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华本纪 (第一种青年)
- 类型:武侠仙侠
- 作者:第一种青年
- 入库:04.11
“那是自然。大姐恩怨分明,不然也不会在南浔树立威望。”说着,阎良姊便已经收拾好屋子,转而看着她道,“姑娘,大姐陪你去街上走走。月份大的女人需要多走动,这样才更方便生产。”龙嫣点头称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阎良姊空出左手,右手搀着龙嫣的左臂。旁人看来只是一对情深意浓的姐妹,但习武之人一眼就能看出,阎良姊其实已经摸住了她的穴位。但凡龙嫣稍稍有些不轨,阎良姊就能瞬间卸掉她的左臂。
龙嫣自然在街上逛得并不自然,受人胁迫的滋味毕竟不好受。而与她终日奔波相比,韩啸月这两个月来却闭门不出,终日待在草庐之中。他整日研究着许先生和神医夏侯摆下的棋局,两个月来竟真的看出了些门道。其实,“天外飞仙”局在棋局之中并不常见,下棋高手对决也很少能遇到棋逢敌手之时刻。
“‘以退为进,以守为攻。以虚击实,借力打力。不可冒进,不敢逶迤’这十六字的真正用意,我终于明白啦!”韩啸月大笑一声道,“他们在枯禅寺摆下的局,犹如这棋盘上的局。我若拼劲全力,便是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叫别有用心者坐收渔翁之利。不如退而不进,守而不攻,待他们自行瓦解。而后假意赴会,以敌制敌。以直报怨,果断决绝,方能化险为夷!”想到此,韩啸月不禁起身来到众排位前道。
“诸位前辈在上,啸月在这草庐之中终于领会诸位之指点,顿开茅塞。他日化险后,定当回来祭拜!”说着,跪倒在地拜了三拜。而后再度起身,将草庐门推开。他知道,出入铸剑冢对于自己来说已经不足以成为阻碍,自己亦可来去自如。“现在来看,铸剑冢依然不失为一个可以长期隐居之所。待我依照那十六字言救回嫣儿,就回来在此处耕种生活,从此远离凡尘!嫣儿,我来了!”说罢。韩啸月兴高采烈爬上断崖,往铸剑村而去。
铸剑村中此刻沉浸在一片哀伤之中。今日正是族长下葬之日,村中人早已抬起棺材,由族长之子许恭勤带领着往墓地走去。韩啸月翻上断崖,见村中人人披麻戴孝,远处唢呐声起,登时预感不好,赶忙向人群跑来。许恭勤正怀抱父亲的灵位走在前头,众村民见韩啸月跑了过来,纷纷议论道。
“这不是韩啸月么?”
“他没死?他其实还活着啊!”
“他没死,咱们的族长可是冤死啦!”
许恭勤听到村民议论回头去看,却见韩啸月已然走到近前。一想起之前韩啸月那般功夫,他自然心中还有惧怕。但眼下父亲因他而死,悲痛之情涌上心头,便也顾不得害怕,一脚踢在韩啸月的身上,跟着大骂道:“你他妈没死啊?你他妈怎么没死啊?爹啊,这个臭小子没死,您老可冤死啦!”然而,许恭勤脚力不济,根本并未将他踢倒。许恭勤说着,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韩啸月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并不知道,族长正是因他而死,众村民将来龙去脉与他讲来。
那日他重返铸剑冢,族长带领全村杀猪宰羊,在断崖处等候他的归来。然而一等就是十日,却等不来他。族长以为他二次返冢,想是出了事,心事便愈见沉重,整日念叨着“铸剑村英气又没了”、“铸剑村为何等不来一个英雄”之类的话语。久而久之,积怨成疾。就在三日前,族长终于病倒。然而,全村唯一的一个郎中被绑走后就没了音讯,只一个晚上,族长就离开了人世。
韩啸月听完,一阵惋惜道:“无辜又牵连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韩某愧对铸剑村!”说罢,上前想要将将许恭勤搀扶起来。许恭勤大喝一声,将他的手臂甩在一边,却并不领情。
韩啸月见状,深施一礼道:“韩某在铸剑冢冥想,不知不觉竟忘了时辰,不觉间两月已过。族长仁义,日夜在断崖处迎接韩某,韩某未归,确是有负众望!韩某愿以父礼事之,以报族长恩德!”说罢,再次搀扶许恭勤。终于,他不在反抗,便由韩啸月搀扶着起身。韩啸月走到棺旁,接过棺的一角道,“韩某抬棺,愿族长在天之灵保佑铸剑村!”说罢,一众村民涕零良久,送葬的队伍得以继续前行。
第二百三十三章负气被逐
韩啸月在铸剑冢闭关两个月,却急坏了铸剑村的族长。他以为,韩啸月二次返冢未归,定是死在了里面。原本以为韩啸月的出现,便象征着铸剑村的“英气”再现。却未想到,最终还是“死”在了铸剑冢,一时积怨成疾,竟撒手人寰。
众村民将族长下葬后,韩啸月返回朱氏家中辞行。朱氏开门,见韩啸月深施一礼道:“朱大姐,我是来跟你辞行的。”朱氏见他去而复返,笑道:“早就说公子不是一般人,连着两次进入铸剑冢居然全然无恙。族长入土之时,你可去了?”
