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命记 (陌渐离)

不过，苏明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虽然他也知道他和老石化解了匠心门的这场危机，有着不小的功劳。可直接赠与他这枚匠神令，还是让他感觉有些烫手。

“说吧，若我收下这匠神令，需要做什么？”苏明坦然而道，直言不讳。

“你很聪明。”老人的神色中满是赞许，“我只希望，在必要的时刻，你能尽你的能力，保护我匠心门。”

苏明听完老人的话，稍稍等了一会儿，却是没有等到老人的后话，不禁疑惑道，“就这样？没啦？”

老人摇头，诚恳道，“没有了。”

苏明一愣。让他保护这有着六尊命魂境强者的匠心门？对于他一个小小的天魂境修士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过，苏明转瞬间便猜出了这老人的意图。

他要么是看重了苏明身旁有一尊老石这样的恐怖强者。要么就看重了他的潜力。

但不管怎样，相对于这些，‘必要时刻’‘尽你的能力’这些条件的限制，以及匠神令的功效，还是让苏明极为心动的。

一番思量后，苏明肯定地点了点头，接下了匠神令，认真道，“好！”

身为匠心门的太师祖，老人在路桑三人面前，有着绝对的话语权。见老人如此绝然，他们也就不再劝阻了。

就在此时，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众人再度回头，两道身影又出现在了他们视线中。

是匠心门的四长老赵子朗以及五长老包晋勇。

“大哥！匠神殿外所有建筑的封印解除了！门下的弟子都安全了！”

一跑出巷道，五长老包晋勇便欣喜若狂的向众人喊道。

虽然路桑已经在之前猜到了这个结果，可此时听到了包晋勇的确是回复，他们才算是彻底的放下心神了。

得到了匠心门完全渡过危机的消息后，路桑几人对着老人的决定也就没那么大的意见了。既然他们无法改变老人的决定，而且苏明的功劳重大，他们便索性接受这个结局。

当赵子朗和包晋勇见到老人后，也是一脸惊讶，旋即他们也是一阵行礼。

一阵寒暄后，此时在匠神殿的众人都将目光望向了老人。

所有的来龙去脉，此时都在老人的言语中，他们都希望从中了解清楚。

背脊有些佝偻的老人，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他不由深深的叹了气，沉沉而道，“唉，我是匠心门的罪人啊！”

老人开头的一句话，便是让众人一愣。路桑以为老人是有些感慨，立即附言道，“不，太师祖。身为匠心门的大长老，是我未能保护好匠心门，是我的错。”

路桑此言一出，其余的四位长老都立马跟上，表示自己有错。

当然，这并不是匠心门的这几位长老在敷衍，在讨好老人，他们是真心诚意的感到了无奈与自责。先前，匠心门陷入了重重危机，他们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一栋栋建筑，连物带人的泯灭掉。

这其中的无奈，是他们几位长老无法言喻的痛。而正是因为这样，他们这些天来，才会心绪不宁，变得极为暴躁，才会有了他们与老石的争端。

看着匠心门几位长老的揽错态度，苏明倒是有些佩服这些老头。

毕竟，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常年收人敬仰，越是容易迷失自己。显然，这几位匠心门的长老，不在此列。他们如此真诚的认错态度，倒是让苏明看到了匠心门的不凡之处。

而老人确实继续摇着脑袋，缓缓道，“不，此事真是因我而起。而我，我差点毁了整个匠心门。这一切，都与你们无关，你们对此也有心无力。这一切，还真得感谢你们二位了。”

老人说着又是想苏明和老石表示了感谢。他深邃的目光里，满是真诚。

“四千多年前，我卡在了破虚境顶峰，几次冲关破镜，均以失败告终。最后，我寿命将尽时，偶然从一密处得到了一种邪恶的献祭之法。”老人的话刚刚说到这里，老石和苏明的目光不由一凝。

不难猜出，那黑洞，那铁链，以及那在黑洞中出现的事物，也就是那极有可能是一具椁棺的事物，便与这献祭之法有关。

苏明和老石听到这里，不由认真了起来，都凝神听着。

老人目光中满是回忆，继续悠悠道，“后来，我便在这匠神殿的深处，直接开启了那献祭之法。在那时我得知了，只要我把神魂献祭出去，再付出一些代价，便可成功破境，达到凡人时代无法达到的顿空境。”

