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剑仙 (老黄)

　　这一修行起来，赵羽就完全没了时间观念，反正那凝煞诀好像什么都不消耗，不知不觉中已是百八十遍演练完。
　　眼看着离凝煞诀的法意越来越近，赵羽也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变化，那就是他的精神变差了。看样子，在现在的状态下演练凝煞诀也不是什么都不消耗，还是会消耗精神力量的。不过，那也大赚特赚，因为比正常情况下的消耗实在是小太多太多了。
　　“感天地玄冥，凝气血精神！”
　　“一窍虚通内外，一桥借法化煞！”
　　“凝！煞！诀！！”
　　精神力量的大小多少向来无法像道力那样直观地看到，但是赵羽实在是在这种纯粹精神体状态停留太久了，此刻又完成一遍凝煞诀后，竟是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量明显消耗了许多。
　　嗯？怎么消耗突然变大了？
　　不对！
　　疑惑很快就变为了狂喜，赵羽终于意识到，不是他的消耗变大了，而是他的凝煞诀终于第一次施展成功了！
　　不过说来奇怪，直到这一次成功施展出凝煞诀，他愣是没有对凝煞诀的法意产生足够清晰的感触。便如小炎剑诀、雷身诀这样的诀法，他至少是冥冥中“看”到了那棵法意之树，并知道自己在往上爬，而这一次倒好，他连那法意之树都没有看到，就直接施出了凝煞诀。
　　难道阴诀都是这样的吗？不对啊，影隐诀也属阴诀，但影隐诀他就看到了法意之树。
　　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还是回头问巨龙好了……”赵羽嘀咕了一声之后，然后好奇地观察起自己的变化来。
　　这凝煞诀既然施展成功了，就肯定会给他带来一些变化才对。
　　观察了一会之后，赵羽得出了两个结论：一，精神体的他好像更加凝实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虚虚渺渺，轻飘飘的；二，他更加有劲了，这个“劲”当然不可能是肉身力量，而就是精神力量。
　　这可实在是太神奇了，没用一丁点道力，竟然成功施展出了凝煞诀，还有了这样的实打实的变化。
　　这真的还是诀道吗？
　　当这样的念头从赵羽脑中闪过，赵羽突然就怔在了原地！
　　都天仙界哪有不消耗道力的诀道诀法？！根本没有！
　　能够不消耗任何道力就施展出的诀法，只有一种，那就是冥界冥道的冥诀！
　　我去！这凝煞诀竟是冥道冥诀？这岂不是说，自己已经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修了向来颇为抵触的冥道？
　　这还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冥界冥道那向来都是要付出别的代价的，比如出卖自己的信仰，比如像之前殷离做的那种事……可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好吗？
　　赵羽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只可惜他实在见识短浅，此时景哥儿和巨龙又都不在，完全得不到答案。
　　无论如何，如果这凝煞诀真属于冥道的话，那么是不是也该有些诡异作用？
　　赵羽心头火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忽地就是猛地一挣！
　　他早已被那些鬼魂压在地上，此时虽然力气变大，也没做直接挣出去的奢望，他只不过想多腾出一些空间，然后先从群鬼下方爬出去罢了。然而，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他竟直接穿过压在他身上的群鬼飞了出去！
　　“呼！”
　　等赵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高空中，只看到那些鬼魂一个个离开了鬼堆，又慢悠悠地朝他追了过来。
　　慢悠悠？
　　从强烈的反差中，赵羽意识到他现在不仅力量变大，还有了远超之前的速度！现在他只需轻轻一蹿，就够那些鬼魂追上好几息时间！
　　这么说，自己由一个原本就比那些鬼魂强的魂灵变成了更加强大的魂灵？
　　那是不是可以反过来干他们了？
　　赵羽一点也没犹豫，迎着那最先追上来的鬼魂就是一拳轰了过去！
　　“呼……卟！”
　　鬼魂应拳爆散，化为丝丝白气彻底消失！
　　赵羽不由大喜，眼看第二个鬼魂飞来，又是一拳轰出！
　　“呼……卟！！”
　　转眼之间，赵羽一拳一个消灭了十余个鬼魂，后面的那些终于是包围上来，赵羽不得不先加速躲一下，然后停下来再战。赵羽的脑子其实相当好使，如此持续了一会，他愣是猜到了凝煞诀的作用原理。凝煞诀其实就是让自己的灵魂变得更加强大，然后直接整个去冲击别人的未经过强化的灵魂。最显而易见的情况便是，单就灵魂而言，施加了凝煞诀之后的他绝对可以打十个未施展凝煞诀的！
