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直落,脸上堆笑:“好到不能再好。”
韦陀向白无常拱手:“谢白君成全。”
男人道谢,无须多言。
放开掐着白无常的手,南星对昙花皱眉说:“也就是你,才能看上这块迂腐的烂木头,他究竟哪儿好?”
千年心愿被她促成,昙花感激不尽。
但她敢说我的男人!
哼,本事大,就最得意吗?
不替他出气,我枉为人妻。
明眸一闪,昙花盈盈拜谢白无常,嘴角扬笑:“白君,你要的那两个女人,就在酒馆后堂休息,你可以现在就去……”
“你对我说这话,岂不是要坑死我?是她骂你相公迂腐,干嘛报应在我身……”白无常已知被昙花捉弄,争得大呼小叫。
南星揪起他的衣襟,怒喝:“你好大的能耐!居然还藏着两个女人?带我去见她们……”
刚待出言解释,已被她提着,踉踉跄跄的奔酒馆后堂走去。
黑无常回身,直视韦陀:“待你修回功法后,你我再斗一场。”
韦陀福至心灵,若没有黑君插手,他与昙花也不能修成正果,况且黑君之前动手时,饶过昙花性命。
相视一笑,英雄相惜。
最后看了看昙花与韦陀,黑无常转身去向酒馆后堂。
天地间,情人相拥。
任冷雨扑打,心也暖。
头倚在他的肩上,望向酒馆,昙花咯咯一笑,调皮的说:“打也打不过她,我偏得略施小计,让她着急,谁让她骂你是烂木头。”
“小计?”他不解。
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轻说:“我明知道那两个女人和白君没有半分情事上的瓜葛,但就是要让她上当误会,以为白君和她们有什么。”
“花儿,怎能如此顽皮?”迈步就要追到后堂,向南星道清原委。
却被昙花抱住臂膀,她无奈的一笑:“说你是木头,还真是根木头,你看南星对白君那么好,能伤他吗?”
南星对他,的确情浓。
“唉,你这小计岂不是害了白君?”替白无常抱完委屈,又感慨:“女人要是动起心机,实在恐怖至极。”
“知道怕,算你乖。”昙花俏皮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小手又被他抓住。
宠爱的目光,映红了她的脸,低头轻问:“以后,你也能像白君听南星的话那样对待我吗?”
轻轻一吻,落在她的额角:“除了失忆的时间,我几时没听过你的?我现在就给你立个誓。”
“别立誓,我信你!”握紧他的大手,乖乖的将头贴上他的胸膛。
他的心跳,那么真实,就在耳旁。
轻问:“你在想什么?”
“我想找一个头上有顶,四周有墙的无人之处。”
“哎呀!”
嘤咛一声,不再敢睁开眼睛,将一张红透的小脸埋进他的心口。
任他轻抚细腰,随他走完一生一世。
来到酒馆后堂,绣床香被还在,人却无影无踪!
“混人!你把女人藏哪了?”
闻到了脂粉味,终于忍不住,素手一扬,摔了白无常一个跟头。
站起来揉着屁股,他苦笑:“我刚才一时一刻都没离开你的视线,哪能分身做这个勾当?况且,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你难道至今不信?”
还想空口白话的哄我?
少来!
“哼!信你?”捏住他的手腕,冷笑:“你马上随我回南星,从此不离开半步,我就信你。”
黑无常跟进,探了探被褥,还有余温,立即对白无常说:“还没走远!”
“你自己慢慢追吧。这个男人我带走了。”她提着白无常就向屋外走去。
眼见她召来祥云,突然平地冒起一股黑烟。
黑烟中一个女声浪笑:“这个男人我也想要,把他留下。”
天杀的,他果然藏着女人!
“妖孽找死!”
将他抛到一边,双掌齐推,放出天雷!
劈散了黑烟,劈碎了后堂!
见到黑烟里有人影倒下,黑无常立即抢上前,甩出铁链锁起。
提过来仔细一看,是一条已被炸得焦糊的蛇蜕。
“好奸猾的妖魔!”
听到白无常大喝一声:“追!”
趁着南星放开他之际,瞬间钻入地下,没了痕迹。
“你给我回来!”
他又逃,伸手捞,扑个空。
气的紧咬樱唇,莲足直跺。
以指做剑,凌空将地面劈得七零八落,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怒气难平,冷目瞪向黑无常:“你去把他给我追回来!”
