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月明星稀,山顶一片寂静。玄天机忽的记起一首诗,悠悠念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共长生。”
洪七公率先跳起来,叫道:“小道士真烦人,念得什么诗,莫非世间还真有什么人能长生不成?”
玄天机缓缓道:“武道一途,练到深处能返后天为先天,人可活到两百岁左右,但再往深处,寿命却是难以增加。我道家一派,最重修命,若是达到炼虚合道的地步,则可有几百年的寿命。只是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道家前辈了。”
洪七公突然急躁起来,道:“活那么久干什么?朋友们都死了,就剩下一个人,哪怕是天下第一又有什么用?”
忽的传来一阵箫声,却是黄药师吹起箫来。声音如怨如诉,不绝如屡。
众人一夜无话。
第二天,晴空万里。
王重阳道:“今日论剑继续。哪位道友先来”
洪七公走出来,对段智兴道:“跟老家花子过过招?”段智兴自是允许,两者相继战作一团。
玄天机对黄药师道:“黄岛主,小道有一门腿法,名曰风神腿,还请指教”。黄药师道:“可”。两人随即来至一处闲地,打斗起来。
玄天机使出第一式“捕风捉影”,身子一闪,犹如一道风一般朝着黄药师冲过去,双腿幻化出无数腿影踢向黄药师。黄药师早已见识过玄天机的速度,哪里还敢怠慢,使出落英神剑掌,挥掌之间,片片桃花从天空中洒落。桃花越来越多,渐渐山顶成为一片花海。而黄药师,就在这花海正中。
桃花漫天飞。玄天机腿影所在,都有一大片桃花飘过去。柔嫩的桃花附着着深厚的真气,轻轻一碰,恰恰抵消了玄天机的腿劲。桃花飘飘又落落,煞是好看。
黄药师突发奇想,连连出掌,空中的桃花隐隐形成一道阵法。他本是精通奇门五行之辈,如今将阵法化入掌中,立马起了奇效。玄天机只感觉自己陷入一片桃林中,林中桃花开得正艳。一阵清风吹来,漫天桃花飘来。玄天机猛地心中一跳,脚下却是不慢,一招“风卷楼残”使出,一道道风刃将桃花齐齐砍落在地。漫天桃花没有一片能进的了他的身。
玄天机明白自己陷入了阵法,但他一点也不紧张。又一阵风吹来,带动无数桃花攻向玄天机。桃花无穷无尽,玄天机又怎么能将其打完呢?但他的眼光越来越明亮,突然叫了一声:“风来”。
一道清风起,数道清风起。清风汇聚,逐渐变成了狂风。于是在狂风呼啸中,玄天机身形消失。
阵破!
漫天桃花虽能遮住玄天机的眼,蒙蔽他的六识,却阻不了他与风的联系。风从外界来,人便由此出。
玄天机身形消失瞬间,黄药师便感到不好。还没来的及反应,玄天机的一式“雷厉风行”便落到他的身上。黄药师受此一击,倒飞了出去,空中弹出一记“弹指神通”。玄天机猝不及防,胳膊上挂了彩。
待到两人修养完毕,黄药师问道:“你是如何破阵的?”
玄天机道:“风。风从哪里来,我便能从那里去。”
黄药师听罢,长叹一声:“世间奇人何其多也,吾往日却是井中窥天耳!这一战吾输了。”
第七章 两强对决
且说另一边,欧阳锋对王重阳道:“不想这么早就遇见了你王真人,既如此,请”。说罢欺到王重阳身旁,使出一路灵蛇杖法来。这蛇杖头上雕着个咧嘴而笑的人头形象,面目狰狞,口中两排
利齿,上喂剧毒。欧阳锋挥舞蛇杖,四面八方的鬼影从各个方位袭向王重阳,当真是可怖之极。
王重阳抽出三尺青锋剑,速度似缓实急,每一次出剑都逼的欧阳锋不得不变换招式。如此过了数招,欧阳锋心里越感憋屈,道:“我们比比手上功夫如何?”
