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老天赐予的另一种公平。
就算是耳朵不灵的人,也一定能听出街心和酒楼大堂里,是有人在打架。
但瞎子却听而不闻,执意要一路走来登天座,这是你的第一个破绽。
我夫人说,她想买狗红烧吃,肯为狗儿讨饭的人,怎会容忍他人将狗儿作为盘中餐?
但瞎子却毫无怜惜之情,恨不能将狗儿立即脱手离去,这并非人之常情,这是你的第二个破绽。
站在楼梯口的人,的确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模样,但她却用着女人的脂粉。
鼻子很灵的瞎子,一定能闻出女人脂粉味儿,他若看不见,应该叫小姐。
你却将公子的称呼脱口而出,这是你第三个破绽,也是最大的破绽。
一切都被男人说破,瞎子无奈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还没捂热乎的金子,依依不舍的放在地上。
瞎子终于睁开眼睛,对男人深施一礼,满脸苦笑:“我装瞎子,是为了装可怜,可以将狗崽子卖出个好价格,骗人是我不对,我将金子退给老爷。”
瞎子说的很可怜,当今世道不好,但也得混口饭吃,装可怜博善良人同情的比比皆是。
骗人固然不对,可骗局被戳穿后,瞎子退了金子,也不该再为难他了。
楼梯口的俏公子,依然半步不让,登天座里的男人,笑得更加爽朗。
“如果装瞎子,只是为了将狗崽子多卖几个钱,你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穿越两个战局,来到这么高的地方?”
男人喝一口酒,看着瞎子,长笑不止,似乎笑瞎子是世上最可笑之人。
笑声渐渐落下,男人说穿瞎子心底:“你无非是想趁乱坐上登天座,为你夏花山争一点面子,果娃娃,我说的对吗?”
登天座在望天阁的四楼,到了这个地方,只有两个出口。
一个是摘月守着的楼梯口,一个是登天座旁的阁楼窗。
两个出口,现在都被人守住,瞎子已经无路可退。
他瞄向狗崽子的时候,听到男人一声笑叹:“果娃娃,我劝你别将魂魄放在狗儿身上,刚才我夫人说爱吃红烧狗肉的事,的确是真的。”
瞎子没有承认他是果娃娃,他在权衡,该从哪个出口硬闯出去?
这一点点心思,似乎又被男人看穿,男人又在好心好意劝瞎子:“果娃娃,守在楼梯口的择月公子,是会念几种魂咒的公子,你最好别闯他那边,否则就是自找不痛快。”
劝完瞎子,男人对摘月扬眉轻笑:“有劳公子,唱一曲摄魂咒,看能从瞎子身上摄来什么东西?”
摘月立即拈起摄魂咒手势,红唇轻启,即将念念有词。
瞎子不敢听咒语,立即纵身扑向登天座里的男人。
他已没有刚才装瞎子时的步履蹒跚,此时动作快如闪电,纵身而起时,两只手勾起大力鹰爪功,要抓碎男人的咽喉。
男人非但不躲,反而迎上一步,顺势将酒壶送到大力鹰爪手里。
大力鹰爪功刚猛,练到炉火纯青时,手爪能抓破坚硬的岩石。
一只瓷酒壶,怎能抵住大力鹰爪功的猛烈?
可是非常奇怪,酒壶没有碎成粉末,瞎子的鹰爪突然变得很软,他抓着酒壶,斜斜躺在地上。
登天座里的女人突然冷笑,双目冰冷如刀,瞪着男人和择月公子,嘴里说着狠话:“你们再敢说念魂咒这种话,我立即就吞了你老婆的魂魄!”
听到威胁的话,男人不紧张,反而为女人鼓掌,他轻轻笑了:“果娃娃,你很聪明,刚才进攻我是假的,你夺我老婆做舍体才是真的。”
“你也很聪明。”女人冷冷赞男人,不屑的一笑:“所以聪明人别做傻事,你们把楼梯给我让开,我和你老婆玩儿几天,等我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让她回来陪你。”
男人被夺妻,是奇耻大辱,所以男人目光冰冷,逼问果娃娃:“我如果不让呢?”