“你这么大本事,为何不去?”
转念一想,一切全懂,嘴角微扬,故意问她:“神兽圣祖,大罗金仙,天上水下,哪都能去。但最怕污秽,所以不能入地,原来这是真的?”
“废话!”
既然已被他知道,也不必遮遮掩掩。
急的满面通红:“他跑了这么多年,若不是藏在地府里,我怎能寻不到他?又怎能容他不回家?”
微微平熄了怒火,轻轻一叹。
既然束手无策,只能再与黑无常商量:“你追他回来,我给你些南星灵气。”
南星朱雀,堂堂圣祖,居然与我做起买卖?
“我是森罗鬼使,灵气与我无用。”看着南星,认真的问:“你有煞气吗?”
“那东西太脏,我……”
“那就谈不成了。”
“你敢和我谈条件?”纤眉一拧,突然动怒:“信不信我先杀了你,再烧了地府?”
“烧地府,你知道在哪吗?”
她答不出,恼羞成怒。
召来南火,聚在指尖,最后一次冷问:“你追不追?”
看着天火艳红,黑无常微微冷笑,轻声一句:“我给你一个承诺,有我看着他,他绝没有机会负你。”
小小鬼使竟敢不听我的差遣!
少年无礼!
心念一动,天火冲天,他却视若无睹。
旁顾一番,他果然精明,一句话就拿住了我的心思。
有他看着那天杀的,总比放任不理好些。
几番思量后,不得不认下这笔账。
收起天火,对他下令:“我就派你这件事。以后三界里谁要是敢为难你,你就报我的名号。”
“我的手段够用,不须你的名字。”
比高傲吗?我没输过。
“行!你地府的人有种!”
南星拂袖转身,临去前,恨声说:“你别忘了,地藏王菩萨还留了一个分身在地府里,我若真想动手,不怕寻不着帮手!”
放下狠话,便化做一缕彩云,破空去了。
黑无常漫步回酒堂后,见到白无常已坐在桌前吃肉喝酒。
见到黑无常返回,立即扬眉招呼:“从后厨翻出来的熟驴肉,还没凉透。”
稳稳坐下,轻问:“你把两女安置在哪?”
指向酒馆外的马车,安然的回:“车厢里,都在睡。”
喝一口酒,疑惑的问他:“小爷怎么知道我已寻回了两女?”
没有回他的话,冷哼一声:“你让我去南星寻朱雀,已算定我会带她来寻你?”
放下酒杯,摇了摇头:“你见到朱雀后,无非是两种结果,一是她去极乐替韦陀讨个情面,二是她胁迫你带她来找我。”
“当初若不拦我翻酒馆,何必惹一堆麻烦?”
轻笑反问:“若让你翻了酒馆,昙花与韦陀的事情又怎么圆满?”
他好心计!
明知唯有朱雀出手,才能成全绝恋。
这才引朱雀出南星,圆了姻缘。
成全有情人,挽回险境,也算他一功。
这才回他先前疑问:“我看到蛇蜕时,已知道有红菩萨暗中捣鬼。她被你掌控,自然为你所用,寻回两女的要务,就着落在她身上。”
小爷也聪明,只看到一条蛇蜕,就能想到全局。
得意的一笑,将嘴里塞满驴肉,喝酒下咽后,自夸起来:“幸亏我知道蛇能蜕皮,否则今日难逃了。”
看他自顾得意,黑无常出声再问:“能与朱雀配姻缘,你究竟是何人?”
放下酒杯,斜目笑问:“我问过你为什么能打得过须菩提吗?我问过你从哪学来的这身好本事吗?我问过你有这么好的本事为何偏得做鬼使吗?我问过你为什么要夜夜望月吗?”
一问换四问,谁也不能答。
两人无声,白无常望向门外,一声叹息:“雨也不停,什么时候才能赶路?”
“你为何变勤快了?”
“我着急去正中妖祖那儿坐坐。”
绵雨尽,繁星出。
回头看看邻家小厨的招牌,有些不舍,毕竟它见证了千年苦恋修成正果。
群马几声嘶鸣,又上路。
雷泪蕾还在熟睡。
黑无常探了探她的额头,热度已退,已无大碍。
想是被昙花照料的周全。
她嘴上放狠,终究有一颗仙子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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