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老妇人全然没了面对玄远时的慈祥,一手拿着扁担,一手把小女孩护在身后,宛若一只想要护着幼崽却又苍老无力的母虎,只能有气无力地挥舞一两下爪子:“打的就是你!你这么大一个人,针对我这才读初一的孙女,你有脸吗!”
黄毛听了,脸上没有丝毫愧色,反而一脸愤慨地说着:“脸?老子媳妇都娶不上了,我要脸有什么用?你家那个滚犊子的自己捅了篓子不说,还害得全村人都难娶媳妇。你知道现在想要娶个媳妇得花多少钱吗?就算花了钱人家还不愿意嫁进来!我呸,关牢里一辈子是活该!”
“我呸!”一口老痰吐在了黄毛脸上,老妇人不屑地看着他,“你怎么不看看村东的承宽,他怎么娶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媳妇?还不是人家性格好、有学问、讲卫生,从来都是彬彬有礼,至于你?照照镜子吧!一头黄鸡毛,整天游手好闲,上下两块嘴巴片子像抹了屎,一开口熏死个人!”
黄毛胸口起起伏伏,旁边的人看着他脸上的痰,都笑出了声——这让黄毛更加恼怒了,心中火气“蹭蹭蹭”地往上窜:“给脸不要脸,我今天就打死你!”
老妇人扬手就要给一扁担,结果黄毛这次有了准备,一把抓住用劲一扭,反而把扁担抢到了手,当即就是用力一挥。老妇人看到扁担打过来,脸上顿时露出慌乱的神情,但却本能地转身抱住自家孙女,把瘦弱的脊背暴露在大力挥舞的扁担下。
然而,就在扁担要落在老妇人身上时,一把银丝拂尘缠了上来,一甩之下,连着黄毛一块扔到了路边的葵花海,沾了一身泥巴。旁边他的几个损友见状,吓了一跳:这道士有点门道啊!
黄毛看着玄远一脸淡淡的样子,再瞅了瞅那根修长纤细的银白拂尘,很难相信就是它连人带扁担地把自己甩开,宛若扔垃圾一样轻描淡写。黄毛半蹲在路边泥巴上,忌惮地盯着玄远,不敢妄动。
玄远却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老妇人,说道:“老人家,我们走吧。”老妇人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紧紧地牵着孙子的手,快速地上了车。
玄远向黄毛走去,黄毛吓得哇哇大叫:“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玄远对其充耳不闻,淡定地拿起掉到路边的扁担,然后返回车内。
待玄远一行人走后,他那些损友看着黄毛惊慌失措的样子,再次哈哈大笑起来。黄毛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沉默不语,盯着车子离开的方向,一股冷意在他周围蔓延。那些损友抖了个机灵,有些纳闷。
来到一座两层小洋房,玄远一行人送老妇人下了车。
老妇人眼睛有些红,对玄远露出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慈祥笑容:“道长,你们现在要去找人?找得到么,现在都快到下午了,要不就在我家歇息下吧。”
这时,老妇人不再称呼玄远为后生,而是用上了对道士的尊称——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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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被拦
思索了一会儿,玄远答应下来。自己来到葵村一无所知,还不如向老妇人打听下事情。
乡下白天基本上是不关大门的,小洋房的格局一目了然。正中间是一个偌大的院子,进了堂屋,左边是一个厨房,右边房间里则摆了一个电视和茶几,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
听见有动静,厨房里走出一个肉呼呼的小男孩,手上正拿着一个丝瓜囊,似乎正在......洗碗?
老妇人连忙放下葵花箩筐,从小男孩手里夺过丝瓜囊,抓起旁边的帕子给他擦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哎哟,谢清平你给我瞎捣什么乱,人都还没桌子高,看你衣服湿的!”
“奶,你就让小弟帮你做些事吧,五岁的年纪可以帮些忙了,要不然你一个人在家忙活,太累。”小女孩第一次在玄远等人面前开口说话,声音清脆,但说话间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导致明明是关心的话,听着却有些清冷。
“哪有什么累不累的,再说这么小的人能做啥,来,清珂你帮你弟弟换身衣服。”老妇人把小男孩扔给他姐姐,她自己则麻利地倒了几杯茶水,“来来来,你们一路开车喝口水吧。”
“您别这么客气。”孙满君结果茶水谢谢道,转而问起一些话来,“老人家我问您一些事,在村子里这些年,您有没有注意到一些什么......特别的人?”
老妇人看向玄远,说道:“特别的人,倒没有。要啊,我孙女就很特别,特别聪明!年年期末考试第一名,而且......”
