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无宜!
黑无常以手做刀,一掌劈过去,快如疾风,直取韦陀的脖颈。
韦陀足下微动,展开莲步轻移,身形后退,让他劈了个空。
借着劈空之势,还有后招,黑无常旋动身体,双腿交错踢出,凭空递出八招,足尖点向韦陀周身的要害大穴。
韦陀被腿风逼得紧迫,不得不再次闪身躲避。
躲得狼狈,终于被激起心性,大喝一声:“好黑君,有手段!再让我见识一下你的锁鬼铁链。”
“我臂上的铁链若是动一动,便算我输!”
黑无常没有趁胜追击,反倒横起右臂,给韦陀看清臂上的铁索。
言下之意,与你过招,也不须用兵刃。
他说这话,是要赌胜吗?
韦陀闻言,笑问黑无常:“赢怎样?输怎样?”
“我赢,你死。你赢,我死。”
今夜二人中,必死一个!
“虽说佛门慈悲,却不容妖魔邪祟!”韦陀几次相让,却都被黑无常逼迫,不免动怒,高声大喝:“今日与我佛除恶,须不能手下留情!”
怒喝声未止,两掌一拍,凭空击出一团圣火,平推向黑无常。
火团袭来,气浪翻滚,红光四射!
黑无常微目冷哼,混身上下燃起鬼火,碧森森的渗着恐怖!
红绿交接,呯然巨响!
火光崩溅,一个大好庙堂,瞬间被火海吞没。
韦陀见势不妙,自掌底摧出寒冰,将熊熊燃烧的火海化做乌有。
虽然平息乱象,但庙堂内被圣火与鬼火吞噬过的地方,早已残破不堪。
佛陀像与罗汉像已全部被毁。
真正斗法,只过了一招。
已有惊天动地的气魄。
薛血雪紧紧抓着白无常的衣袖,跺脚急催:“你别傻站着,快带冰人走吧。”
苦笑:“你觉得我有这个能耐吗?”
被他问的无声,忍不住,两行泪。
“邪魔休狂,今日不死不休!”韦陀提起胸中真气,向半空中吐纳。
瞬时间,空中挤满了邪灵恶兽。
麒麟、野豹、山魈、巨蟒,无一不在,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黑无常。
黑无常旋动身体,幻做一卷黑色飓风,扶摇直上,将怪兽全都纳入其中。
怪兽凭空而至,脚下无跟,被飓风卷起,更是无处着力。
几阵嘶鸣后,怪兽已被飓风甩向屋顶,破瓦而去。
只留下被吹落的皮毛,作为来过的凭证。
“森罗的鬼火、阴风?”韦陀一笑,赞道:“果然有些门道。”
说完,再念动真言,立眉大喝:“再瞧瞧我的雷音雪莲!”
法术未出,突然有人朗声大笑。
“尊者既然提到花儿。”白无常突然一笑,插言:“昙花仙子可还安好?”
韦陀举起手掌,自掌心盛开一朵白色莲花,正待压向黑无常。
听到昙花仙子四个字,心里莫名的一疼。
这一分神,白莲花自掌中败落,洒下片片花瓣,飘飘远去,寻往雨中。
白无常慢步,踱至庙堂中央,笑看韦陀。
韦陀不解他话中深意,只觉得昙花仙子这个名字似乎隐约相识,勾起几丝心悸。
“这么多年过去了,尊者还是没有想起。”白无常惋惜的一叹,凄凉的念着:“春夜昙花一现,问谁能解冰心?”
两句简单的词句,寒住了韦陀的心。
他陷入苦冥,似乎看到了一些过往。
美若天仙的笑容,自燃其身的苦楚,沾满春露的昙花,凄凄哀哀的夜风。
然而,只是些记忆的碎片,刺在心头,无法拼凑!
左思右想,不得其法,韦陀顿足大怒:“妖魔竟敢乱我心性!且看佛法的高明!”
高举手掌,掐诀念咒,勾来天雷,劈向白无常。
“果然是个负心汉子!”
见韦陀突然施法抢攻,黑无常信守承诺,不肯用铁链迎敌,一声怒喝,迎雷而上。
用一具肉身去抵挡天雷!
白无常终于出手了。
飞出羽扇,挡在黑无常身前。
将天雷纳入扇中,引向堂外。
轰隆一声巨响,寺庙的山墙已被天雷劈碎了半边。
几次施法不成,韦陀心性大起!
双掌挥动,卷起暴雪无数,劈头盖顶压向二人,嘴中大喝:“黑白无常,尽管齐上!”