　　不过他现在的这种情况相当特殊，最开始就是精神体形态，若是到了现实中，那八就是像《风林火山诀》中描述的那样，仅能以全身道力为代价发动一次这样的精神冲击。这凝煞诀其实就相当于主动和敌手换了战斗方式，由正常的肉身、神通方面的战斗换成了精神方面的战斗。但是，施加过凝煞诀之后精神力量强了十倍不止，有哪个猝不及防的人能是对手？灵感期的人比气感期强也主要体现在正常的神通方面，神魂上就算强也绝不会强十倍，怪不得《风林火山诀》中说用凝煞诀来对付对自己高一个大境界的人都可以！
　　想通之后，赵羽战斗起来就更起劲了，这可是他的杀手锏，而且比雷身诀更狠！雷身诀再强，也没强到可以对付灵感期修士的程度。
　　而现在还有一点格外让赵羽兴奋的，那就是当他与那些鬼魂战斗之时，他还明显能感觉到他在一点点拉近着和凝煞诀法意的距离。《风林火山诀》起点就是夏阶法意，所以，现在他其实正在向着凝煞诀的极致夏阶法意挺进！那些鬼魂可不止几十个，也不是上百个，而是一整条鬼魂洪流，起码上千！会不会让他直接就把凝煞诀修到秋阶法意？！一个普通的小炎剑诀修到了秋阶法意就已经那么厉害了，若是做为杀手锏的凝煞诀也修到秋阶法意，那得厉害到什么程度？
　　全都来给老子送死吧！
　　赵羽杀得兴起，干脆直接冲进了鬼魂堆中！
　　不知不觉中，凝煞诀的效果渐渐消失，没关系，再来一遍！
　　再消失，那就再来一遍！
　　赵羽已经完全没了时间观念，也浑然忘记了疲惫，只是在不断地移动，轰杀，并不停地感觉着距离凝煞诀极致的夏阶法意越来越近。
　　“嗯？竟然只剩下这么点了吗？”
　　杀着杀着，赵羽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因为他瞄到剩下的鬼魂竟然不多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杀完再说吧。
　　“呼……”
　　赵羽再次举拳，但是这一拳却在最后关头打偏了。
　　“杨阿婆？！”
　　赵羽瞪大眼睛，惊呼道。眼前扑来的乃是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渭城的杨阿婆！她之前不是被殷离收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但是，杨阿婆却好像根本听不到，依然朝赵羽猛扑过来。就在赵羽一愣神的功夫里，杨阿婆的魂灵已是扒在了赵羽身上，表情狰狞地张开大嘴朝赵羽脖子上咬去。
　　赵羽竟是瞬间心中一酸，因为他已经被那些鬼魂咬了不知多少口了，那些鬼魂根本咬不动现在的他，真正让他伤心的是，杨阿婆之前在殷离的那个黑珠子里时明明还有心智，挣扎着想要逃走，而现在却已经只剩下了一个灵魂空壳。
　　“杨阿婆？！！”
　　赵羽抬起左臂推住了后面扑来的鬼魂，继续偏头向杨阿婆喊道。但是，杨阿婆完全没有回应，只是在依着本能想要撕碎他……
　　这就是那个常搬张小凳子坐在小巷口纳鞋底的慈祥的杨阿婆？赵羽还能清楚地记得杨阿婆微笑着叫他“胜哥儿”时的样子，杨阿婆眼睛不好，有些个阴天的时候甚至还让他帮着认过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杨阿婆，你醒醒啊！！！”
　　面对这样一个熟识的人，赵羽又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来。
　　就这么耗了一会，赵羽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右手搂着杨阿婆，仅以左手攻击剩下的鬼魂。
　　鬼魂本就剩的不多了，转眼之间就只剩下最后二三十个，然后，赵羽又无法出手了……
　　这这二三十个鬼魂剩到了最后是有原因的，他们全是年纪大的和年幼的。赵羽在里面又看到了杜大爷，甚至还看到了和赵清差不多大小的小丫头、小小子……
　　“啊！！！！”赵羽完全忍不住了，狂吼起来。



第102章 地下石室

　　一片昏暗的灵魂空间中，赵羽左手抓住了杜大爷，右手抓住了杨阿婆，身周则围着一帮还没有他的胸口高的孩子……
　　他想保护所有人，但是，他们却全都想撕碎他。
　　赵羽是真的下不了手，杨阿婆和杜大爷是熟人，那些孩子和赵清差不多大，甚至还有比赵清更小的。他们无一例外都失去了智慧，似乎只剩下一个躯壳，但是万一有那么一丁点机会恢复呢？如果他杀了他们，就连这最后的机会也扼杀了。
　　赵羽并不是个脆弱的人，被楚云落拒绝后大哭一场已算是破天荒了，可此时，他却真的是忍不住又伤心起来。
　　他低着头看着那个正抱着自己用力撕咬的小丫头，心中在一遍遍问着，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那不是赵清，但是活着的时候应该和赵清一样活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