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临愕然道:“何以见得?”
“早有传言,这小道士乃是取巧,趁着陈浩虚弱之时才将之斩杀。曾有罡煞圆满的前辈人物以望气术观之,知道他不过是开出十三个地煞穴罢了,而陈原乃是天罡级数,相差何止是天地之别?”
金广木一指山上庐舍,说道:“且看这小道士,与陈原约斗之后,就即闭关,至今多日,可见他心中怯惧,自知不如陈原,因此闭关,寻求强行突破。”
说罢,又冷笑一声,道:“仅仅开出一十三个地煞穴的修为,你还指望他在短短数日之间,能开出几个窍穴?多十个?二十个?”
“我苦苦修炼数十年,不过开出五十来个窍穴。倘若数日之内,他能开出十个窍穴以上,那么老子这数十年来的日夜修行,岂不是都活到狗身上了?”
嗡!!!
山上传来一声闷响,低沉响动。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庐舍微微颤抖。
有个道衣少年,从庐舍中缓缓走出,云雾绕身,出尘脱俗。
有人以秘术望气术观之,失声道:“地煞大成!”
开尽窍穴七十二,合地煞之数,乃地煞大成也。
任临等人转头看去。
金广木面如土色。
百六十章观战
时日虽在正午,然而春季天色多变,此刻已稍显低暗。
城南,以秦先羽斩杀陈浩之地为中央,方圆二十多座院落,俱都划作钦天监之地。
这二十多座院落,都被钦天监之人以奇特手法加固,院墙皆是三层坚实青砖,并以秘法浇铸,几乎可比铜墙铁壁。
“据说今日乃是羽化道君与人杰榜第五陈原约斗之日。”
“此事早已传遍京城,还须你说?”
“我等自修道以来,小有所成,俱都战战兢兢,生怕在人前显露法术,引来钦天监。如今来了京城,更是万分顾忌,便是遇上生平仇人,也不敢轻易动手,只得压下。可他们两人怎么就能在京城约斗,而且钦天监竟特许此事,并划分区域,加固院墙土地,为他们划出一个斗法场地,这也太不公平。”
“倒也不是这般说法,传闻此战过后,这二十余座院落便是修道人约斗之地,与京城各处隔绝。”
“再怎么说,钦天监也是为了这两位年轻俊彦,才开此先例的罢?”
“谁知钦天监是什么想法?”
因时候将近,许多人已经围在这二十余座院落之外。
这些人中,多是修道人,但也有一些知晓修道之事的武学高人,但一般人都被阻隔在外,即便是朝廷大员也不例外。
凡罡煞之辈,俱都登上周边高阁之上,居高临下,可直接观看那二十余座院落。
一个是人杰榜第五。传闻中曾受上界仙人点拨。收作记名弟子。年纪轻轻已是天罡之境,乃是大德圣朝罕见的人物。
另一个来历神秘,传闻乃是道门祖庭,青城山上隐藏的弟子,隐于山中静居修行二十年,修道有成后方才现世。其现世之后,一朝成名,其名下乃是一具修成飞剑。已地煞大成的尸首。此前全无声名,一朝成名,受世人尊为羽化道君。
最令人关注的,乃是这二人都极为年轻,潜力无穷。
正因如此,已有不少人前来观看这一场争斗,不乏罡煞之辈,其中天罡人物亦是不少,而最受瞩目的,则是五位罡煞圆满的老辈人物。
罡煞圆满。只差一步,就可移炉换鼎。入得龙虎初境。
有位老者哈哈一笑,抛出一物,落到那二十余座院落之中。
“我等虽然位在高处,能观得那二十余座院落之全貌,也能凭借自身眼力,看清其中任何微小之物,但老夫看周边众多道友,似乎苦于无法观看争斗,便略施手段罢。”
这位罡煞圆满的老者笑道:“请诸位寻个池塘。”
随后,众人只见他取出一只灰色大蛙。
那灰蛙看向众人,眼中自然而然倒映着众人的身影。
老者在它眼前抹了一下,便见灰蛙眼睛骤然一变,场景变化,仔细看去,这灰蛙眼里的场景,正是底下那二十多座院落其中之一。
“天山雌雄灰蛙?”