王重阳道:“可”,他双手齐飞,打出无数掌影来,一道冷冽刺骨的掌风随之射向欧阳锋。王重阳悠悠道:“掌名‘履覆破冰掌’,还请品鉴。”
欧阳锋丝毫不敢大意,双手连连发掌,打出了一套冰寒属性的神驼雪山掌。两种同属性的掌力在空中相遇,发出嗤嗤的声音来,周围温度顿时下降,空气中结出不少冰霜。
这一回合却是不分上下。两人连连出招,以快打快,凌厉的掌风在四周激荡不已。欧阳锋是越打越心惊。他在西域潜心修炼,自忖天下群雄中无人是他对手,心里更早以天下第一自居。不料来到中原后真是令他大吃一惊,先在速度上输了一年纪轻轻的道士,接着在比斗中发现黄药师有着不逊于自己的深厚内功,现在他又惊奇的发现,眼前的这个老道不仅在真气数量上还是真气精纯上都远远超过他,这让他如何甘心。
欧阳锋顿感天下第一无望,一声怒吼道:“王重阳,接我一击蛤蟆功”。说罢蹲在地上,双手弯与肩齐,嘴里发出“咯咯”叫声,宛似一只大青蛙,作势扑了过去。
王重阳轻轻叹了口气,全身真气运转,一股远远超越一流境界的气息爆发出来,镇压当场。在场之人只感觉一座大山似乎压在头顶,不少人都是呼吸艰难,内力几停止运转。
王重阳一挥衣袖,大量天地元气纷纷聚集而来,凝成一个无形钟罩。众人只见聚集欧阳锋十成功力的蛤蟆功攻向王重阳后,在空中似乎遇到了什么壁垒,一步也前进不了。王重阳一指指出,欧阳锋立即倒退飞出,在空中喷出几口鲜血。
“先天之境?”黄药师、洪七公、段智兴惊疑不定,望着大发神威的王重阳。三人距离先天之境不过一步之遥,但这一步想要迈过去,却是何其艰难。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生生止于这一步,终老也未曾跨过去。
“不错,老道在数月之前,却是侥幸突破了这一境界”。王重阳缓缓道,话语里有着一抹难明的意味。
“先天之境,先天之境”,欧阳锋苦涩道:“我竟是毫无还手之力,真是不甘心啊”,他青筋暴露,神态狰狞,似有走火入魔之相。
“咄”,王重阳暴喝一声。欧阳锋立刻被惊醒,想着刚才发生的事,不由得出了一声冷汗,神情顿时冷静下来,道:“这次谢过王真人了。不过,我不会放弃。下一次我一定会赢回来,天下第一注定是我的。”
黄药师几人默默不语。看着欧阳锋的悲愤神情,心中也是凄凄不已。这一次,王重阳走在了所有人前面,他们,输了。
玄天机突然言道:“王真人,小道却是还想领略下道长的高招,还请赐教。”
王重阳轻“咦”了一声,道:“你既知晓贫道已迈入先天,还敢挑战于贫道,真是勇气可嘉。你可知道进入先天之后内力恢复速度极快,几近生生不息,又可借天地之势增强招式威力,你却如何斗,我便是耗也将你内力耗光,到时你将如何?莫非你还有其他手段?也罢,我们就切磋切磋。”
玄天机道:“小道所学不多,精通者唯有一套拳法,一套掌法,一套腿法,还请赐教。”
玄天机神色肃穆,这一战将是他出道以来最为艰难的一战。一道清风吹去,玄天机已经到达王重阳身前,左手一式“流水行云”拍出,右手化掌为拳,使出“霜风扑面”,一阵寒劲直冲王重阳面门。
王重阳却是不急不躁,伸出一根手指,瞬间点了两下。第一下,排云掌去势被阻;第二下,寒劲遇到沿手指而出的先天真气,仿佛雪花遇见正午骄阳,瞬间烟消云散。
王重阳再点出第三下,玄天机瞬退。
王重阳瞬至,玄天机再退。
五天五夜过去了。
在这五天五夜里,玄天机与王重阳交战了几千回合。若不是凭着极致的速度和三大神功极强的真气恢复速度,玄天机早已败北。但战到如今,玄天机也已是伤痕累累,身体疲惫。
然而玄天机很是兴奋。在与王重阳争斗的途中,他对三种绝学的使用是越来越熟悉,对三种绝学如何搭配,才能进一步激发威力也有了深一步的认识,他强烈地意识道,融合三种绝学化为一已经快要水到渠成了。
终于,玄天机心灵福至。他悟了。
天地间温度陡的变冷,大地上开始出现霜气。
霜气变得浓郁起来,渐渐地,伸手难见五指。
天地间又出现了云。这云,是黑色的。云朵逐渐聚集,天空黑沉沉的,仿佛末日来临前的征兆,似乎将有灭世魔神出世。
风起了。刚开始是清风,到最后变成了狂风。
风很大,却吹不乱玄天机的道袍。玄天机凭空站在黑云之下,他的神色很是专注。
玄天机忽然双手一动,一个透明晶亮的小球缓缓出现在两手间。小球里面,似乎可以看到三种性质的内劲形成一个循环,生生不息,取之不竭。
三分归元气成!
这小球集风神腿之绵长,排云掌之刚猛及天霜拳之阴寒内力于一体,是为三分;三种内劲汇成一统,是为归元。
玄天机将小球抛于空中。小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与此相反,天地间充斥的云、霜和风被小球吸收后,全都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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