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和以墨?是他们……”这句话就像是在对着边上的人说的,更像是喃喃。
“后生是在万松书院有幸结识了以白和以墨两兄弟。”熊佶斟酌了一下,觉得用“我”有些唐突不敬,用“小的”毕竟是来救人的,若是先把身段放的太低就显得底气不足,若是用“鄙人”就显得过于迂腐,想这武将出身的陆秀夫也不会喜欢这种调调。
“不错,是万松书院。”陆秀夫看向熊佶的目光顿时柔和了两分,“虽然以白和以墨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但更似亲生,我相信他们的眼光。”陆秀夫眸光一闪,手腕一使劲儿玉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着熊佶的面门打来。
“多谢陆大人。”没成想熊佶并不慌张,只是手一伸就用两只手指堪堪地接住了玉佩,以十分轻松的神色又把它挂回了腰间。
这个少年不简单呐,陆秀夫本以为来者不过就是个江湖的术士或者是打着亲戚旗号来打秋风的人,这次还真是要一个惊喜。
“你是哪个官家的孩子?”
“晚辈只是一个孤儿,并无父母。”熊佶低下了头,也许以前曾经有过,不过现在是全没了。
陆秀夫神色一凛,这万松书院向来招收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世家的优秀孩子,这孩子能入得了万松书院靠的不是家室,那就只能说他是极其地优秀了。
虽说自己也经常听那两个侄子说起他们书院有个很了不起的学生,但也终归是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半大的娃能厉害到哪儿去?只是现在他不得不改观了。
“这一次你找上门来所谓何事?”
“国家大事。”
“哦,你年纪不大,只是这口气却是不小,老夫倒要听你说说是什么样的国家大事了!”
“请问陆大人,这京僟卫的营地是否最近有些不寻常?”熊佶用了个委婉的说法。
“你要说什么就直说,老夫最看不得你们文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
熊佶只觉得自己被陆秀夫堵得慌,和这种人交流果然是要很好的“技术”。
“那么晚辈就直说了,这临安城里最近爆发的瘟疫是否已经蔓延到了营地?”熊佶特别咬重了“城里”两个字。因为营地自成一体,和城里实在是有些许区别,现在就要看陆秀夫接不接得上。
陆秀夫的确是耿直,但也不笨,“的确,有几个去过城里的将士也感染了瘟疫,现在已经被我隔离了。凡是出去过的,就算是没染病的也被我关在了另一间屋子里。”
果然是不亏是老将!熊佶心中默默称赞。
“不过你们是如何知道的?”陆秀夫把话锋一转,立刻就针对了熊佶。不过熊佶在他的眼中并没有看到恶意,于是内心打定了主意。
只见熊佶掀了衣摆就直挺挺地跪下,“陆大人,我们发现了这件事有蹊跷,一路调查下去才发现是有人作怪,这人的心思歹毒,他的目的就是要亡我大宋!还请陆大人明察!”
“什么!”听了这话,陆秀夫的身子不禁抖了一下。
“您想啊,这冬日里怎么会突然爆发瘟疫?我们研究过这患者的血液,看起来像是瘟疫的症状其实就是中毒啊!若是这京僟卫营地离着城里还是有点路本不该被传染的,近期您是不是发现那些没出营地的人也有染病的迹象呢?这病初时不显,只是在身体的某处会有青斑,若是在平日里练武的将士们身上更是不打眼,只会以为是淤青,但是不过两日就会发病,这病症就和瘟疫是一样的!”
