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独行 (梦中风起)

令狐冲见他心思坚定，知道多说无益，也不再劝。反而林志宁开口劝他：“令狐兄，如今你左右也无去处，而且伤势痊愈，武功大进，不如随我去沿海抗倭可好？”

令狐冲想了想，这抗击倭寇，也是狭义之举。说不定，他闯出声名，能够重归华山也不一定。

打定主意，说道：“好，此举也是保境安民，令狐冲一介孤魂野鬼，便随林兄弟走上一遭。”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干”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一仰头一碗酒倒入喉中，任酒渍随嘴角滑落。

吃喝罢，他们去往马市买了两匹劣马，一起去往泉州。

此时民间良马极少，盖因明朝马政是寄养于民，百姓困苦，如何养的良马，后来马政荒驰，但有良马现市，早被高门富户江湖大豪搜罗。

好在两人都是不愿轻功赶路，马匹优劣倒不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个代步。

一路上晃晃悠悠，林志宁兴致来时，也高声吼上一通《沧海一声笑》。不想令狐冲自从刘正风曲洋那里听过《笑傲江湖》之后，也对音律一道颇感兴趣。

难得听到如此豪迈的歌曲，忍不住开口说道道：“林兄弟唱的曲好生别致，却是大气磅薄的紧，就不知是何人写就，令狐冲闻所未闻。”

林志宁听到，心里微微叹息，面上却不动声色，回道：“怎么，你喜欢啊。我教你啊。”

令狐冲心里欢喜，不多时就学会了，随着林志宁大声唱起来。他为人本就豪迈潇洒，虽然音调也许不如林志宁这个经常出入歌厅的老手，但其中的豪迈气，比起林志宁多有胜出。

两人同行，大口喝酒纵情放歌，林志宁心中的郁结也消解不少。

可惜好景不长，人生不如意事十之**，还没到泉州地界，他们的关系便直转而下。

原来两人一次修整时，听得了一则很不好的消息，一帮胆大的武林人士攻上华山，抢夺剑法武功。

此役中，岳不群修炼辟邪剑法之事败露，受伤逃遁。宁中则身受重伤，内门弟子死伤殆尽，外门弟子也死伤大半，余下的四散而逃。华山山门被毁，正气堂也被来人一把火烧个干净。

若不是风清扬见势不妙，及时出手挡下众人，怕是岳不群宁中则两人也要当场陨落。

听到消息，林志宁暗道：“不好，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这下与令狐冲的交情怕是到头了。”

果然，令狐冲手中筷子掉落地上也不知道，只是一脸悲愤沉痛之色。半晌，才一脸冷色的说道：“林兄，你早料到这般情况，是也不是？这便是你无心与华山为敌？只怪令狐冲瞎了眼，竟然与你为友。”

林志宁看着令狐冲，诚恳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只是一时气愤岳不群算计于我，想给他找个大大的麻烦，我也绝不愿意看到如今的局面。”

“啊……”令狐冲大叫一声，吼道：“不必多说了，拔剑吧，令狐冲不才，也要为我华山讨回公道。”

说罢，执剑也无章法，以剑作刀，砍向林志宁。

林志宁也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先应付过这一段再说。也不再开口解释，凝神应对。

难得一个顺眼的朋友，林志宁不愿伤他，只是以深厚内功沉稳应对。两人追追逃逃，一直打出城外。

令狐冲虽然不知得了什么奇遇，气脉悠长内功有成，但到底修行日短，筋骨内功都不如林志宁许多，便是他最强的剑法也奈何不得林志宁。

只凭着胸中一口悍勇愤懑之气，与林志宁斗了许多招，终于一口气散尽，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地上。

嘴里兀自不肯罢休，连连骂道：“你这贼子，害我华山上下，却来假惺惺结交令狐冲。我若有他日，一定取你人头回去祭奠同门。”

林志宁心中也颇为难受，只不过福祸无门惟人自召，自己招惹的麻烦，其后果也只能自己承担。

事情本就是他挑起的，也无从解释。当下涩声说道：“令狐兄，一切罪过都有林志宁承担。只不过如今华山不稳，风老前辈独木难支，你便回转华山主持大局罢。待你安顿妥当，若是林某人还在世，欢迎你来报仇。”

令狐冲此时哪能听得进去，只大骂道：“少来假惺惺的，令狐冲从此与你恩断义绝。再相见之时，便是不死不休。”

林志宁闻言心情更加沉重，翻身上马，只说一句：“你多保重，”便打马离开了。

第二十五章疯狂杀戮

令狐冲不依不饶，还待起身去追，却筋骨酸软，使不上力道。心知追之不着了，一时间悲从中来，大声哭泣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师父，师娘，小师妹……”

