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弟,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对别人提及的隐秘,只要这隐秘不会危害到他人,别人也无权过分探究。”武敦儒缓缓道。
杨过陡然听道武敦儒这新奇的观点,虽然神色一愣,却忍不住点头表示赞同。武敦儒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杨兄弟有什么打算,要去做什么事情。我也不想干涉你的任何行动。我只是有些话要和你说道说道,不知道杨兄弟有没有兴趣听一下?”其实不管杨过是否同意,武敦儒都会直言不讳。武敦儒这一问,只是为了表示尊重,像杨过这种心有傲气,全身傲骨的人更希望得到别人的尊重。只要你给予了他足够的尊重,他就会更容易接受你的观点。
杨过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头示意武敦儒继续说下去,武敦儒见状再次开口:“想必不用我说杨兄弟也能感受得到,我师父对你的情义有多深,他对你的关心丝毫不比对自家女儿的差一分一毫。师母是个聪明的奇女子,但她更是一个深爱丈夫超过一切的痴情女子。相信你也发现了,自从你之前因为师傅重伤而痛苦不已以后,师母对你的态度更加和善,因为在她的心里只要你对得起师父对你的好,师母就会认可你。”
杨过也回想起这期间的种种情况,深以为然的点头道:“不错!刚开始郭伯母对我怜爱中有着一丝疏远与戒备,自从郭伯伯受伤之后,她却再没有了戒备之意,关爱更甚。”
“既然杨兄弟也知道各中情由,那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自从知道你的消息,费尽周折找到你之后,我们大家对你也还算不错吧?”见杨过点头,武敦儒继续道,“现在师父、师母双双闭关疗伤,家父全力守护在外顾不上其他,家母则临时负责照顾我们,如果杨兄弟不辞而别,一走了之,那家母会如何焦急为难想必你也能猜到一二。即使我们不让师父、师母受打扰有什么差错不告诉他们,也必定四处寻找,弄得鸡飞狗跳。如果你一去不回,待师父、师母疗伤结束出关以后,更会不遗余力的寻找你的下落,到时师父会多么伤心劳神可想而知,家母会也会心中愧疚难安。不知杨兄弟以为如何?”
“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只是我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处理。”杨过听完武敦儒的一番分析,虽然也觉得有道理,心中为自己的行为有些愧疚,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初衷。
如果是别人有可能会质问,你个小孩子会有什么非办不可的事情,这样的话前边的一番言论刚刚起到一些效果就可能立刻失去应有的作用。武敦儒自然不会犯这些低级失误,他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只是因为师父对你很上心,所以出于为师分忧的初衷,我一直很关心你是否在这里呆的舒心,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等等情况,所以对你的关注就多了几分。白天的时侯就发现你神不守舍,似乎有什么事情放不下,夜里又辗转反侧睡不着,我就知道你有些不对劲,但看你的神色也知道你不会害了大家,就一直没有声张。直到刚才见到你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犹豫之后似有要离去的决断,才出言与你商谈。”武敦儒变相的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发现杨过的问题,以免他会误以为自己别有用心。
杨过一听也觉得很是合理,武敦儒继续道:“但是你要知道同样的事情不一样的处理方法,会有截然相反的效果。不是吗?别的不说就比如现在的情况,同样是想将你留下来,如果我大肆声张,弄得人尽皆知,虽然也能将你留下来,但是我觉得那样是好心办了坏事,你心里一定会不服、不满,本来还有些许的不舍,也肯定会变成会怨恨,更会找机会逃离此地。但是像现在这样,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不论你最后作何选择,结果都比前一种情况要好。”
“杨过受教了!”杨过起身郑重的对武敦儒抱拳深深施了一礼,从小到大没有人像这样给他讲过道理、分析情况,母亲在世时只会讲些大道理,却不会分析的如此头头是道,母亲走后除了冷言冷语、欺凌侮辱,更是没有人会对他说这些,他所有的为人处事的方式,都是自己摸索尝试着来过,所以他对武敦儒如此郑重、耐心的给他讲道理很是感动,他也惊讶于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一两岁的孩子居然能懂得这么多,心里对武敦儒佩服不已。武敦儒连忙闪身避过,扶着杨过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聪明的人就在于善于学习,杨过更是个能够举一反三的灵秀的人物,武敦儒的一番说教,对杨过的影响其实远大于他自己的预测,使得杨过的思想形成了很大程度的转变……
“杨兄弟不必客气,我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你却很合我的脾气,我是真心想与你成为至交好友,而且我们也有着共同关心,也同样爱护我们的人——我的师父、你的郭伯伯。所以才会大费口舌、啰啰嗦嗦和你说这么多。”
“和敦儒兄弟相识是我的荣幸,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很高兴呢!”杨过笑道,“既然敦儒兄弟如此坦诚,那我也不瞒你说。我有不得已的原因必须尽快离开一趟,但是考虑兄弟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我会等天亮后与令慈说明情况。并且保证不论如何都会在郭伯伯、郭伯母出关前赶回来,即使我另有决定也一定会和郭伯伯明言,不会叫他担心的,也不会让令慈为难!”
