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郎飞一时错愕,想不到悟真子这厮还有这般说辞。正如他所说,近期内自己留在积雷山上也是无所事事,又不便对其言明小羽儿之事,一时找不到理由,只得怔怔的立在原地住嘴不言。
“哈哈哈……就这么说定了,徒儿且放宽心,今日好好休息,待明日一早,师父便带你下山,咱们师徒共赴南海。”
说完,悟真子不待郎飞应声,闪身出了房间,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郎飞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左右想不出不去的借口,只得摇摇头,苦笑着坐回牙床,一面闭目打坐,补养精神。一面暗暗祈祷小羽儿早日归来。
一夜无话,好容易捱到翌日清晨,却仍不见小羽儿一丝踪影。司膳的钟鼓声方罢,郎飞正在房中坐立难安,耳听得一阵脚步声,转眼悟真子走入房内。
“徒儿走吧,随为师下山。”说罢,不待郎飞分辨,抓住他的手,半拉半扯的拽出房来。至院中,御风而起,带着一脸哭丧的郎飞,至中门大殿,与掌门师兄道明了去意,而后告辞离去,转下山,御风径投南海。
有炼精修为之人携带,雷罚海自是畅通无阻。一路御风,似奔雷掣电,只用了几日光景便赶至长青大陆最南端的南海海域。
这一日,几近正午时分,二人飞至南海深处数万里之遥,行经一座状似鸡冠的荒凉小岛,悟真子放缓了速度。
又飞盏茶时间,遥见三座品字形分布的入云山峰耸立在碧波之间。
“徒儿且看!”随着悟真子所指,郎飞举目望去,但见半空之上,三峰之间,铁索贯连,紧紧吊起一块鸭卵形状,直径达数百丈方圆的小型浮空岛。
“只一个小小的别院就建的这般雄伟?”郎飞张张嘴,一别几日来的愁眉苦脸,露出几分讶然神采。
“要说起来,此地并不是十宗监察院所建,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郎飞一愣,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鸠占鹊巢?怎么讲?”
悟真子冷冷一笑,道:“你可知玄光上人之名?”
“散修人仙玄光上人?”郎飞心中大吃一惊,好半天方才缓过神,唏嘘道:“想徒儿未入门之前亦是海岛散修,玄光上人之名自是如雷贯耳。虽是散修,其修为却达化气之境,更兼手中还有一件下品灵器------绮罗九妙玄光戟。当真是我辈散修的楷模。不过据传他终年隐于冰觞岛南方万里之遥的南极冰眼中闭关潜修冲击炼气境界。难道这前方的悬空岛与他有所关联不成?”
“楷模?散修的楷模?”悟真子冷冷一笑,道:“这等败类也堪楷模之称?当真笑死人了。”
听得此话,郎飞便知其中定有隐情,不由得皱起双眉,不解道:“愿闻详解!”
悟真子指定悬空岛,道:“这岛有个名号,称作罗衡岛,数百年前,岛上有个德高望重的道人,其号‘虚阳上人’,虚阳上人收徒二人,大徒弟玄玄子,二徒弟玄光子。一百五十年前,虚阳上人寿元耗尽,遂将此罗衡岛赐于他的大徒弟玄玄上人,与之一并的还有灵器绮罗九妙玄光戟。当时玄玄上人乃化气初期修为,其师弟玄光子,不过炼精后期。其师死后,二人相依修行,好道是‘长兄为父,老嫂比母’,不论在生活上还是在修行上,玄玄上人对玄空子一向照顾有加。修行遇到瓶颈了,不惜耗费大量珍材,为其求丹问药。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也有玄玄上人出面为其平息事端。就这样,数十年后,玄空子顺利晋级化气之境。”
至此,悟真子长叹一口气,重重的哼了一声。又道:“可就是这等良善之人,却早就被那暗怀狼子野心的玄光上人惦记上,玄玄上人哪曾防备他待之亲如兄弟的玄光上人会对他心怀不轨。终一日,不曾防备,被玄光上人在茶水中下了剧毒‘蛛后散’。诡计得逞,这丧尽天良的东西,害了玄光上人性命,而后又将那绮罗九妙玄光戟抢走,之后遁走长青界。时有玄玄上人老友,明阳宗明通上人来此访友,见此变故,恨不能活撕了玄空上人。”
“玄空上人知他师兄素日里与长青十宗几位老祖相交甚笃,短时间内不敢回返长青界。在外游荡数十年,直至听闻明通上人等几位老祖先后归天,方才在数十年前回归长青界。因此时他的修为已至化气后期,只躲在南极闭关修炼不出,又因十宗那些老人们早已死得个七七八八,故此,十宗年轻一辈也没人再去寻他的麻烦,只是将这罗衡岛收做十宗之物,赐予十宗监察院做别院使用。出了这种事,玄空上人虽心有不忿,却也怕十宗翻旧账,从而引发众怒,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他师父传下的仙岛,默许给了十宗。”
第三百三十七章 老的风韵犹存,小的春潮依旧
更新时间:2012-12-18
“原来如此!”郎飞脸色微微一变,恨道:“这厮不是个好鸟,为图灵器,竟将他如父的师兄暗害,十分令人不齿!”
