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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殇 (风中旧衣)



“不需前辈提醒,在下回来就是要还家父的一个清白,掌门之位还是由朱师兄执掌合适些。至于外人嘛,最好不要在这里发号施令,免得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叶飞鸿再次声明,不欢迎崇阳宫插手山庄事务。

“傲雪山庄之主已定,崇阳宫不必插手山庄内务,就此告辞!”青阳道人脸色铁青着,见目的已达到,不愿自降身份跟后辈争执,便愤愤的告辞而去。

“褚神捕,请上前开棺验尸。”叶飞鸿话语一出,在场的人都愣在当场。

褚怀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朝停放的三具棺材走过去。见叶飞鸿如此,立在棺前的李布衣也不便出手阻拦,只得退在一边。

“慢!”沉默的朱天放跨出人群,“师弟,师傅尸骨未寒,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

“师兄,你已执掌山庄公务,叶家的私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叶飞鸿淡淡的说。朱天放默然退在一边。

褚怀良当场呆立在掀开的棺椁前,一脸沮丧的望着躺在里面的叶东楼灰白的面容。

李布衣,何知县惊异的彼此对望了一眼,将目光投向呆立一边的朱天放。

“褚神捕,请动手验尸。”叶飞鸿冷冷的说。

褚怀良收住神,揭开叶东楼的新换的寿衣,剖开胸前的已缝合的伤口,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淡淡的说:“伤口清洗的很干净,缝合的也很好,请教朱掌门这是那位的手艺?”

“是今日一早入棺前,请本县赵捕头代劳。”

“赵成?”褚怀良疑惑的在众捕快中搜索赵成。

布衣神候缓缓的开了口:“褚神捕,叶先生的伤口有何不妥?为何要找缝合伤口的赵捕头?”

“叶东楼的伤口明显被缝合过两次,昨晚和今早各一次,手法出自同一个人,虽然赵捕头极力掩盖重复缝合痕迹,还是有些地方没有完全吻合。”

“褚神捕如何看出缝合的不同之处?”叶飞鸿一脸阴冷的追问。

“活人和死人留下的缝合痕迹是完全不同的,昨晚的缝合伤口时,叶先生还活着,所以伤口处的肉是有弹性的,针孔比穿过的针要小一些,而且缝合是趋于渐渐愈合的。

至于今早的缝合很明显针孔较大些,而且皮肉有被线拉裂的痕迹,显然肌肉也完全失去了弹性。”

“你的意思是,昨晚家父并没有死,赵捕头还为他缝合过自杀留下的伤口。今早赵捕头发现家父已经成为一个死人,而且剑是沿着昨天自杀的伤口刺进去,只是更深了一些,穿破了心脏。为了掩饰自己的昨晚留下的痕迹,赵捕头利用缝合尸体的机会沿着昨天的缝合处又缝了一遍。”叶飞鸿一脸凄然,冷峻的脸上泛起一层杀气。

“赵捕头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那个再次刺杀叶东楼的又会是谁?”李布衣也不禁问道。

“这些问题也许只有找到赵成后,才会解开谜团。”褚神捕目光继续搜索人群。

“啊!赵捕头在这里!”一个傲雪弟子大声惊呼。

众人目光聚集,却发现赵成斜躺在门柱上,胸前的伤口的血早已凝固,已经是个死人。

“何大人,赵捕头是你的人,你对此人应该有所了解.”褚怀良边查看赵成的伤口,边漫不经心的问。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来本县时,他已经在此当差多年了。”

“是吗?记得你曾说过劫持寒玉公子的不会是傲雪山庄的人,是拜月教所为,而且是你请李神候出面阻止我验尸的。”

“这个……”何知县有些迟疑起来。

“何大人为了保护傲雪山庄的名声,至于叶东楼是怎样的人与我们无关,他已不再是傲雪派的主人了。”布衣神候淡淡的解释,主动替何知县解围。

“换句话说,崇阳宫和右相大人只是傲雪山庄的靠山,并不是叶东楼的后台,身败名裂的叶东楼只有死了,才符合你们的利益。”褚怀良目光冷冷的与李布衣对峙。

“褚捕头,办案是要证据的,何大人,我们该回去了。”布衣神候傲然的步出了傲雪山庄。

朱天放快步跟上去,送二人出去。其余的弟子也各自散了,只剩叶飞鸿,褚怀良和老管家立在灵堂里。

“叶兄弟,你错了,我也错了。”褚怀良淡淡的说。

“哦,是吗?”叶飞鸿有些茫然。

“叶先生绝不是个通敌的叛徒,因为布衣神候是来救他的,赵成应该也是相府的布衣铁卫,他们都是傲雪山庄马匹生意的幕后支持者,军马生意是一笔巨大的财政支出。

叶先生跟胡人几十年的马匹生意,一直是和他们合作,而买进的马匹都卖给了边城凌大将军的军队。这次劫持寒玉公子的背后绝对有很深的背景,不仅是通敌卖国那么简单。”

“你还会查下去?”

