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归还是个感情动物,无论多冷血多残酷者都是如此。
    爱别离、求不得本就是人世八大苦之二。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凡夫俗子,谁没有为爱痴狂过?谁没有为爱死去活来过?只是限于文学修养,许多人不知如何表达而已,唯有一声叹息作罢。而今这首蝶恋花出现了,它将情之痴、情之苦好似庖丁解牛般细致剖析于人前,尤其引发的共鸣自也就非同凡响。
    品味良久,终还是由韩太傅这个比试公正人打破了寂静,瞥了眼楼上天字三号房,轻叹道:“常听人言,至情至性者,必大寂寞,当人世之大悲苦,其人生亦异于庸俗之常人。俗人之****,每无所不穷形尽相,必欲春.光.乍.泻,蜂碟之媚为趣,巫山云雨为乐,甜言蜜语为常。唯有至情至性之人,常怀悲天悯人之心,多感而易悲,多情而苦痛……我宣布,第三轮晋级诗作,蝶恋花!”
    啪……啪啪……啪啪啪……
    不知是谁第一个自发拍手,旋即零落掌声便转为联袂雷霆,甚而有感情丰富者如些青楼女子,一边鼓掌,一边忍不住抬手轻拭眼角,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即笑且哭,即乐且悲。
    台上苏念念也在鼓掌,胸口轻纱微微起伏,情绪颇为激动的样子。也确实是有理由激动,别的暂且不说,只此一首诗,苏念念之名,便将在夜倾城烟花地彻底打响。
    楼上,潘胖子一把抱住叶席胳膊:“叶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哥!小弟我今后的人生幸福就全依仗哥你了!”
    “没问题,不就是首情诗嘛。”叶席大包大揽,“说吧,班上的夏莲与朱宛娥,你看上哪一个了?”
    “呃,档次能在稍微高一点吗?”
    叶席诧异:“再高一点?班上除了这两人,其余年纪最轻的都是妇女了吧……哦,了解,原来你好这口啊,好说好说。”
    “……”
    这自然是玩笑话,但凭此也就能感受到叶席几人现在的轻松心情。这轮再行淘汰掉一半,剩下的便只有五人,而接下来就是决赛了,只要再行拿下一场,他们也就能正式接触那苏念念了。
    不过悲与喜从来都是相对的,相比于他们这里,阎少那边自然就不怎么美妙了。
    “输了……竟然……又输了……”正如从先前的成竹在胸到稍感挫败再到如今的万念俱灰,这一剧烈情绪波动一样,现在的陶老已无法再安稳坐在桌旁,品味美酒滋味,而是身形佝偻的站在窗后,青筋十指死死扣进窗沿木板,呆呆看着下方宣布结果的韩太傅,满脸不可置信。
    身着青袍的萧老见状轻叹一声,拍了拍这位胜负心极强的老友肩头,劝慰道:“莫要太过介怀,保重身体要紧……”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手掌被重重拍开,但见那陶老霍得转身,双目隐隐赤色,疯狂嘶吼:“为什么会输?我怎么会输?不可能,这不可能!”
    “陶兄?”
    “陶老你这是作甚?”
    “哈哈……输了,输了,枉我整日皓首穷经,自以为博学多才,没曾想现如今竟败在了个无名之辈手里,哈咳咳,可笑、可笑啊……咳咳……噗!”
    在众人错愕注视下,那神情疯狂的陶老在连声剧烈咳嗽后,竟是蓦地张口喷出大片血雾,霎时间浓郁血腥味充斥房间每个角落。
    “啊——”“陶兄!”“快去把郎中唤来……”
    此起彼伏惊呼声中,那坐在上首位置的阎少却不见多少情绪波动,只是微一皱眉,便向门外轻描淡写挥手:“来人,陶老身体有些不适,你们好生将他送回去。”
    话落,几个作家族护卫打扮的魁梧大汉冲进屋内,干脆就按住了不断挣扎嘶吼的陶老,架起来便向门外走去。
    事已至此,那与陶老同来的萧老自是没脸再待下去,也是放心不下老友,便对着阎少苦涩拱手作别:“惭愧之极,也有负阎少所托,不如离去。”
    “萧老莫急。”阎少淡然摆手,“陶老那边自有人看顾着,出不了事,萧老你可不能也走了。”
    “可我留在这也是无用……”
    “谁说无用。”阎少伸手指了指窗外,平静道,“最后一轮比试可还等着萧老你大展身手呢,如此又怎可半途而废?”