“嗨,我们不是说这个。”孙满君有些哭笑不得,“特别就是,就是,就是在村里很拔尖儿,很引人注目。”
“这样啊,那么村东的宁家的宁承宽很拔尖儿。脾性、样貌、家世都不错,我们葵村其实也有好娃子的。要不是我那......我那儿子做了那种事,他家早就被相亲的人踏烂了门槛。”老妇人说道最后,声音弱了下去。
孙满君和玄远愣了愣,一个奶奶和两个娃娃,这不是打死自己媳妇儿的那家人嘛......
好在,老妇人已经把眼泪收了回去,整理了下情绪再次热情地说道:“走,趁着现在离晚饭还有段时间,我带你们。”孙满君和玄远没露出任何异色,感激地说道:“那谢谢您了。”
一路往葵村东面走去,只不过,还没见到老妇人口中,玄远一行人就被拦了下来。一大群壮汉堵在路口上,一位蹬着钉头鞋梳着大油头的男人越过众人,看了眼孙满君,眼睛一眯,随即转过头向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问话,眼睛却盯着玄远:“就是他把黄毛张打了后,黄毛张就昏迷了过去?”
一句话,既说明了堵人原因,又不落了自身的气势,说得倒是很巧妙。孙满君当即站了出来,有玄远在,他并不担心自己一方因人少而吃亏,但也不愿意就这样被污蔑反倒成了理亏的一方:“我知道你,葵村的王二是吧。我们当时出手可是有理有据,而且我们走的时候他可是完完整整,精气十足的样子,你想要讹人,可讹不到我身上。”
王二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当即呛声:“什么王二,这是王哥,放尊重点!”话刚说完,王二一巴掌拍了下他的脑袋,呵斥道:“在哪学的乌七八糟的东西,这法治年代了还来这套,丢人!”随即他看向孙满君:“孙大,我这些年可是不搞敲诈勒索那些勾当了,我这次来就只是要讨个说法,黄毛张他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不动呢,你不信现在就去看看。”
孙大!旁边那个年轻人一听这名字,眼睛里的不忿顿时消去,清溪镇的孙大,那可是做木材行业的大老板啊,据说孙大的妹妹还嫁了个大富豪,有钱有权,难怪老大不敢惹。
孙满君听言,看向玄远等待请示,看到这一幕,王二脸上忍不住惊异起来,这个年轻道士是什么来头。
玄远至今还记得黄毛脸上对自己怨毒的表情,本来还想再敲打一番,免得他去骚扰老妇人一家。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动作,他自己就作死了?
“如果你撒谎,那你得为自己的话买账,”玄远看向王二。王二看向玄远那始终古井无波一片淡然的样子,心里一凛:“我确定,他确实昏迷了,一头栽在地上挂了彩,还是别人抬他回来的。”
有点古怪,玄远心里想着:“那带路吧。”
王二带头,领着一群人来到了黄毛的家里。正如王二所言,此刻的黄毛脑袋上包了一圈止血带,人事不省地躺在床上,旁边守着一个老婆子。
看到穿着道袍的玄远,那老婆子立马顶着个脑袋冲了过来,玄远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来到了斗牛场呢!
王二也是一惊,连忙拦住张婆子,说道:“张姨,你这是做什么,我把人带到这里可不是让你顶回去的啊。”张婆子哭得稀里哗啦:“我不管,我张家老来得子,就他一根独苗,他要有了什么好歹,我就跟你拼了!”说完,还恶狠狠地看了玄远等人一眼。
王二有点不耐烦,不就是小时候救济了自己一家吗?这么多年自己给他娘俩擦的屁股也不少了。以前还好,还会审时度势,这几年自己过得顺风顺水,张婆子也过得越来越糊涂,没看见自己进门给她打得眼神吗?还这么乱来,孙家在这十里八乡,是最可不好惹的人!
突然发现王二不吭声,张婆子也意识到什么,终于停止了喋喋不休。老妇人看着,不屑地“哼”了一声。
终于安静下来,玄远这才不急不缓地走到了黄毛的跟前。依旧是那张脸,但跟之前看到的嚣张模样完全不同,大热天的,此刻的他的身体竟然略有冰凉,脸色发青嘴唇泛紫,再加上眉心盘桓不去的一团晦涩黑气,呵呵。
“我们走吧。”玄远拍了拍衣袍,招呼着孙满君和老妇人。
张婆子有些发愣:“什.....什么啊,就这样走了?你都还没给个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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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女鬼
眼看玄远真的要走了,张婆子急了:“你别走啊,先把那什么咒解了!”
玄远诧异地一回头:“是他自己招了邪碰了鬼,我有什么义务给他解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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