韩啸月点头道:“出来之时正好赶上族长入土。你为何没有来呢?”朱氏笑道:“我从来就不是铸剑村人,根本没有资格去。话说回来,我家男人若是有你一半的本事,也不会留我一人在这受罪啦!”说着,低下头略带愧疚道,“公子,再怎么说人是在我身边被绑走的,说什么我也有责任。可是......我有心赔你些银两,却被你给......那是我们家仅有的银子啦!”说起那些银子被韩啸月一怒之下销毁之事,朱氏心中还是有些后怕。
韩啸月听罢摆摆手道:“那日是我太过鲁莽了。今日想想,原本你也并没有义务与那贼人争斗,谁能想到会有贼人来犯呢?即便是全村村民一起上,也不是那贼人的对手。所以,真正关键之处,还是在我想的不够周全!”朱氏道:“不过,我看那人对龙嫣姑娘倒是客气,想必他也是对你有几分忌惮,不敢真正得罪了你吧!”
韩啸月点头道:“司徒生可是个十分识时务之人,他从他师父口中得知了我的底细,便不敢与我直接冲撞。他这种人,比真小人更要可怕的多。”说着,看着朱氏道,“韩某有最后一事相求。”朱氏点头道:“你说吧,能做的我一定做。”
韩啸月道:“此事不难,只需你将这封书信带往县城,托付给可信之人。若是有东去汴京的商队,将书信带往汴京送到唐王府上即可。”说着,将一封写好的信递到了朱氏的手上。朱氏听罢,眉头一皱道:“给唐王的书信?若是十分重要,只怕路途如此遥远,中间会出什么岔子吧!”
韩啸月摇摇头道:“不会的。若果真如你所想,到不了唐王的府上,那便是天意了!”说着,叹口气道,“我要去的地方,不知比铸剑冢凶险几倍。还是感谢你对我妻子几日来的照顾,请再受我一拜!”说罢,便再施一礼。朱氏赶忙拦下道:“好啦!你这般叫我更是无地自容了。”
正说着,只听朱氏家门外一阵叫嚣。跟着,便见许恭勤手持棍棒带领村民冲了进来,一见面便喝道:“韩啸月,今日你就算杀了我,我也决不容你在铸剑村多停留一刻,马上给我滚!”说着,身后村民个个正气凌然,一副准备慷慨赴死的模样。朱氏见状道:“许恭勤,你父亲将他视作‘铸剑村英气’,说他是英雄。怎么父亲刚走,你就来赶人啦?”
许恭勤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你跟他,都是外乡人。若是再多说一句,就跟他一起滚!”说着,注视着韩啸月道,“怎么,给我个痛快话吧!到底走是不走?”韩啸月沉吟片刻,向着众人深施一礼道:“韩某给各位添麻烦了!不用赶我,我本来就是准备辞行的!”说罢,拨开众人便离开了朱氏的院子。
许恭勤和朱氏,以及一众村民一直跟着韩啸月到了村口。韩啸月回头道:“临走之际,我有一言。其实,铸剑冢英气一直都在,铸剑冢中一直有人居住,他就是剑师许久让的后人。”众人听罢,一阵哗然。对于此,许恭勤即使再不相信,也无从反驳。毕竟,所有人当中,只有他是真正下过铸剑冢的人。韩啸月继续道,“所以,族长并未离你们而去,他只是去铸剑冢找你们的先人了。若是诸位有心意,每年在断崖对着先人祭拜。只要如此,铸剑冢的英气便会一直护佑铸剑村!”说罢,韩啸月便不顾身后村民之议论,几步便离开了。
韩啸月并不是非要留给他们如此多的悬念,只是铸剑冢之事太过复杂,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楚。唯有叫他们自己理解,方能明白。铸剑村的村民一头雾水,目送着韩啸月远去的背影。许恭勤哼笑一声道:“故作神秘!”说罢,便转身回去了。众村民见状,也纷纷嘟囔着往回走。
韩啸月刚走出村口不远,只听前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道:“韩大哥!”待他细细去看时,只见两个身穿粗布衣衫、百姓模样的人向他跑来,其中一人坐在一辆六轮车上。韩啸月定睛再看,居然是李景贤和阿秋二人。
“景贤!是你吗?”韩啸月一扫之前灰暗的心情,几个箭步冲了上去。两人似故友重逢,又似家人团聚,抱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两人就只是这样抱在一起,不多说什么,也来不及多说什么。阿秋笑盈盈站在一边,怀中抱着一个不到半岁的婴儿。“景贤,这是你的孩子?”说着,韩啸月看了看阿秋怀里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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