“本以为天地之间绝了此种,原来洛老前辈居然养了一对。”
有见多识广之人看出端倪,惊呼出声。
天山雌雄灰蛙,传闻已是绝类之种,其本身孱弱,容易被人捕食,因而天生就有一种本领。
若是雄蛙外出猎食,遭遇危险,母蛙亦能感应。
只因为雄蛙眼中所见,雌蛙亦能见到。
先前老者往那二十多座院落中抛去的那物,原来是个雄蛙。
雄蛙位于二十多座院落之中,因此雌蛙也能见到二十多座院落里的场景,只须把雌蛙沉在水中,那水里就能映出雄蛙所见。
老者转头吩咐徒弟。:“你把雌蛙沉在池塘里,可让众位道友也都观看得到。”
那徒弟心知自己是去保护这雌蛙,忙领命而去。
有人赞道:“洛老前辈当真仁义。”
……
钦天监。
这里是大德圣朝最为神秘之地,因为这里的人掌控着大德圣朝的秩序。
庭院之中,有一汪清池。
池中倒映着一个景象,正是二十多座院落。
“那二十多座院落之中,不论院墙,瓦片,还是地下,都藏了一些铜镜。”
说话的是钦天监五官正之一,秋官唐玄礼。
而在他身后,则聚了一群年轻男女,多是他的亲传弟子,其中最有成就的已修成气感多年,约莫在近两年间把真气凝实。
唐玄礼指着那水中景象,说道:“这些铜镜,是袁先生从大德圣朝之外的地方所带回来的,效用极为玄妙,只要铜镜能够映照得到的场面,就都会浮现在夜光珠之上。当夜光珠投入这座池塘之中,这池水也就显现出了铜镜所映照的场面。”
众人无不惊叹。
何浪道:“袁先生的手段果然惊人,真不愧是神仙宝物,竟能把城南的景象显现在城中央这里。”
唐玄礼亦是点头,说道:“袁先生的手段,自然不是常人可以揣度的。”
何浪诚心赞了几句,又顿了一顿,躬身说道:“弟子还有一事不解。”
唐玄礼道:“但说无妨。”
“我钦天监守护大德圣朝秩序,不让修道人显法于常人眼前,因此在当下这个风云聚会之时,京城才得以如此平静。但先前羽化道君和陈浩一斗,我钦天监未施惩罚,反而应允了后面他与陈原的另一场约斗。”
何浪低声道:“如今更是划出二十多座院落,作为斗法之地,如此,未免不妥罢?”
唐玄礼露出不悦之色,喝道:“这种事情,岂是你能够评论的?”
何浪连忙告罪,不敢言语。
唐玄礼神色淡漠,只在心中暗道:“既然是袁先生允许,必然是有缘故的。”
……
天色愈发低沉。
昏暗之中,有道白光从天边缓缓而来。
众人往天上看去,那是一头白鹤展翅而来。
白鹤之上,有一人盘坐。
那人约二十五六的模样,一身青衫,膝上横着一柄白尺,白尺上有赤光暗溢,稍作流转。
这青年微微闭目,古井不波。
白鹤停在院落之中,只听青年淡淡道:“羽化道君来否?”
四周寂静,无人应答。
青年微微皱眉,眼中寒光微动。
忽地,院门被人推开。
一个道衣少年走入院中,略施一礼,道:“小道来了。”
天色灰暗,略带昏黄。
两人相对而立。
有风吹起,尘风浊浊,卷起许多落叶,颇具肃杀之意。
当下正值初春,落在观战之人眼里,已是秋风萧瑟,十分凄凉。
春暖秋凉。
一场春秋交替。
百六十一章尺剑交击
两人相对而立。
一时寂静,唯有二人气势激荡,扬起尘风,惊下落叶。
良久,陈原说道:“我本以为你胆怯了。”
秦先羽笑道:“若小道我胆怯不来,能使陈兄罢战,那便最好。”
陈原亦是发笑,微微昂首,说道:“我原想,你若当真不来,我这就去寻你。”
秦先羽微微点头,说道:“小道心知,这左右也躲不过,于是便来了。”
陈原稍微点头,脚下微顿。
噗嗤!
地面迸出一条裂缝。
秦先羽心中微寒,往后退一步。
刹那间,在他足下,有一条土锥长刺往上伸出,擦着他脚边过去。
才避开这条土锥长刺,就见前方一道白尺当头落下。
那白尺洁净无暇,上方赤红流光溢动,却敛而不发。
白尺之前,有通透波纹,无色涟漪。
秦先羽眼中一凝,一切尽数放缓。
那分明是白尺之上附有大力,来得极快,因此白尺之前的空气来不及流溢出去,被白尺打压,因而形成无色波纹,透明涟漪。
当下最好的选择,自然是拔剑相迎,但秦先羽也知,陈原先发制人,已占了上风。此刻纵然自己及时拔剑,也只能仓促挡下,随后便是彻底落在下风。
他深吸口气,腿足稍动,如金蝉展翅般颤动。
那小道士身子化作一阵烟风,已在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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