...
第三十六章寻欧阳锋
“好的!杨兄弟我相信你,到时候我会帮杨兄弟说项的。”武敦儒说罢难得调皮的对着杨过眨了眨眼。
杨过见状不禁失笑,没想到一直以来一本正经的武敦儒还有这样的一面,也只有这时候才觉得他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那我们就不要兄弟长,兄弟短得了显得有些生疏,你直接喊我做杨过,我就叫你敦儒怎么样?”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杨过。”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一番畅聊之后,抬头一看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两人心情颇好,也毫无睡意。正在这时武修文也醒来了,看见哥哥和杨过突然间成了熟络的好朋友,虽然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新的一天在虫鸣鸟叫间到来,在武三娘的招呼下众人用过了早饭,武三娘又为闭关疗伤的众人送去简单地饭菜。武敦儒、武修文和几个孩子一起进行着晨练,武家兄弟自不必说练得特别认真,陆无双因为身负深仇大恨,心底里也憋着一股狠劲儿,练功也特别卖力。郭芙虽然比以前强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惰性难改,坚持了一会儿之后就直喊累,跑到一旁自顾自的玩耍起来。杨过把自己仅会的不多东西翻来覆去练了几遍也觉得有些无趣,就跟着跑步热身结束的武家兄弟练习基础拳法。要说杨过也真是名不虚传的聪明,只是照着武敦儒的样子学了一遍就已经记了个大概,第二遍下来已经显得纯熟了不少,看得武家兄弟咋舌不已。
这一练就是一个时辰,武三娘哄着百无聊赖的郭芙在一旁观看。见众人好不容易算是练完了,郭芙一阵欢呼,武三娘给众小又是倒凉茶,又是递汗巾忙的不亦乐乎。
过了片刻郭芙吵着要和众人一起做游戏,武敦儒见杨过几次欲言又止要和母亲说什么,安抚郭芙道:“你还是再歇一会儿吧!免得一会儿,刚刚开始就又喊累。正好你杨过哥哥有话和我母亲说,我们等他们说完了话就玩好不好!”
郭芙看了一眼杨过,小脸微微一红,却又不知怎么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再说话。杨过见武敦儒已经把话挑明了也就不再纠结,深吸了一口气对武三娘道:“武伯母,小侄有件要事去处理,想暂时告辞出去几天,在郭伯伯、郭伯母出关前一定回来。”
“这……你自己出去不太好吧,万一有什么事情……,要不然等上几天,或者让丐帮弟子代劳怎么样?”武三娘为难道。
“武伯母,想必等郭伯伯、郭伯母出关后我们就要离开此地了,我只是想去母亲坟前祭奠一番,和她道个别……”杨过把早就想好的理由讲了出来。
武三娘一听也没话好说,杨过早年丧母,如今要和郭大侠回桃花岛去,临走前去母亲坟前祭奠道别也是人之常情,恐怕他是不想有别人在旁,才要自己趁着郭大侠、黄帮主他们闭关的时候自己前去,可是他一个小孩子自己出去……
“母亲,不用担心的,杨兄弟在嘉兴城呆了这么几年了,对着周边的情况肯定比我们还要熟悉得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武敦儒上前帮忙劝说。
武修文见哥哥这么说,知道事出有因,仔细一想也猜出个大概,再想起早上起床时所见立马心领神会,也就配合着抱着母亲的胳膊低声耳语道:“母亲,你看杨过哥哥多可怜,好像昨天夜里还没怎么睡好,肯定是想他的母亲了,就像我偷偷躲在被窝里哭鼻子,也不想被别人知道的,虽然每次都被哥哥告诉你们!您就同意了吧!”
武三娘闻言想了一下就点头同意道:“好吧!那你就去吧,不过你路上小心,拜过了你母亲就立刻回来,不要让我们担心。我去给你拿些干粮路上吃。”说罢武三娘转身进厨房给杨过收拾干粮等路上所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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