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开他披散在身后的火红发丝,灌入面具然后又出来的风宛如竖笛之音,透着一种寂静与悠扬,在这一刻,仿佛这个世间都变得很慢。
“呵呵,你这该死的流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韩菲菲一声尖叫,身躯一颤,双脚剧烈抖动,敲的坐下的马呜呜嘶鸣,脚步杂乱,就要奔跑!幸好人多,几个百姓反应够快,拉住了缰绳,给镇住了。
浪飞死寂的眼神从韩菲菲的胸前向上移,落到了那张愤怒的脸上,他没有去看对方手中已经扬起的长鞭,而是静静地凝视着那双透着惊慌,杂乱,瞪得浑圆的杏眼,那双眼中眼中秋波不见,灵动不见。
他伸手抓过韩菲菲手中的长鞭,而后放到鼻子边嗅了嗅,闭了闭眼。
“男人,你为什么和女人那么像,不论是脸蛋,还是身材,或者对此时我的反应都如此像极了女人!”
他的话语平静,却又如深秋一般萧瑟却又透着一种缠绵,吹入韩菲菲耳中的瞬间,韩菲菲低下了头,然后慢慢转身,没有再说话。
壮汉骑着马跟在两人身后,此时站在街道上,夹杂在拥挤的人群中,他觉得有些尴尬。
不光是因为少主和韩菲菲两人此时气氛有些暧昧,还因为这种暧昧气氛下居然周围还有那么来来往往的人,此时都向两人投去好奇的眼神,壮汉不知道为什么少主选择在这里停下马步,与韩菲菲搞暧昧,因为这样真的很不好,很不妙。
“那位戴面具的公子原来是小姐的恋人啊,怪不得,今早韩将军会为了他而对数镇城守卫发怒!”
“哎,这就对了,我们小姐国色天香,文武双全,也只有此等不凡公子方可相配!”
“或许不久后,我们就可以到韩将军府上为小姐庆贺喜事了!”
“胡说,小姐才十六岁,还没成年呢,结什么婚!”
“额,成年?谁说成年了才可以结婚,我和你结婚的时候,我不也才十六岁,你不才十四岁吗?”
“那是韩府的明珠,我们尊贵的小姐,哪能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一样!”
“这……这倒也是!”
……
周围百姓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毫不避讳,脸上带着期盼的神色,欢笑着,对两人连连点头。
韩菲菲低着头,一动不动,她闭上了眼睛,却是流下了两行眼泪。
她双手紧紧捏拳,咬着牙尽量压抑着自己内心暴动的情绪,一拉缰绳,马扬起前蹄,一声嘶鸣,前方两个先前帮忙拉住缰绳的百姓被惊得向两边跑开。
周围欢闹声也在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人群向着两边散开,露出了一条道,韩菲菲一声厉喝,双腿一夹身下骏马,骏马撒蹄狂奔了起来。
浪飞放下手中的长鞭,睁开了眼睛,死寂的眼神望着那个纵马而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少主,你真的打算追求她?”壮汉心有些乱,望望渐行渐远的那个背影,又望望面前一动不动神色镇定的少主,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到壮汉那句话,他慢慢转过头,死寂的眼神扫了扫壮汉的脸,握着悬棺黑剑的手伸了过去,帮对方擦了擦汗,动作缓慢而平静,可是却让壮汉身躯一颤,背脊发凉!
“有些事情,你们只需要看着,其他的不需要!”他面具下的嘴角掀起一丝阴冷的弧度,话语幽幽道。
“是,少主!”壮汉不敢再看他,而是应了一声,低下头。
“菲菲,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突然前方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并且同时闻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散了散了,段老大来了!”
“这不是善茬,仗着他爹段医师的名头,加入韩家军,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追求韩小姐,我觉得段老大不配!”
“呸,我觉得韩小姐不会瞎眼了,看上段老大这种货色!”
“段子爵!断子绝孙!哼!”
……
人群一阵混乱,好多人唾骂着,一脸厌恶与愤恨之色,急匆匆撤开,让出好大的空间!
“都给我让开,让开!”
“让开,
啪!
几个人撤的慢,挡住了道,被其一鞭子抽倒在地,纵马踩踏而过!
噗嗤一声清脆,那人肚子被踩破,那人口吐鲜血,一声凄厉,昏倒在地。
鲜血哗哗流淌,瞬间就汪了好大一滩。
(没加入书架的可顺手加入书架!)
第一百九十一章 段家子爵
“段子爵,你个畜生!”
“猪狗不如!”
“你不得好死!”
“还想追求韩小姐,你都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张嘴脸,到底配不配!”
