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道人此时也趁机将戏演足,南华子在黄沙中挣扎片刻眨眼没了声息,而南山子也在一声大叫后假装昏死过去。
转眼见两道人落败,秦文表情顿时一僵,颤巍巍的呼喊二人。“南山道长,南华道长……”
连呼数声不见二人应声,他又转头望向地上的那些家将,只见他们同样没了声息,一个个躺在地上或装死,或假晕。
“狗贼,这回看谁还救得了你。”雪娅一声娇叱,长剑一摆,就要上前来取秦文性命。
“助手。”突然天际传来一声大喝,接着一个身着玄色羽衣的中年道人自空中缓缓降落。
雪娅闻言一愣,身形略顿,正想无视那警告之声,却突然被郎飞一把拉住。“那人乃是筑基境的修士,且慢动手。”
郎飞拦住雪娅时,那羽衣道人也降落到地面,待他扫视一遍院内之人,最后看到南山子与南华子二人的状况,立刻瞳孔一缩,心中吃了一惊。
“围住,给本将围住。”正在院中人各自愣神之际,远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院门处身影一晃,那前时被郎飞放掉的高升带着一大队官兵鱼贯而入,贴院墙将郎飞等人团团围住。
“云矶国师,你来的太及时了。”秦文率先回过神,待见及身前道人,心中顿时一喜,忙指着郎飞几人出言道:“云矶国师,这几人乃是修仙者,今日竟跑到我府上闹事,不但打伤南山南华两位道长,还妄想伤我性命,适才幸得国师喝止,若不然,此刻老夫已命归黄泉了。还望国师念在同朝为官数载的份上,援手一二。”
羽衣道人听后点点头,转身细瞧郎飞几人,待他一一扫过雪娅,小芸几人,神色还只是略微动容,可是当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郎飞身上时却突然满面骇然,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前面几人还可看透修为高低,怎么这小子却给我一种虚实难辨,莫测高深的感觉。”
他自是不知道郎飞虽然修为浅薄,却实打实的拥有堪比人仙的神识,如今在郎飞神识外放的情况下,他一个筑基境的修真者,自然不可能看透郎飞的底细。
在不明对方实力的情况下,羽衣道人自然不敢将事情做绝,只好脸带微笑的向郎飞问道:“老道云矶,忝为当朝国师,不知小友与秦相有何过节?以至于做为修仙者竟然与他一届凡人大动肝火。”
郎飞眯着眼仔细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云矶国师对吧?此番乃是为我徒报父仇而来,我看你还是不要多事的为好。”
云矶道人闻言一愣,回转头,疑惑的看向秦文。
“国师,他的话都是一派胡言,这女子的父亲欧阳牧,分明是被宇文徽陷害致死却跑到我这里来寻仇,真是岂有此理。”
眼见秦文一副吹胡子瞪眼不似作假的表情,云矶老道又望向郎飞:“若说秦文乃是凶手,你们可有证据?”
郎飞摇摇头:“若说证据,在小爷眼里,我那乖徒儿的话就是最可信的证据。”
云矶道人听后大皱双眉,袍袖一甩,道:“荒谬,身为修仙之人竟然这等不明事理,不问青红皂白就笃信徒弟所言,你可知秦相可是我大周最德高望重,高风亮节之人?他哪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嘿嘿,好个德高望重,高风亮节,云矶老道你来瞅瞅这是什么。”郎飞一脸讥笑的指了指黄沙堆下的空洞。
因黄沙堆得老高,云矶老道来时并未注意其中情形,此时听到郎飞提及,他赶忙飞身近观。
“这是……”待见到坑下情形,云矶老道立刻脸色大变。
“嘿嘿,云矶道人,你还有何话说,若是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那么其东不远另有一石室,小爷还可以将它也发掘出来让大家一观。”
云矶道人此时脸色铁青,他瞥了已是满头大汉的秦文一眼,暗中掂量此事对政局的影响:“这秦文大奸似忠,没想到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他苦心经营多年,在朝中朋党无数,在百姓心目中也是爱民如子的贤臣,若是果真死于这些人之手,所谓纸里包不住火,此事必然会传扬开去,届时不仅会使大周时局动荡,百姓也会对朝政产生不信任。为了大周,眼下必须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再做打算。”
心中有了决算,云矶道人转身对郎飞言道:“今日之事事关重大,老道必须将他带回三司,然后禀明圣上。待承诏旨、调查取证以后,若你们所言属实,我大周必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云矶老道,小算盘竟然打到小爷头上了,我劝你还是收起那些小心思。今日,就算天皇老子下凡,他也必须给我徒儿的父亲偿命。”
云矶道人脸色愈加难看,双目紧紧盯视着郎飞:“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当老道怕你不成?虽不知你以何法掩盖了自身修为,不过这般年纪轻轻,想来也高明不到哪去,若不是老道不想撕破脸,此刻哪还会跟你这般废话。”
郎飞一听顿时乐了,撇撇嘴道:“云矶道人,你还别吓唬小爷,小爷长这么大还真没怂过,若想动手,你只情攻来便是,哪用说这么多费话。”
云矶道人见郎飞对他的威胁之言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他更不知该如何应对,他为人谨慎,若没十足的把握向来不会善动干戈。眼见远方的众多士卒已开始窃窃私语,这道人一转念,将十宗检查院搬了出来:“小子,报仇乃你徒弟之事,而今你竟敢私下插手,就不怕我告及十宗监察使,治你个搅扰俗世之罪?”