此时，老人不由看了老石一眼。顿空境的老石，让他惊讶不已。

“时至今日，你才发现，你破镜的代价，便是要毁灭整个匠心门？”

第252章 事情始末

“时至今日，你才发现，你破镜的代价，便是要毁灭整个匠心门？”

苏明在听到老人的话后，悠悠而道。事实上，苏明和老石已经将此事的基本状况给猜个七七八八了。当然，事关于那黑洞中的疑似椁棺的物件，他们就无从而知了。甚至于，他们猜测，哪怕是作为当事人，也就是他们面前的高大老人，怕也对那事物知之甚少。

老人听完苏明的话后，再一次深深的叹了口气，“的确如此。匠心门这场浩劫，确实是我一手造成的。就算是此时危机已解，可在此前为此而无辜牺牲的弟子，我是罪孽深重啊！”

路桑等几位匠心门长老，听闻匠心门这场浩劫，居然真的是因他们的老祖宗而起，不由保持了沉默。诚然，他们保护匠心门不力有过错。可相比于老人而言，可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如此，他们只是保持沉默。若是他们再是如之前般揽下过错，那就真的在打老人的脸面了。而且，他们如此作为的话，只会让人觉得虚伪。

“不必过于介怀，此事已了，所有过错，且尚未酿成大错。”令人没想到的是，一向冷言淡语老石，居然会在此时为老人发声，“修行一途漫长修远，期间的艰苦无奈，越是修行到了深处，越是容易让人迷失心志。”

老石缓缓的话语，却是让大家心有感触，“这个凡人时代，顿空境之路，早已被截断，你能逆流而上，修行到了破虚境巅峰，已是极为难得之事。为了修行，为了能够抵达更高的境界，你会有如此选择，也并不是什么怪事。只能说，这个代价确实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在场的所有人中，以老石的修为最高，他说出此话，的确是让人无法反驳。而且，他此番言语，也不无道理。

修士，在凡人眼中，便是一群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仙人’。可唯有修士自己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他们不过是有着修行的资格，而在天道下，夺得一丝造化而起。

他们需要面临许多的艰难险阻，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修行寂寞。而对于修士而言，最大的磨难，也就是瓶颈了。有的修士，一生至死，都卡在了天魂境巅峰，无法突破到地魂境。也有的修士，修为无法仅存一丝，直至老死。

对于修士，他们的目标便是不断的修行，不断的提升自我，朝着更高更强的境界而去。

在这个灵气淡薄，大道有缺的凡人时代，老人能够修行到了破虚境巅峰，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若是放在太古宙，他早就已经成为一名顿空境强者了。而这个时代，他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借助外力，想要以这献祭之法另辟他径。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修士。而五位长老，更是修为精深的命魂境强者。

这修士的苦涩，他是深有体会的。

“太师祖，石前辈所言，确实有理。您也就不用过于自责了。”路桑拱手劝道。

老人神色中依旧带着浓浓的愧疚，他也只能不断的叹息着。

“关于那献祭之法，你可知道你的献祭对象是谁？”相较于众人的感慨，苏明更加注重实际。于是，他便直接提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关于他最终瞧见的一个角，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中。那龙头雕塑，反复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心绪不宁。

苏明迫切的想知道，那黑洞内虚空中的事物，究竟是什么！

老人听了苏明的话后，不由一怔。旋即，他便陷入了深思。

“当年，我费劲一切心机，启动了那献祭之法后，一个黑洞便在此地出现了。那时，黑洞似乎连接着虚空，而那虚空中立即便探出了六根铁链，一下子便将我固定住了。随后，我便感激自己的神魂，正在源源不断的被吸食而今。”

“为此，我失去了意识，对外界一无所知。关于我的神魂以及我的苏醒，事实上也得多得你将羊皮卷带到了这里。羊皮卷的神魂数量虽少，可却是我最核心的神魂。有了它我才得以苏醒，得以继续恢复记忆。”

“你能感知地到，那虚空中的事物，也就是铁链链接的另一端，存在着什么东西吗？”苏明继而追问道。

老人皱着眉头，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当年我在被铁链锁住后，很快便失去的了意识，根本无法悉心感受出那事物。不过，那东西给我的第一感受，便是恐惧。这无关于我的修为高低，而是一种心灵上的，无法一抑制的空间。那东西通过铁链，仅仅是传来一阵寒意，便是让我无从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