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徐浪等人准备痛下杀手之时,一道黑影飘然而至,在徐浪周身环绕。徐浪急忙挥动法宝,那黑影便如同云雾般散去,随之又凝结在一起在徐浪周身环绕。
徐浪大惊,心道:若论修元神,自已也可以将神念运至百里之外。师父丹晨子更可以将元神远推至千里之外,平日里五岳派掌门便是用此法相互联系。可是这神念一旦被击破便难再聚合,元神必然要归位真身。可是此人的道法真是奇怪,竟然可以聚而不破,岂不是比师父的道术还要高明,这等高手真是闻所未闻。想到这里胆肝惧惊,忽忙招呼同伴撤退。
那黑影似乎察觉到徐浪等人的意图,哈哈笑道:“贵客这便要走了?来我蜀山一趟岂可空手而归。”说完,黑影再次散去,随之幻化成千百把利剑,劈头盖脸往徐浪诸人身上招呼。只听惨叫不断,众人身上被剑气划出无数道伤口,只有徐浪仗着修为甚高,用法宝使用泰山绝技“太极盾”奋力抵挡,饶是如此身上也被伤了数道口子,痛彻心肺。
眼见同门便要命归黄泉,徐浪心中大骇,高声叫道:“晚辈等知错了,万望前辈手下留情!”只见那些剑雨逐渐散去,却从远处走来一个老者。
那老者三五步便已行至众人身前,他冷眼看了看倒在地上呻吟的泰山弟子,转而对徐浪说道:“你等所做所为老夫早已看到眼里,若论你等行径罪则当诛。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且你等修行不易,故略施惩戒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下次再让老夫看见你等行恶绝不轻饶!滚吧!”
徐浪强忍心中怒气,将受伤同门略施包扎,众人相互扶持正待离去,那老者又说道:“回去之后对丹晨子讲,老夫代他处罚其门下弟子,望他好生治理门规,别再给修道中人的脸上抺黑。”
徐浪回头问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只是不知前辈的尊姓大名?晚辈也好讲与师尊知晓。”
老者冷冷笑道:“老夫便是‘鬼灵子’崔桓泰,老夫出不得蜀山,如果你那师父想要找我理论只管来便是。”
徐浪听了心中又是一惊,急忙施礼道:“不敢,不敢。晚辈等告辞。”说着忙带领众人匆匆离去。
看徐浪等人渐渐远去,崔周二人雀跃着走到崔桓泰身前。周怡涵不解道:“大师伯,您为什么要放这些恶人走?他们这次偷偷摸摸来我蜀山必是心怀不轨,应该将他们扣留下来,丢丢他泰山丹晨子的臭脸!”
崔浩也说道:“方才若不是义父前来施救,只怕我与师妹便要遭受毒手了。这些人身为修道中人,不行侠仗义却干些丧天良的坏事,有朝一日落到我手上决不轻饶。”说这话时崔浩脸上仍有忿忿之意。
崔桓泰望着崔浩说道:“浩儿,赠你‘啸天剑’对你来说福祸不知,你要切记为父对你说的那些话,你的心智尚不成熟运用此剑需十分小心!刚才我看你情形仿佛已是被蛟精所控制,故而才立刻现身以防你走火入魔。”说完又对周怡涵说道:“泰山派的人来此地无非是为了探我蜀山虚实,为较技大会做准备。你俩并未受到伤害,杀了他们或是扣押他们于我派都不利,那五岳派一直视我蜀山为眼中钉,不能让他们借此机会发难。怡涵,做事情都要从大局考虑啊!”
一席话说得崔周二人面有惭色频频点头。周怡涵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大师伯,方才你用的什么法术把那帮恶徒打得满地找牙,真是解恨。”
崔桓泰笑道:“早年我偶遇先师,传我金丹大道,性命兼修,是故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所至之地,真神见形,谓之阳神。”
“若干年前有一位道友,能入定出神,数百里间顷刻而至。一日此道友约我说,听说扬州琼花开得很美,我们一同前往扬州观琼花如何?我便欣然前往,当我的元神到达扬州时此道友已在观花了。我提议我们各折一花为记,遂各折一花而归。少顷我二人元神归位,我问道,道友琼花何在,那位道友袖手而空,而我从袖中拈出琼花递与道友把玩。”
“后来道友问我原由,我便说道,彼之所修,欲速见功,不复修命,真修性宗,故所至之地,人不能见其形影,谓之阴神,阴神是不能动物的。也正因为这样,我才在此地结庐而居,闲暇时放出神识,游荡四方为我蜀山守住山门,遇有风吹草动我便知晓。”
“浩儿,你自小便受我先天真气,但你的修为不够深厚,元神出窍的法门虽然知晓,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随意使用。”
周怡涵高兴地说道:“那样师兄身兼两家道法,来日必能成为天下第一修道高手。”
听了此言崔桓泰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天下第一的称号不知害了多少修道中人,数千年前的那场浩劫便是佐证。”说着微微摇了摇头。
崔浩与周怡涵相互对视,不知崔桓泰此言究竟何意。周怡涵正待发问,崔桓泰已笑道:“不提这些陈年往事也罢,听得扫兴。看天色已是不早了,你二人还是赶路要紧,勿要耽了时辰。”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与周怡涵道:“你将此信交与乃父,就说我不大同意此前他的主张,只因太过危险,这信中有详情陈述。切记切记。”
无名山。
陆铮与雯昭自从山上下来之后,便蒙着头和衣而卧,一觉便睡了两个时辰,连晚饭也没有吃。书僮阿根甚为不解,其间来探问过两次都被陆铮打发出来。
陆铮身在床上心思却已飞得老远,先从自己早年寒窗苦读,想到父母双亲的谆谆教导,想到不能赴京赶考忍不住泪流满面;想到在无名派‘先师洞’所闯的祸事脊背不禁发冷;想到丁冲人品的不堪更深为雯昭惋惜。想到这儿一个身影突然占据了整个心扉,这身影开始模糊后来逐渐清晰,赫然是那整人无数的雯昭!