郎飞未及回话,突然身旁传来“咕……”的一声异响,转头望时,却是呆子那不争气的五脏庙发出一声闷叫。
听得异响,郎飞也觉腹中饥饿,转眼看到日头西斜,这小子再不耐烦跟云矶老道废话,翻手间向其丢出一枚令牌:“诉诸十宗监察使?云矶道人,你拿着这枚令牌去吧,我倒要看看哪个敢应下此事。”
第一百九十四章 报仇
在确定令牌不是攻击手段后,云矶老道抬手接住,待听到郎飞所说,惊疑之下向着手上之物看去。
“丹……丹门?”待其分辨出令牌出处,云矶道人嘴巴张的好似能塞下一颗鸡蛋。
“不错。”眼见云矶道人脸色一阵变幻,郎飞微微一笑,道:“怎么?云矶道长还不动身?”
“啊啊……嗯。”云矶道人支支吾吾一阵后,突然表情一变,哈哈大笑道:“这个,小友啊,老道此次外出,乃是因家中来了客人,外出沽酒而来,如今空耗了许久,想来客人定然着急,思及此,老道必须立刻回府安抚,这便先行告辞了。”
话罢,云矶道人再不多话,身子倏然拔高,接着一转身滑翔而去。
他一走,那高升也好似得了吩咐,带着将勇,在秦文瞠目结舌中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出院去。
“云矶国师,云矶国师,你……你为什么?”秦文老脸憋得通红,对着云矶道人的背影喊道。他怎么也没想到云矶道人竟然突然撒手不管了。
“秦文,此事老道也无能为力,你就自求多福吧。”
听到这话远远传来,秦文一下瘫坐在地,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天绝老夫?”
“呸,狗贼,你这是自掘坟墓,所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在你犯下罪行之时,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下场。”
郎飞一松手,雪娅再也忍不住,几步迈上台阶,先是愤恨的盯视秦文几眼,然后仰天泣道:“爹,娘,孩儿不孝,时隔七年,今日要为你二老报仇了。”
长剑迎光照在秦文脸上,在如此炎日里,他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直冲头顶,再难保持镇定的神情,双手虚仰着,一脸惊恐的望着面若寒霜的雪娅。
“秦文狗贼,受死……”雪娅犹豫了几次,手中长剑最终还是在悲愤驱使下猛然斩落。
“噗……”一颗头颅冲天而起,紧接着,雪娅身前突然出现一道水幕,将激射的鲜血尽皆阻隔在外。
郎飞此刻捏着符箓出现在她身边,看着眼前场面,这小子正心生惧意之时。“当啷”一声轻响,却是长剑自雪娅手中滑落,接着俏人儿双腿一软,整个人萎顿在地。
“雪娅,你怎么了?”顾不得处理秦文的尸首,郎飞一下抱起雪娅,几步走到小芸等人身旁,将雪娅放在地上细观。
“还好,只是吓昏过去。”仔细想想也难怪,这俏人儿心地善良,连小动物都不敢伤害,何况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刚才在悲愤驱使下一剑取了秦文性命,待她回过神,怎可能受得了如此血腥的场面。
“呆子,你和子服师侄去处理下,待我救醒雪娅,断不可再让她看到这等场面。”眼见方清寒与小芸也是背过身不敢多看,郎飞忙出言吩咐二人善后。
片刻后,待王子服将秦文尸身移至屋内,朱罡列扯过一只毯子将那染血的头颅整个包裹于内,最后又以水系法术将门口冲洗干净,这才向郎飞点头示意。
见到一切处理妥当,郎飞点点头,先是将周围装死的家将轰出,这才蹲身去掐雪娅人中穴。
“嘤咛……”片刻后雪娅缓过神来,还未睁眼便嗅及郎飞气息,至此,俏人儿再难忍住压抑多年的悲伤,一下扑入他怀中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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