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道格是只猫 (南亭十七尺)

“纳兰，你先等一下……我找老头子单独有点事。”

这样说着，我径直上楼。

走上楼梯，我视线一转，果不其然，只见在二楼的沙发上，两名身材婀娜，表情娇媚的半裸女子，正半跪在沙发上轻轻扭动着她们柔若无骨的躯体，而老头子则左拥右抱地坐在中间，双眼微咪，一副享受的样子。

“咳咳！”

皱了皱眉头，我大步上前，将视线转到一边，用力地咳了一声。

“啥！？”

老头子一听到侧面传来的声音，顿时像是触电了一样，立马翻身从沙发上站起，顾不上两名女子脸上不悦的表情，双眼瞪圆了看着我。

“臭……臭小子，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都干完了吗？”

老油条就是老油条，一句话不仅试图转移话题，还把话题转到了我的身上。

不过，对于这幅情景我可是见怪不怪了。

“切……老头子，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倒还是恶习不改啊？我可是早就提醒过你，和这些蛇妖打交道，小心那天被榨干了都不知道。”

冷哼一声，我瞥了一眼正缩回到沙发上的两名女子，尖尖的耳朵，脸颊上依稀可见的鳞片以及极细的瞳孔，都暴露了她们的身份。

老头子顿时尴尬，老脸发红向后转去，冲着两名蛇妖女子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收拾了下衣服，悻悻地离开了，临走还不满地瞥了我一眼。

“嘛……这个，你也知道的，为师我都一把年纪了，独居多年，时不时地有些空虚寂寞，还是可以理解的。哈哈……”

看对方离开了，老头子顿时一脸讪笑地冲着我解释起来。

我一阵无语：为老不尊也就算了……为什么我家这师父还这么猥琐啊……

……

“算了，老头子，这些事情先放一放，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一面这样说着，我走到窗边，从二楼招呼了一下纳兰雨洛，让她上来。

“哦？什么事情？先坐下说吧。”

一般没有什么正事的话，我是很少到老头子这边来的，嫌麻烦是一方面，主要是担心捉奸在床……什么的。

老头子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一看到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坐回了沙发上。

……

在纳兰雨洛上来之后，我便当着她的面，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尽可能详细地讲了一遍，顺便也说了我无法探知到对方气息的事。

老头子至少在这青木山上生活了八百年，除了几个不知名的老家伙，他的辈分是最大的，要是说山上有什么妖怪是他不知道的的话，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

“啃食树苗的妖怪？而且你还感应不到气息……”

听完我的讲述，老头子顿时皱起了眉头，眼神垂下，一脸沉思。

说真的，他的这种反应是我没有想到的，按照这老家伙的性子，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会不以为然地发笑，说不定还会怀疑这是我们为了偷懒的借口呢。

“老头子？你有什么眉头吗？”

有些等不及，我先上前靠近，开口问道。

“这个……只是一个猜测。”

想了想，老头子摇摇头，“说真的，虽然说会啃树根的妖怪不少，但是其中应该没有能逃过你的探查的……”

眉头依旧紧皱，老头子继续说道：“其实，青木山上最近发生的怪事不少，而且赤焱山上也出了不少闻所未闻的事情，所以我们才会让那边那小丫头也跟着回来。”

“赤焱山？”

我一阵疑惑，“赤焱山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那里有些凶险，但是有反犬一族控制着，根本没有什么威胁的吧？”

和青木山猫妖主持，各种妖怪杂居的景象不同，由于赤焱山特殊的环境，其中九成以上的妖怪都是反犬，其余的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草野妖怪，根本不会对反犬造成什么威胁，也就是说反犬一族是占据绝对的统治地位的。

能让强大的反犬一族产生紧迫感，甚至把在外修行的弟子叫回去的变故，不能不引起我的注意。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太婆的脾气，先不说是不是和我……关于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和外人说？”

一听到我的问题，老头子顿时就一副愤愤的样子，胡子都险些飘起来。

“呃……果然汤婆婆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怎么变呐……”

我顿时哭笑不得，作为反犬村村长的汤婆婆，因为年轻时的一些恩怨，貌似和老头子一直都是一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