    “最后一轮?我们不是已经被……”话语顿了顿,萧老恍然明白了什么,再瞧向淡定从容的阎少,心中竟不自觉生出几分入骨寒意。
    “看来萧老是想到了,很好。只是一点防止意外的小手段而已,不用多心。实际上我给了陶老机会的,奈何他自己没有把握住,如此我就只好自行安排了。”
    摊了摊手,随即阎少举起酒杯,依旧是那副笑容可掬的诚恳模样,“拜托了。”
    …………
 168章 论追女孩子的正确方法
    “赏花晋级……”
    如果说先前还只是猜测的话,那现在看着从始至终都镇定自若的阎少,萧老无疑确信了什么。
    这并不难猜,实际上排除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晋级方式也就只有两种,要么靠真金白银赏花晋级,要么凭才华晋级。而因为韩太傅在此坐镇的缘故,用旁门左道手段无疑是要冒风险的,也不值得……
    就此顺势再一联想,萧老叹道:“这么说,前几轮阎少也派人暗中赏花了吧?”
    阎少讶然挑眉,随即就不由抚掌笑道:“看来我没有请错人,萧老果然是个聪明人。”
    没有明说,但这也就是承认了。
    萧老闻言心中顿时止不住的阵阵悲凉,他想到了第一轮状元晋级时沾沾自喜的自己,又想到了方才斗诗吐血的老友……可笑他们还士为知己者死,结果原来都是在做无用功,他们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而已。
    想到这里,萧老自是难免愤然,脱口质问:“既然阎少有此财力,完全可以一路平铺进决赛,又何必多此一举拿我等打趣呢?”
    “这可不是多此一举。”摇摇头,阎少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笑意,“或许萧老不了解念念,但我是知晓的,她可不是个寻常青楼女子,除了琴曲双绝外,于诗词一道上也不仅仅是爱好那么简单,实则专研甚深,鉴赏眼力亦是颇高。想要只凭财力晋级最后一轮,然后投其所好碰运气获胜,那是痴心妄想!”
    微顿,不屑瞥了眼窗外大堂众人,“可笑这些蠢货连这点都没曾打听,就在这白白耗费银两,到最后也注定只会是人财两失。”
    “明白了,原来在阎少眼里我等只是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呵呵,萧老用不着生气。你是聪明人,当知有备无患的道理。而且我此前重金聘请两位,也明言了目的是捉刀写诗。”摊了摊手,“从始至终,我并没有违反与两位的约定不是吗?”
    事实貌似也就是如此,从结果来看,这阎少的所作所为确实没什么问题。
    打个通俗易懂的比方,阎少是东家,萧老与陶老就是他请来帮忙的短工。一方如数付钱,一方负责干活,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但事实真就是如此吗?显然不是的,阎少是东家没错,但萧老两人的身份却不是短工,而是颇有地位的儒生。如果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如果不是阎少先前礼贤下士的态度做得确实到位,那萧老两人根本不会来,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是一个文人风骨的问题!
    或许因为生计关系,文人也会去街头操持贱业,吆喝着卖字卖画。但要他们仅为五斗米就折腰去做别人爪牙跑腿,那但凡是有点风骨的文人,都是不屑为之的。
    是不是觉得这很矫情?亦或是觉得这毫无意义?但这就是古往今来的文人风格,哪个时空也都一样,不然就没有那么多诸如“金銮殿上撞柱而死”“宁诛十族也不妥协”等等之类轶闻了……
    说白了这就是人格理念冲突。从言谈举止上来看,那阎少算是个标准上位者,而上位者一般来说都有两个明显特征,一是只以结果论成败,二是掌控欲超强,容不得自己的计划出现任何意外。
    而萧老两人呢,则是自由散漫的文人,不是说他们不注重结果,而是他们对于阎少这种前恭后倨的行事方式明显不适应,也大为不满,感觉自己被利用了,也被侮辱了。
    不过形势比人强,那萧老也确实是个聪明人,在知晓事情前因后果后还是勉强按捺住了自己的怒气,当然口气就不见得好到哪去了:“阎少不愧是出身官宦世家,小小年纪便心思周密,萧某见识了。”
    那阎少倒是城府颇深,并没有因为这隐隐讽刺口气就动怒,只是摇头叹息:“萧老还是生气了啊。”
    “岂敢!”萧老轻哼了声,也知在比试结束前自己恐怕是走不了了,索性坐回原位道,“萧某只怕自己力有不逮,待会有负阎少所托,需知陶兄与我才华相仿,既然有人能在诗词上连挫陶兄两次,那想来胜过我也是不难。”
    这当然是反讽了,意思也很明显,你留下我可以,但我未必能助你最终取胜,这样想来你的算计还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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