“你说这是中毒?”陆秀夫一字一顿,他的眼睛也染上了一丝赤红。
“不错,这毒不是其他,正是尸毒,而将士身上的青斑正是尸斑啊!若是有了尸斑不过两日就会发病,三日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就会命丧黄泉。”
“这未死之人身上怎么会有尸斑?”这回说话的是跟在陆秀夫身边的那个管家一样的人物,他的语气就像是嗤笑,更是轻视。
紫苏的眼神直接杀了过去,她这是在警告,不懂就闭嘴。
而此时的陆秀夫则陷入了沉思,眉头紧紧地皱着。
“妇道人家就该守在内院,这抛头露面的也不怕人笑。”那个管家模样的人被紫苏瞪了一眼之后很是不平,于是反唇相讥。
“大人自然是不会笑的,会笑的恐怕只有小人。”紫苏轻飘飘的一句话扔下,却是要把那人气个仰倒。
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吵架?陆秀夫感到很不悦,正想出言训斥的时候只听“噗通”一声。
第一七八章 取信于人 攻心之计 上
第一七八章 取信于人 攻克难关 上
发出这声响的不是别人,正是本来守门口的邹招远,不过他可不是发病倒下的,此时他正直直地跪在地上。
刹那间,整个书房静悄悄地,扔根绣针在地上都听得见。
“招远,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地跪下这是为何?”陆秀夫的言语中是掩不去的关切。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这跪在下边的邹招远更是哭了出来。
这下子轮到陆秀夫吃惊了,“……你哭什么呀?”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大老爷们哭起来更是有一种十分别扭甚至瘆人的感觉。
只听见跪在下边的邹招远断断续续地说,“自从将军在十年前救了我们兄弟俩,我们兄弟就决定到死跟随将军,只是……只是……现在我哥哥他已经不行了啊!”说完他就像是积攒多时的情绪找到了发泄口,更是汹涌,“哥哥他……他有了病还不肯停下,我分明看见他的背上有青斑的,现在他把营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就自己一人锁在里边了……”
“哎!真是愚不可及!”听到这里陆秀夫真的是气急了,啐了一口,指着邹招远就骂道,“老子当年把你们救回来不是让你们去送死的,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疆场上为国效力,现在这样还有理了是吧你!怎么早不来和我说!”
看着陆秀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应该是很珍惜这里每一个将士的吧。
是个好将军。
“是……是哥哥,他说不想让将军为他操心,这两日将军已经被琐事忙昏了,他不许我再添乱了……”看到发飙的陆秀夫邹招远立马就软了下来。
“我呸,你现在说有没有添乱!”只见陆秀夫一副气急了的模样,背着手在身后就开始在书房中踱步,时不时还转过头来说邹招远两句,真是臊得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陆将军和地上跪的那小将的样子,熊佶还是决定不要搅和进来。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至于自己只要负责说,让他们相信,紫苏则是负责治病,用事实证明。
“那你说说,现在招信到底怎么样了。”陆秀夫的眉峰皱起,脸黑的和关公一样,看起来十分得可怖。
“现……现在已经发病两日了……”
刚好陆秀夫这时走到了椅子边上,就一屁股颓然地坐在了上边,感觉魂不守舍 。他的指间捏着眉心,但总是纾解不开。
“都是三日,三日必死……”陆秀夫眼中的光亮似乎也要消失了。
不错,这个“瘟疫”凶险之处就是在这。潜伏时期是没有任何可以被察觉的迹象,而爆发和死亡就是同时的。现在在这聚集了大宋最好医者的御医院也没想出个具体的办法来,也就是说得了这个病在现在看来就是必死无疑的。
“虽然我不及哥哥的能干,但是哥哥叫我一定要誓死追随将军!”说罢,邹招远就一个劲儿地磕起头来。
陆秀夫只是闭目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右手微微地挥了挥,“让我静静。”他的嗓音一下子就苍老了很多。
“只怕陆将军再静静,这营地里送走的就不只是几条人命了。”紫苏的语气不善。
这陆秀夫戎马大半生,就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人,他最厌恶的就是人家对他不敬,顿时他看着紫苏的眼神就不善起来。那个在后边的管家更是把鼻孔翘到了天上。
熊佶看着气氛有些尴尬,就顺着杆子往下爬,就接下了话头,“陆将军,您也知道这高人总是有一些怪癖和坏脾气的,还请大人有大量多担待些。”
这句话可是一顶大帽子扣在了陆秀夫的头上,再者也暗指了紫苏的身份不一般。
熊佶说完这话的时候内心暗叹一口气,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是个拉皮条的了?
陆秀夫这才发现本来应该谈论的是如何解决这件事,后来自己就被一个副将的安危给带走了思绪,但他还是个懂大局的人,于是干咳了两声就把话题扯了回来,“那你们有什么解决办法?”
“后生不才,自己不能解决就找了帮手。”熊佶递了个眼色给紫苏。
紫苏也算是机灵,于是上前一步,“我可以解开这毒。”
“这明明是……”
还没等那个管家说完陆秀夫就豁地站了起来,“你是说你可以治?”
“当然。”紫苏双手一摊,“你们也该试过了很多法子,可惜完全没有对症下药,这明明就是毒,偏偏说是病,能好起来才怪,而且你们那方子也有问题,蚕蛹可是随便用的?它可是能把毒性激发三倍呢,这就是为什么外边的病人能活十天你们这儿就只有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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