陆铮急忙从床上翻身而起,使劲摇了摇头,却感到头皮阵阵清凉,这才想起头顶上的毛发全光,方才下山也是将头包得严严实实悄悄回来的。想到自己不能赴京赶考忍不住骂道:“这个死妮子。”话一出口心中已是后悔,想道:原是自己错在先倒也怨不得她。她现在为情所伤,已是十分难过了,自己怎可再出口伤人?想到这儿伸掌在脸上狠狠一扇。
恰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正是那来自海外三山的陈岸枫,看了陆铮怪异的头型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陆铮窘态毕露,急忙举袖捂住头,臊得满脸通红。陈岸枫强忍住笑意,问道:“陆公子,你这又是被那促狭的女娃娃害得吧?”
“正是正是,陈兄别再提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陈岸枫说道:“当年我师父曾教过我一个‘九天回转方’,可将被损毁的事物恢复原样。只是时日太长,我怕运用的不到位反而使你再次身受其害。如果你不怕我倒是可为你一试。”
陆铮喜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如果运用不当会出现什么后果?”
陈岸枫笑道:“有可能你这一头青丝全都没了。”
陆铮略微思索便道:“小弟情愿一试,反正我现在和秃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那好,请你坐好身体别动,待我施法便是。”
陆铮便静坐不动,只见陈岸枫单手捏诀,口中默念咒语,对着陆铮的脑袋吐出一口真气。陆铮只感到身上突然暖意十足,忙问道:“陈兄,如何?我的头发是否已长了出来。”
陈岸枫望着陆铮,搔了搔头皮说道:“不好,不好,力道用得过猛。”
听了此言,陆铮急忙用手去摸脑袋,头皮上的毛发已然长全,心中不禁狂喜。可当手摸到脸颊时发觉满脸都是毛发,细看双手也长着半尺多长的汗毛。更为夸张的是陆铮感觉身上也是长满了体毛,伸手一摸全身竟如同猿猴般布满了毛发,身子一软便栽倒在床上。
陈岸枫歉意道:“陆贤弟,方才我事先说明了这法术久未使用,恐运用不当。唉,不料真被我给说着了。”
陆铮苦着脸问道:“还有法子补救吗?”
“这‘九天回转方’对一件事物只可采用一次,真是抱歉得很。不过嘛……要说到补救的法子也是有的。”
“哦,快请讲。”
“我这有百炼精钢的剃刀一把,今日便赠与陆贤弟了。”
第九章(上)
陆铮听了只感到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说道:“多谢陈兄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天意难为,想不到我这鸿图满志便付之东流了。现在我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奈何,奈何!”
陈岸枫也摇头道:“你体内有僵尸的千年精元,有这番奇遇应该高兴才是,去考劳什子科举干吗?陆贤弟,你注定是我道门中人。就此修道以求长生岂不更美?”
“我志不在此,对修道之事毫无兴趣。陈兄不用再说了。”
陈岸枫连说道:“可惜,可惜。无名派的掌门柏鼎天还希望你能入他门下,光大无名一派呢。”正在这时门外有人说道:“人各有志,陈道友勿须再劝了。”
陆铮闻声一看,正是柏鼎天走入屋内。方想起在“先师洞”内闯的祸事,心中发虚竟不敢正视柏鼎天。
柏鼎天呵呵一笑,“陆贤侄,你大可不必介怀。你便去考你的科举去吧,但你命中注定是我道门中人,你此后还有大际遇在等着你呢。”说完,伸手轻扶陆铮左肩。陆铮感到身体一股凉之意传遍全身,不禁疑惑的望着柏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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