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聊斋 (南宫吟)

而这时，红玉却已经不见了。

楚有才看到了在经香阁的外面，有许多人正等待着，便有云翠仙等人，而红玉眨了一下眼睛看着自己，马骥则跟在一个道人身边，一副恭敬的样子。

而同时，他看到了在外面，楚于畏赫然闪着绿色光芒的毒剑，目光冰冷地盯着自己，就好像看一个死人一般，似乎只要自己走出去一步，楚于畏就会将自己斩在剑下。

楚有才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马上出去，此刻他在经香阁里经历几番大变，心神还没恢复，当下便坐定了身子，盘膝在地上调息起来。

********************

在那绿荫广场之中，袁尚宝与李知微都面色慎重，因为他们都通过了试炼，而且得到了相应的一些圣人之心气息，可是这时，他们忽然发现，原本属于他们的圣人之心气息，居然凭空被别人夺走了一半。

李知微的神色依旧平静，但袁尚宝的面色变得冰冷，他们随后感知到，这些气息，便是刚一起进入试炼的那个小辈夺走的。

那个小辈不是已经试炼失败了吗？甚至他的幻金铃也被圣人之心吸收了吗？

他们两人各自收回了诅咒宝器，而随着他们试炼完成，他们眼前那圣人之心的火球，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这圣人之心，乃是天地造化之物，据说得圣人之心照耀，可以拥有无量的道术，突破到一百年的道法也指日可待。

只是他们没想到，千辛万苦所夺得的圣人之心气息，在自己面前，居然被别人盗走了一半。

当下，袁尚宝五指一张，眼前的光芒闪烁出去，赫然出现了经香阁里的场景，也看到了楚有才正盘膝而坐的场景。

只是当袁尚宝伸手一摄，要把楚有才的身体摄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挡住了他。

赫然是那儒者的力量。

袁尚宝说：“经香儒者，你为什么要挡我？”

“大道三千，试炼之法任凭手段，既然这少年有此手段，说明此物本该属于他。更何况，两位施主所得到的圣人之心气息也是不菲，何必与他过不去呢？”经香儒者合掌说：“他如今在经香阁之中，我自然会全力护他周全。”

“那么，你却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袁尚宝淡淡地说：“若是他走出经香阁的话……”

“届时悉听尊便。”经香儒者轻轻地说。

“很好！他总会有踏出经香阁的一刻！”袁尚宝说。

他开始调息，慢慢地让自己的道法恢复到了全盛的地步，而李知微在一边，虽然面无表情，但做的也是同样的事情。

********************

这一刻，楚有才慢慢调息着，使得身体从疲倦之中慢慢恢复了过来，当下他将心神沉入了鼍龙山河珠内世界里，注意到三生石上有着许多破损之处，显然是伤得不轻，不由对那三生石轻声呼唤：“三生石前辈？”

三生石慢慢显示出了文字，只是比之前要慢上许多：“真是危险！圣人之心有如此强大的反噬，好在我三生决神妙无比，强行取了一分，终于逃了出来。”

然后整个三生石闪烁出七色光芒来，恢复了正常后，那字迹笔走龙蛇，有着说不出的愉悦：“很好，试炼者，这一次，你算是得到莫大的机缘了。”

楚有才一怔，何谓莫大的机缘？

便在这时，他忽然发现整个山河空间里，无数的白云凝练，神通陡现，大地上起了千种光芒，然后向三生石集中而来。

赫然，却有一把白银色泽的宝剑出现在楚有才的面前，悬空着，却有无数的力量从中涌出。

这短剑似乎还没有成形，周围有着风、火、雷、电、水等物，交错其中，而下面还有一个硕大的炉鼎，在不断祭炼着这剑。

楚有才此刻发现自己怀里的鱼鳞刀，只远远看着那剑，竟升不起抵抗之意来。

三生石上面继续出现了文字来：“这便是我夺取的圣人之心气息里的剑胚，莫邪剑！真没想到，圣人之心里还藏着如此宝剑！”

听到这里，楚有才心神一震，他听说过莫邪剑的名气，那是上古的诅咒宝器圣物！

三生石继续说：“你赶紧把你的鲜血注入，去慑服他，成为它的主人！”

楚有才当下也不迟疑，便将自己手臂割破，血哗然而下，落在莫邪剑的上面。

那莫邪剑仿佛欣喜着，在拼命地吸收着血液，慢慢地，莫邪剑剑身变成了透明晶莹的白色，说不出的美丽光华。

猛地，楚有才忽然感觉自己的心神能沉入莫邪剑之中，虽然无法控制莫邪剑，可是却能与之沟通。

这时的莫邪剑，最为纯净。

楚有才握着莫邪剑，有着说不出的欣喜，自己失去了幻金铃，却得到了如此至宝，若是此物成长的话，或许未来有一天，可以比肩鼍龙山河珠。

但他同时却发现，自己还无法驾驭莫邪剑，最多只能与其沟通，不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来。