“也许吧,叶先生虽然不是通敌卖国的叛徒,但一定是这个阴谋的策划者之一,你想还他清白恐怕已无可能。”

“我只想知道事实的真相,和那个杀死他的人。”

“叶兄弟,你是怎么知道你爹不是被我逼迫自杀而死。”

“因为我也看过了山庄外的血迹,知道他当时并未死。”

褚神捕满脸惊异的看了一眼冷峻的叶飞鸿,这个年轻人身上透出了一股冰冷的冷血杀气,比外表的傲气更可怕的杀气。





第十一章 凌大将军



“老邢,多年不见,一切还好吧!”一个将军模样的中年人突然出现沈落石和老兵背后,凛然的霸气压得沈落石几乎不能呼吸。

“多年不见?我可是常常看到你,只是你看不见我,你现在可是威风八面的凌大将军。”老兵头也不抬,继续喝着壶里的酒。

“酒味浓厚,边城兵营的土酿烈酒依然是当年的味道。”凌月弧感慨着,坐在老兵对面。

“浓厚个屁,兑的水越来越多,价钱也翻了几倍。”老兵气愤的牢骚着。

“隆冬季节,又被胡人袭击了屯粮要塞,哪来的粮食酿酒啊。”凌月弧也有些苦恼。

“凌大将军降临老邢的兵帐,不会只是来讨论酒吧?”

“我是专门来请教你的,你也知道,我们马上打仗了。”

“打就打呗,又不是没打过。”

“边城平静多年,军营里熟悉敌情的人已经不多了,老邢,你是一幅活地图,有空给将领们讲一下边塞地形气候,免得他们深入敌后,迷途不归。”

“每天两壶好酒,要不兑水的。”老兵兴奋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一言为定!”凌大将军站起来,缓缓步出了兵帐。

“公子的事,我也听说了。老凌,你也要节哀顺变!”老兵继续喝着酒,声音也有些悲怆起来。

凌月弧停了一下,迈开大步,寂寞的背影渐渐远去了。

“原来你真的和凌大将军是老朋友。”沈落石见大将军离开,长长舒了一口气,羡慕的凑近老邢。

“狗屁朋友,只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几次。”

“听说凌大将军的弧月弯刀很厉害,比闪电还要快,你们并肩作战过,你一定见识过。”

“老凌的弧月弯刀使得还算不错,不过比起老哥我的追风一刀可差远了。”老兵得意的摆弄手里那把锈迹斑斑的破刀。

“又在吹牛”沈落石站起来,准备出去。

“小子,别小看老哥的这把破刀,它可救过凌月弧的命,不是一次,是两次。”

“你救过凌大将军两次,他做大将军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个小兵,凌大将军怎么没有报答你?”

“报答个屁,他还救过我七次呢,我也不会感谢他。”

“哈哈,两次对七次,原来你的破刀还是不如弧月弯刀厉害。”

“小孩子,懂个屁。”老兵不再理他,埋头喝自己的酒。

……

“大将军,傲雪山庄的一千匹战马已送到。”负责后勤的幕僚杨之远步入了中军营。

“是吗?”凌月弧面色有些凄然,“这些马匹还不错吧,他们可是寒玉的命换来的。”

“都是纯种大宛战马,脚力十足,这次的购马费可比平时的贵三倍?”杨之远有些犹疑。

“照付,按老规矩,拨银两给太原的隆远银号。”

“傲雪山庄的送马人想拜见大将军。”杨之远犹豫一下,还是替傲雪山庄的来人通报了请求。

“不见!让他们速速离开。”凌大将军怒火燃烧起来。

“领头那个是叶飞鸿,是叶东楼的独子,他执意要拜会将军。”杨之远小心的试探着。

“叶飞鸿?带他进来。”凌月弧平静下来,眼中透出逼人的杀气。

……

叶飞鸿恭敬的快步进入中军帐,低头站立,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一丝冰冷的寒意已切到了他的颈项。

“小子,既然你执意见我,就要为寒玉的死付出代价。”凌大将军的弧月弯刀已切到他的皮肤,却停滞不动,并没有切下去。

“请问大将军,,谁又要为家父的死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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