也不过是个普通卫兵,可没有带着公主殿下出去疯的权力。”尉迟惑一脸正义地说道。
却没想到迟小小哈哈大笑起来:“大骗子,没有人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尉迟惑不解,甚至忍不住朝着老太监看了一眼。
明公公知道尉迟惑极受公主喜爱,现在皇帝陛下也很看好他,所以即便极其自负也不敢再与他为难,于是躬身为公主代劳解释道:“皇帝陛下这次特许二皇子带着五皇子和小公主一同前往西蜀赈灾。”
尉迟惑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不愧是皇帝陛下啊。”
“诶诶诶,你夸我皇帝爹爹做什么?明明是我求来的。”迟小小拍着胸口骄傲说道。
尉迟惑忍不住按了按她的脑袋,而后才恭维道:“是是是,公主殿下深得圣恩,做出的请求无一不允,是下臣小瞧了您啊。”
“哼哼。”迟小小听着很满意,仰起头重新前头带路。
明公公却忍不住深看尉迟惑一眼才重新托住迟小小的手。
尉迟惑一言不发地跟在后头,脑中还在想这件事情:“皇家不愧是皇家,大概除了这位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以外都摆脱不了勾心斗角。我那‘大哥’迟环瑜胸怀大志,却伪装成纨绔,就连赈灾也要借故抵消名望。而皇帝肯定多少看出这一点了。掣肘,掣肘。哎~皇家真辛苦。”
想到这里,尉迟惑突然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
天上仙界玉帝叔叔只有小耗子一个儿子倒是没这种痛苦。只是坊间传闻玉帝叔叔有个同胞哥哥流落也不知是真是假。
摇摇头,现在在人间,仙界的事,问不到,也不去想。好好生活,修仙才是正事。
“皇妹,行色匆匆地是要去哪?”
“太子哥哥……呀,钟钦哥哥也在呀~”
“七七,许久未见,想煞哥哥了!”
“皇弟才从封地回来,孤想着让他去见父皇,顺道说说你们去赈灾的事情。”
“有劳太子哥哥了,嘻嘻。”
尉迟惑一晃神的功夫,前头多出来一行人,带头二人器宇轩昂,皆穿着黄底紫边缀朱纬袍。听迟小小的称呼,应该是太子和五皇子。并且从二人对话中明显能感觉出疏亲来。
“拜见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尉迟惑自知这麻烦事是躲不过的,未免更麻烦,主动上前。
个子高一些,儒生气质更重些的是太子,从袍子上也能看出来,金线和图案的质量只比圣德皇帝的差些。太子看向尉迟惑点了点头:“不愧是国相家的好儿郎。”
看似中肯,实则敷衍。
尉迟惑没有在意,躬身道:“谢太子殿下夸奖。”
迟小小不愿多聊,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太子哥哥,你带着钟钦哥哥去见皇帝爹爹吧,我要走啦!”
说完也不等太子打招呼,便往前跑去。
“哎,这丫头!公主亲卫可要好好看好公主啊。”太子见明公公已经赶紧追过去,也不发怒,而是看向尉迟惑叮嘱道。
尉迟惑又是一礼,赶紧开溜。不过心中却暗道这太子不简单。皇帝前脚刚在宣政殿封的官,太子后脚就知道了。
等追上迟小小,已经到了一处别致的院落。
“怎么跑得这么快?”尉迟惑暗叹二人脚力,自己暗掐“迅”符文,费尽力气才追上。
明公公在一旁抬头看着尉迟惑,眼中竟然带着一丝赏识。看来这个急赶慢赶好不容易赶上的速度让老太监很满意。
但尉迟惑不是这么想的,他反倒担心要不是迟小小在一旁,这明公公会不会胆向两边生,冲上来夺宝。虽说符文是从小练到大已经融入灵魂,但也没人知道。
这时迟小小才叹了口气,回答刚才的问题:“他们以为我年纪小不知道,其实我很清楚,太子虽是我们兄妹数人的大哥,但是设防极深。不喜,故而不愿意与他多相处。反倒是二哥还好些,纨绔才有那些人情味呢。”
尉迟惑瞪大眼睛,但是很快就恢复原状。皇家的孩子没有一个可以真的保持天真无暇。看着迟小小这个样子,尉迟惑怜爱之心又涌了上来,伸手往其头上一按说道:“去西蜀也好,权当散心了。”
迟小小抬头,又重新恢复灿烂嘻嘻一笑:“有你在自然是好。”
尉迟惑听得这话,心中竟然忍不住突突直跳。
“难道这小丫头……?”
甩开不该有的念头,尉迟惑正色问道:“对了,公主殿下要下臣来此所为何事?”
“哦!!!你不说我都要忘了,虽然皇帝爹爹答应让我去西蜀,可是作为条件这几天我不能随意出行,但是我有好多东西想要买啊,嘿嘿,这个只能拜托给你了。我的亲卫~”
不得不说迟小小底子好,甜甜一笑再加一撒娇,让尉迟惑完全没有拒绝的能力。于是便将这麻烦事答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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