要不是由于赤焱山的环境恶劣，导致反犬必须定期向青木山的猫妖们交换一些物资，汤婆婆宁可一辈子都不见老头子的面也说不定。

……

一阵感慨之后，我接着向老头子问道：“那么，先不说赤焱山的事情，关于青木山这边的问题，老头子你有眉目了吗？”

听到我的话，老头子先是一皱眉，接着又舒展开来。

“这个，虽然我也不能保证，但是八成是一种叫作【啮鼠】的妖怪。”

这样说着，老头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书架旁边，在最上层的格子里翻了半天，一本带着厚厚灰尘的古书被找了出来。

第210章赤眼鼠王

“啮鼠？那是什么？”

听到了以前闻所未闻的名字，我不禁接着问道。

“是一种我们以为已经被消灭干净了的妖怪……没想到会再次出现在这里。”

老头子头也不抬地说道，手上则不断地翻着那本古书。

“啊，在这里！”

突然，他眼睛一亮，用力掸了掸书页上的灰尘，将那本书翻开放在我面前。

纳兰雨洛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好奇地站在我旁边看着。

“很久以前就被消灭干净了？为什么？这是种很危险的妖怪吗？很强吗？”

我这么说着，冲着老头子翻开的书页上看去。

“并不是什么太强的妖怪，甚至可以说……其实很弱。”

老头子的目光显得遥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但是，却极其危险。”

他接着说道。

“危险？既然不强？为什么还会危险？”

我看着书上的图片，上面的那种妖怪看上去和普通的眼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多出了两只如同锹形虫大颚一般的螯爪，看上去张牙舞爪的样子。

“数量。”

老头子简洁明了地说道，“这种怪物一旦出现，便不会是独个存在，它们的出现就如同蝗灾一般，漫山遍野，甚至可以遮蔽天空，阻挡日月。”

“这样吗……”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我注意到老头子这次不是用“妖怪”，而是用“怪物”来称呼对方。

一字之差，千里之别。

“而最重要的是，它们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灵智，甚至连最简单的野兽都不如，它们就像是冰冷的傀儡和机械一般，不眠不休，不会对外界的任何事情产生反应。它们只会做一件事情，似乎这件事情就是它们存在的意义一般……”

老头子继续说着，语气中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则是有些紧张，“什么事情？”

老头子将放远的目光收回，重新看向我，眼神严肃。

“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希望能忘记那种场景……”

“它们侵蚀……它们会啃噬，吃光它们所遇到的一切……”

“啮鼠铺天盖地而来，黑色的洪流如同乌云一般缓缓地靠近，在那洪流之中，无论是树木，岩石，房屋，还是各种原本强横无比的妖怪……全部都被它们所吞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老头子的目光越来越远，已经完全沉溺于回忆之中，只见他双眼发直地说道：“当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我甚至还没有现在的你年龄大……”

……

“嘶——”

听着老头子的描述，我和纳兰雨洛都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我们都没有亲眼见过啮鼠来袭的场景，但是对于蝗灾，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如果把体型渺小的蝗虫换成是甚至还要比鼹鼠大上一圈的啮鼠……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正如同蝗灾一样，当啮鼠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它便不再是简单的生物威胁，而是成了一种天灾。

而天灾……是我们无法对抗的。

突然之间，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

但是……

在一阵沉默过后，我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开口，“但是，老头子，你之前说过，最后啮鼠不还是被消灭了吗？这样看来，也一定有克制它们的办法吧？”

“这倒是没错。”

老头子点点头，“虽然当时我还年轻，但是根据记载，由于啮鼠们本身的灵智极低，所以它们是没有思考能力的。因此，每一群啮鼠，其实都是由一只‘赤眼鼠王’来控制着的。”

“赤眼鼠王？也就是啮鼠们的首领是吧？”

“没错。”

老头子一点头，“虽然在鼠王的控制下，啮鼠们像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但是一旦鼠王死亡，胆小的啮鼠们便会立刻四散而逃，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在一千年前，我们就是利用这一点，进行针对鼠王的斩首战术，成功退治了鼠灾，保住了青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