一干百姓一边抬手指着段子爵纵马飞奔而去的背影大声唾骂,一边向着那位受伤的乡亲围拢而去。
“又是被马踩破了肚子,这种伤,只有段医师才能够医治!”
“快去韩府请段医师!快去!”
“段医师来了,就在后面!”
“你们看!”
有人眼睛尖,指着人海尽头,一辆缓缓行过来的华丽马车道。
“可惜段医师,生了这么个混蛋儿子!”
“听说连他都打!哪敢还手!”
“段医师也是无奈啊,就这么一个儿子,再怎么混蛋,也认命了!”
“段子爵,段医师才学渊博,或许是要儿子成为臣子,加官晋爵,谁知道,现实恰恰相反!”
“断子绝孙,这名字就注定段家就到这里了,也许段子爵根本就没有未来,段医师这也是迁就不管的原因吧!”
“哎,段医师是个好人,怎么就,哎!”
就在众人无奈叹息之时,马车已经到了近前,只见马车停下,而后帘子被一只苍老的手掀开,而后一个白发苍苍,身躯佝偻的老者在两个将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落在了地上。
当那双浑浊的眼睛看见地上有一滩血泊,血泊中躺着一个昏迷的人,而且众人围拢,几个面色悲痛的人将其上半身扶起,正在微微哭泣。
见到段医师来,那几人更是哭的厉害了,大声道:“段医师,你儿子,这都是你儿子干的!”
段医师原本孱弱的佝偻身躯颤抖的更加厉害,脸上露出了悲凉之色,浑浊的眼睛圆瞪,充斥着愤怒,转着身子,目光扫过人群,“孽畜,你这个孽畜,你在哪里,我今天要给诸位乡亲们一个公道,你出来,给我出来!”
普通一声,段医师直接跪在了地上,抱头痛哭,老泪纵横,令人心生怜悯!
“段医师,别悲伤了,救人要紧,你快去看看吧,再过些时候,可能晚了!”一旁的几个年老之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将其给搀扶起来,一边安慰,一边将起带到了受了重伤那人身旁!
段医师一看对方伤势严重,顿时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咽了一口唾沫,恢复平静,连忙伸手去为其把脉,“把他衣服弄去几件,去取我的药箱来!”
“是!”身边的几位将士连忙回到马车旁,将放置在马车后面的一口大箱子给抬了过来!
……
段子爵生的高大,方头阔脸,仅仅十多岁,但是给人一种夸张的感觉,就像一个成年的汉子,唯一与成年汉子的区别在于没有胡子,其他不论是气质还是动作上都像一个蛮汉子。
胯下的马是匹黑色的高头大马,远远比平常的马高出一个头,就像段子爵一样,充满着霸道,夸张的意味。
段子爵后背负着一柄暗黑大剑,足足宽有数尺,长数尺。剑柄粗长,足足有半臂之长,上面裹着雪白的绷带。
高头大马在飞纵,段子爵与年龄不符的魁梧身躯宛如铁塔一般在抖动,肌肉如铁水翻滚,背后的黑暗重剑随着一荡一荡,整体散发着一种沉重霸道狂暴的气息。
“到底是谁欺负我的菲菲,给我滚出来,老子要让他生不如死!”段子爵迎着浪飞而去,而充满愤怒的眼神却是扫着周围的人群,声音浑厚地大喊着。
眼看对方就要撞上来,浪飞身后的壮汉眉头一皱,拉起缰绳就要出去与之相迎阻止。
浪飞将从韩菲菲手中夺过来的鞭子塞入怀中,死寂的眼神凝望着道上飞奔而来的大马与魁梧少年,握着悬棺黑剑的左手一抬,将壮汉的动作制止,然后纵马慢悠悠地迎了上去。
“少主,那少年不简单,我曾经和他较量过,他那柄重剑令我都吃不消,太过于巨大,过于力沉,被挥到至少断骨!”壮汉咬了咬牙,跟了上去,神色凝重道。
“喔,连你都称赞的对手,这份重量貌似不轻,不要告诉我你的肋骨在他的巨剑下断过!”浪飞死寂的眼神扫过段子爵后背的黑暗巨剑,面具下的脸上浮现一丝有趣的意味。
“因为当时大意了,所以在他手下吃亏,不过由于我觉得他和曾经的我很像,所以没有再和他计较!”壮汉连忙补充道。
“你一定压低了实力,压到了和他同等境界,或者比他更低的境界,所以才受伤的吧!”浪飞死寂的眼神再次瞟了壮汉一眼,面具上的嘴角掀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幽幽道。
壮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跟过去,而是勒马停在了原地,目光怔怔地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