羽扇翻飞,驱赶冰雪,白无常只守不攻。
他招式奇快,织开一张大网,将韦陀的法术全都挡在外面。
动手御敌时,紧紧逼问:
“你读佛法时,她为你泡制的茶香味儿,你还记得吗?”
“你拜在如来门下时,她做了你的油灯芯儿,夜夜点灯时,她会不会疼?”
“你采集春露为如来煮茶时,她独自绽放在春夜里,会不会冷?”
“你跳出三界,在极乐享用无量大寿,她花开便枯死,死后又发芽,正在无限轮回,你觉得她苦不苦?”
……
接连不断的问题,像接连不断的刀子。
一刀、一刀剜着韦陀的心。
他问,他忆。
心中女子的样模越来越清楚,刚要看清,又变得模糊。
刚忆起来的东西,瞬间变做水中月影。
忆得越快,忘得越快。
韦陀已乱了法术,浊气阻在胸口,窒息不畅,喷出一口鲜血!
立即收法凝神,坐在地上。
为免黑白二君趁势偷袭,御出金刚护体光茫,将自己与大和尚罩在一起。
一阵斗法过后,庙堂内处处败落,已不能再遮风避雨。
见违陀只顾自保,黑白也无心趁人之危。
收起招式,左右肃立,望向韦陀。
看着韦陀固守的模样,轻声劝说:“小爷,斗过一阵就算了,里子,面子,你都有了,咱们不如罢手离去吧?”
见黑无常不语,怕他要再分胜负。
又指了指角落,再劝一句:“何必拖累两个无辜女子多受惊吓?”
侧头看向两女,薛血雪泪痕未干,蛇王女儿面色惨白,抱着柱子才能立住身体。
“护法尊者,不过如此。”
黑无常轻轻吐气,转身准备离去。
听到韦陀在背后颤声问:“黑白无常君,既然磊落,明知我的过往,为何不敢言明?”
他负心于她,以为装糊涂就能了事吗?
“你有无所不知之大能,应该清楚自己做过的丑事!”
黑无常转回身形,大声喝斥。
小爷只顾公义,却不明其中原由。
白无常苦叹,对黑无常解释:“这件事,不能全怪尊者,是如来尘封了他与仙子的旧事,若细论起来,尊者也是受苦者。”
听过劝言,盯着韦陀,冷言:“你若是条汉子,就回极乐问问你家佛陀!”
注:关于护法尊者
佛教中常说的护法尊者通常指两个人,一是韦陀,二是伽蓝。
民间认为,伽蓝就是关羽。所以大部分伽蓝像都是红面长须,手执长刀。
韦陀是佛陀门生,能被封为尊者,是因为追回了佛骨舍利。这个故事,网上可查。
关于违陀与昊花仙子
后文会继续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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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杀佛
韦陀只顾御住金刚护体,不再回黑无常的话。
一副入定的面容,心乱已经成麻。
薛血雪与小姐互相搀扶,走到黑白身边,轻轻拉了拉白无常的衣袖。
白无常立即会意,向小爷劝说:“庙堂已露,不能避雨,别惹来风寒,咱们就此离去。”
黑无常点头。
见他们不再执拗,两女终于松了口气,随白无常迈出庙堂。
护法不再还手,斗法也无乐趣。
黑无常转身随行。
再闻韦陀在背后相问:“黑君若是个有胆的英雄,怎么不敢对我言明事情原委?”
一声冷笑:“我敢说,怕你不敢听。”
转过身子,轻轻蔑笑:“对你道明原委又能怎样?难道你敢反了佛陀?你舍得无量大寿的福报吗?”
撤去金刚护体,韦陀站起身来,摊开空空双手,走近黑无常。
脸上现出诚恳:“黑君说我薄情寡义,却不肯赐我真相,不免语出无据。”
“好!我告诉你仙子与韦陀的故事,看你听过后,能如何作为?”黑无常微目冷声:“再看你究竟是不是薄情寡义的负心人。”
“请!”韦陀挥手,隔空御来两个蒲团,示意黑无常坐下。
黑无常撩袍盘膝,在将坐未坐时,突然一支月牙铲抵住他的心口。
尖刃刺入皮肤,定住心脉!
侧目一看,暗算之人竟是韦陀!
“鬼怪才有几年道行?岂能乱我佛家心性!”韦陀狂声大笑,将月牙利刃再进一程,已穿透黑无常的肌肉,扎在胸骨上。
“手下留情!”白无常闻声回头,面色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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