“话说的有些多了,走吧。”悟真子出言打断郎飞,聚起真元,化作一道青白相间的遁光,倏忽间降落在罗衡岛上。
二人收敛身形,按下遁光,稍稍回了神,举目望去,但见岛上云蒸雾绕,松柏成林。数百丈范围的悬空岛,正中央乃是宛若一座刀削斧劈而成的戟形山峰,倚峰而建无数殿宇楼阁,山风阵阵,琪草依依,石苔薄盈路,槿篱吊斜藤。
感受着岛上澎湃的灵气,只见峰顶上一条潺潺源泉汩汩流下。向阳殿宇两侧,左右无数莹白匹练直似倒挂银河,最终汇作两条溪流,自岛沿泻下。
“乖乖,不愧为虚阳上人传下的,此等灵岛只怕比之十宗驻地,以其灵气的浓郁程度而言,亦不遑多让。”
悟真子点点头,道:“这罗衡岛可是个福地,十宗派下山的门人,不知多少人打破头争一个派驻此地的名额。甚或监察院中那些长老,为将总部搬至此处,向十宗递交了无数次申请,可均被十宗以此地位置不适给否决掉了。”
“嘿嘿……”郎飞冷笑连连。“怕不是十宗也有着自己的考虑吧,若由那些长期在外的长老占了这等福地,若有一两个因而进阶,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旦监察院的势力做大,再凭借监察院众长老与十宗之间的关系,少不得长青十宗就要再添一宗了。”
悟真子瞥了眼郎飞,有些意外,挥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人小鬼大的家伙,不想你还有如此心机。”
“要都跟你似的,十宗怕不是早就败了。”郎飞白他一眼,暗暗嘟囔了一句,不理悟真子,快步向那半开的仪门走去。悟真子见此,无奈一笑,只好尾随跟上。
及至仪门,内有两值守弟子,见到郎飞微微一愣,如临大敌一般操起兵刃,喝问道:“此乃十宗监察院南海别院,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郎飞知道近日不比往常,淡然一笑,而后将身一让。后面悟真子走来,挥手丢给两弟子一块腰牌。“积雷山悟真子应援而来。”
当值弟子详细翻看一番,待确定了腰牌的真伪,急忙躬身行礼。“原来是悟真(师叔)师伯,请进!”
悟真子对二人点头一笑,这才带了郎飞,进仪门,后经内门,再至前殿。
两个人先后脚踏入,才站定,就见一鹤颜红面的老者迎到身前,对着悟真子抱拳道:“悟真师弟,没想到积雷山派来之人竟是你,不知青岚师叔一向可好?”
悟真子抱拳回礼道:“多谢炎华师兄挂怀,师父他老人家老当益壮。”语毕,又道:“炎华师兄,一别数年未见,你也不知在空闲时分去积雷山看望小弟。”
“哈哈哈哈”老者不觉放声大笑,又道:“悟真师弟,老道哪能跟你比,你在那山上逍遥快活,老道我可是整日里俗务缠身。我身为别院院主,怎可轻易擅离职守。”
悟真子听说,耸了耸肩膀,再未出声。炎华子转眼瞅及郎飞,不禁奇道:“悟真师弟,此是哪位师兄弟的高徒?”
“嘿嘿,忘了告诉师兄了,这小子可是师弟我的徒弟。”
那炎华子一双老眼猛然睁开,紧紧盯着悟真子,极为意外的道:“你……悟真师弟,你……你也收徒了?”
悟真子哈哈一笑,拍拍郎飞的肩膀。“快来给你炎华师伯见礼。”
“炎华子……”郎飞正在心中默念老者法号。俱他所知,长青十宗,华字辈的人只有四人,乃木府的四位老祖。若是论首字排辈,以炎字为法号的,便只有那玄火宗的炼精长老了。再看老者面貌,感受着他身周透出的浑厚火元,方才确定了心中所想,遂躬身行礼道:“小侄云飞,给您老见礼了。”
炎华子虽然奇怪郎飞为何不报法号,但见及悟真子不以为意,也只好点点头,将郎飞搀了起来,顺手掐了掐腰,自须弥带摸出一张符箓。“师伯常年在外,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平日里闲来无事祭炼的一张中级寄火符,内中封有一条微型地火火脉,便送给师侄,权当见面礼吧。”
“嘿,炎华师兄……这东西放在你们玄火宗弟子手中,可以御火之术伤敌,放在丹门丹脉弟子手中,可以炼丹,放在铸天宗弟子手中可以炼器,放在我积雷山弟子手上能干什么?不是师弟我说你,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改不了这抠门的毛病,换一个实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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