哭泣良久，他收拾心情，身上稍有力气，便跌跌撞撞起身香花山方向行去，却是有心追上林志宁拼个你死我活，但实在放心不下华山。

林志宁一直奔出几十里，才驻马回望。他知道，这段短暂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他从此与华山派再无和解的可能。

许久，他心里烦乱，打马狂奔。直将胯下这匹劣马累的吐血倒地，他空中连翻几个跟斗，也不停顿，发足狂奔。

他本就筋骨强健，更加上内功高深，这下全力奔行起来，速度极快，路上行人纷纷以为是一阵妖风刮过。

路上不吃不喝，只一心埋头狂奔，原本要几日才能到达泉州海边，第二日傍晚，他就到了。

饶是他如今的武学修为，也感觉疲累非常。

然而，仿佛整个世界都不愿看到林志宁太过安逸，他再离海边还有好几里的地方，看见前面冲天大火升起，隐隐还有哭喊之声传来。

等林志宁靠近的时候，一座渔村已经被屠戮殆尽。一帮穿着不似中原，五短身材，面目丑陋，操着听不懂的鬼话，显然是倭寇无疑了。

他们此时正得意洋洋的准备去找寻下一处猎物。没错沿海渔民百姓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猎物。

林志宁此时正是疯狂之际，眼见得如此惨剧，那还能忍得住心中的暴虐，当即冲上前去，要除掉这帮畜生。

一些海商大贾、浙闽大姓为了牟取暴利，不顾朝廷的海禁命令，和番舶夷商相互贩卖货物，他们成群分党，形成海上武装走私集团，有的甚至亡命海外，勾结日本各岛的倭寇，于沿海劫掠。

这些人虽然也有高手，但哪里见过武功高绝之辈，一个照面之下，就被林志宁斩杀多人。

倭寇中不时有人基里哇啦乱说一通，林志宁不通倭语，他也不想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只知道他们统统该死。

倭寇人数众多，而且历经杀戮，猖狂霸道，见到林志宁时，就有人手持倭刀，意欲斩杀林志宁，或许他们只以为是出门在外的渔民归家了罢。

这些人都是积年海盗，恶贯满盈，悍不畏死。

林志宁杀了许多人却激起了他们杀心，哇哇乱叫着冲向林志宁。可惜乱叫并不能弥补两者之间巨大的差距，反而惹得林志宁厌恶，出手更加快速。

不多时，这帮倭寇除了几人早早逃走，一一被林志宁诛杀，那几个逃走的，却是林志宁打算********。

几个剩余的倭寇慌慌张张逃窜，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起的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为他们争取多少时间，自然也不会注意到紧紧缀在他们后面的林志宁。

此地离他们上岸的码头并不远，不多时他们就逃到福船上，一朵斗大焰火冲天而起，显然在召集四下劫掠的倭寇。

林志宁此时却并不着急，他自从别了令狐冲，一路狂奔，之后又出手消灭了一帮畜生，眼下刚好有时间养养精神。

船上的倭寇怒气腾腾，他们往来大明朝鲜，不是大户家族就是落魄士子引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想要招集人马，杀了林志宁，一来出口恶气，再者震慑沿海抗倭义士。却不知道，他们想要除之而后快的人物，现在就在桅杆顶上打坐恢复精神。

大约半个时辰，大队倭寇陆续归来，身上都挂满了抢来的物事，火把绵延，放眼望去，足有两三百人。

嘴里咕噜着一大堆鸟语，似在大声埋怨同伴，还没抢的过瘾，怎的发焰火召集大伙。

人群中有眼尖的，发现了桅杆上的林志宁，顿时鼓噪起来。人人抽出刀剑，指向林志宁。

林志宁休息了这段时间，虽然还觉得疲惫，但已经不妨碍他杀人。看到后面再无来人，心知这伙倭寇约莫都在此处了，当下从桅杆上一跃而下。

不等他们开口，如同虎入羊群，一柄长剑左挥右砍，所过之处，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他早已发现，在这人群中，再精妙的剑法也不如基础剑招来的好使。而且他武功渐高，剑上三尺来长的剑芒切金断玉，锋利非常。

这帮倭寇武功低微，最高者也不过一流水准，平时靠着一腔悍勇，打家劫舍，哪里是林志宁的对手。

转眼间，地上躺下了一地尸体，还活着的倭寇纷纷四散而逃，海上大船也开动了，缓缓离港。

林志宁杀心大炽，哪里还会容许他们逃脱，跳上船，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剑气闪过，那主桅就缓缓倾倒，捡了火把四处放火。

甲板上留守的倭寇先前饮酒作乐，有不少酒水，林志宁打翻酒桶，一时间整条船燃起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