“不让?”果娃娃冷笑,单手抓住自己的咽喉,说的咬牙切齿:“如果你不让,我立即叫她死。”
“多谢果娃娃成全!”男人又笑,笑得真诚,甚至感动的想给果娃娃磕头:“求你快点弄死我老婆,只要没有她管着我,从此后,我可以花花世界,娶三妻四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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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卑鄙无耻
老婆有生命危险,丈夫还在谈笑风生,扬言要三妻四妾,这种事,也只有白无常能干出来。
登天座里的男人,就是勾魂鬼使白无常。
而被果娃娃夺舍的老婆,就是正南三妹洛玉如。
他们以丈夫老婆相互戏称,倒也没错,因为曾经在西湖船楼上,确实拜过花堂。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老婆?”果娃娃扬起冷笑,心里发狠,指尖用力,就要抓碎玉如的咽喉。
一爪抓下去,没有溅起鲜血,扬起一阵迷雾。
迷雾散去,美艳八方的洛玉如,此时竟然不见了,在她刚才亭亭玉立的地方,卧着一只小黄鼠。
黄鼠眼大嘴小,四肢小巧,浑身毛茸茸,十分可爱。
小巧的前爪,理不到胡须,也够不到咽喉。
白无常轻轻走上前,将黄鼠捧在手心里,眯起眼睛轻笑:“果娃娃,你的确选错了人,宁可选我,也不该选我老婆。”
黄鼠吱吱的叫,胡须颤颤巍巍,逃不出白无常的手心,一副可爱又可怜的模样。
“正南妖界,有四大妖祖,原身是蛇虫鼠蚁。”白无常轻轻抚摸黄鼠,像抚摸自己的宠物:“果娃娃,你也许万万没有想到,正南三妹,就是我的老婆。”
白无常随手拣起一粒花生米,送到黄鼠的小前爪里。
看黄鼠抱着花生米,憨态可掬的模样,他无奈的叹一口气:“果娃娃,你能夺人身体,可以任意指挥人的四肢,可你若被禁锢在老鼠身体里,最大的本事,也就是吃一粒花生米。”
白无常和一只老鼠聊得很热闹,如果没人拦着他,他也许能说到天荒地老。
有妖祖玉如相助,才能顺利的抓到果娃娃,采星在摇头晃脑和老鼠聊天的时候,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摘月实在看不过去了,说了一句正义的话:“士可杀不可辱,咱们已经抓了果娃娃,不该再说羞辱的话。”
“择月公子教训的很对。”采星对摘月眨眼一笑:“所以,我在等择月公子唱摄魂咒和还魂咒。”
在说话的时候,白无常拿起一只酒壶,打开盖子,对摘月轻笑:“就请择月公子将摄来的魂魄,还在这只酒壶里。”
摘月拈起手势,动起心念,嘴中唱起摄魂词,先将果娃娃从黄鼠的身体里摄来,再接一段还魂咒,将果娃娃拘到白无常的酒壶里。
白无常盖上酒壶盖子,满意的晃晃酒壶,刚想和酒壶里的果娃娃说话,却被别人拎住耳朵。
拎他耳朵的,是已经变回美艳女子的洛玉如,她不仅狠狠拧他耳朵,还打了他的头。
“我的小郎君,你摸的过瘾吗?”
为了抓住过娃娃,刚才洛玉如变幻黄鼠真身,确实被白无常从头到脚摸了一遍。
此刻挨玉如的打,本应理所当然,白无常却报着委屈:“摸来摸去一手毛,这顿打挨得很冤枉。”
两个人在嬉笑的时候,听到酒壶里一声咒骂:“被你们抓了我认栽,你们也不用打情骂俏给我听,我就想问一问,你们想拿我怎么办?”
白无常单手托着酒壶,认真的问起果娃娃:“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你是想参加仙鬼大战吗?”
“地府插手我仙界事,杀我地仙人。”果娃娃一声冷哼,语音狂妄:“我不是要参加仙鬼之战,而是要屠灭地府!”
“很好,很好。”白无常连连点头,将酒壶揣在怀里,回答起果娃娃先前的问题:“既然你要屠灭地府,刚好我们顺路,你本来就是一只魂魄,不该游荡在世间,我带你去地府,将你的魂魄投入轮回门,这才是顺应天理。”
“顺应你娘的狗屁天理!”果娃娃立即破口大骂:“你们想在仙鬼大战中,抢我的风头,所以才合力将我铲除,这是卑鄙无耻!”
卑鄙无耻?
白无常冷笑,长叹一口气:“果娃娃,凭你也配说卑鄙无耻?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卑鄙无耻。”
东林县有恩爱夫妻,丈夫叫魏武,妻子叫习文。
魏武是常年跑外的生意人,习文在家里做绣工,两个人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小日子过得很红火。
习文一副好样貌,是十里八乡不多见的美人,嫁做人妻后,得了雨露滋润,更别有一番美艳。
魏武常年不在家,习文恪守妇道,从来没有闹出丑闻。
也有惦记习文美貌的登徒子,曾经调戏过习文几句,都被习文骂了回去,讨了无趣。
可是有一天深夜,习文却打扮得分外美艳,独自来到林员外家里。
她给了林员外一夜温柔,第二天清晨离去的时候,拿走了林员外一块象牙章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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