三生石仿佛发现了他心头的疑惑，继续出现了一行文字来：“如今的莫邪剑，只是一个剑胚，你若想要驾驭他，必须要让此剑变成白银级别的诅咒宝器，才能让它成形。”

“要想让此剑变成白银级别，你必须要具备四个条件。”

“首先，是拥有一遁丹与圣人之心气息，这是诅咒宝器至宝进化的关键。”

“其次，要学会能让这莫邪剑发挥全部威力的剑法，这剑法，必须要在白银级别之上，而且你必须掌握剑法里的至刚至情气息，这样莫邪剑才能从禁锢里透出剑芒，呼啸天下。”

第一百七十二章 犹恐失之

听到这些话，楚于畏的眉头不由猛地皱了起来，没想到楚有才有如此的好运气。

但同时他的目光更加冰冷，眉头一凝，说：“但哪怕如此，经香阁也从来没有传出有两人都得到经书香之事来。楚有才，你可敢拿出你的诅咒宝器，与我一赌！胜者，独享其中的经书香！而输者，则要把诅咒宝器献给对方！”

这瞬间，楚于畏将手里的毒蛇软剑猛地向地上一插，上面出现了许多青色气息，却没有转成白银色。

看到这里，楚有才心下不由恍然，原来楚于畏这一次得到的经书香气息不够，认为是自己夺走了大部分的经书香，所以心中不甘！

这时，却是一道身影一闪，赫然是经书香里的那位儒者，他淡淡地对楚于畏说：“经香阁的规矩很简单，只要有资格进入第四层，自然拥有获取经书香的气息。而两位都进入第四层，自然都拥有资格。”

儒者一出现，众人都露出恭敬的表情，这位儒者是经香阁的守护者，有些人甚至暗中猜测他是传说里圣人之心的灵魂。

楚于畏目光冰冷，却不示弱，说：“若是这次赌斗，关系到经书香的传承呢？”

听到这里，儒者不由一怔。众人更是窃窃私语起来。

楚于畏随后把目光转向楚有才，说：“你我刚才进入经香阁时，听这位儒者说及这是用来存放先圣的一些经典，不至于让这些经典流失，但现如今，无数人排斥上古义理，这般情况越是严重。而如今，你我赌斗之事，不妨就说出应对之法，如何？”

听到这里，众人露出了一丝好奇来，看楚于畏的样子，难道是对此事胸有成竹？

儒者目光里精芒一闪，却不再说话，显然对这应对之法颇感兴趣。

这时，楚有才想着面对古藉流失的应对之法，想及长清僧希望有人能悟中其中义理，一时间，他忽然有了某种顿悟，站立原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楚于畏不由哈哈一笑，斜睨地看着楚有才说：“既然你没有拒绝，那么——”

他猛地沉声说：“我认为，却是经香阁当博采众长，纳天地所有经文于其中！而且不限制任何人来观看！否则，经香阁失传之日即将来临！”

顿时，周围人一阵惊诧，而那儒者的目光里露出了一丝凝重之意来，显然已经被楚于畏的话吸引。

楚于畏沉声说：“崇古是小流，现在的经文之意是大流，为什么？就因为一些上古的经义不符合时下的情况！”

“有一个故事，上古有一个塾师，与他门人在河间献王祠外的田地上，讲《三百篇》，讲《孝经》，而这时，他忽然见到祠门处的古柏下，隐约有人，形状奇异，似乎是鬼，塾师想及在献王祠前，哪会有妖魅，便上前问姓名。结果那些鬼答说是毛苌、贯长卿、颜芝，因为仰慕献王所以游历到此。当下塾师大喜，便拜了下来，请求指点经义。结果众鬼皆答，他的门人所诵之文章，与他们传下来的全都不一样，他们没有可以解答的地方。”

说到这里，楚于畏目光扫视周围，说：“便在这时，献王祠里传来声音：门外何人醉语，如此聒噪？把他们赶走！那声音似乎是献王鬼魂的声音。当下那三鬼便不见了。”

然后楚于畏说：“颜芝生前乃是圣儒，为孔圣人弟子，诸经皆通，然则在献王前，终究是一小鬼，受天地所约束，所以我辈无须对这些先圣有多敬重，他们的圣论，若能经得起时间磨砺，自然会源远流长，若是不合时宜的圣论，那么，我们习而改之，这样，我们迟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