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哭笑不得,心说这本书来历之奇,倒是有些不好解释,可是听他说有两个漏洞,不禁问道:“什么漏洞?”
齐若彬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水杯放在远处,回头轻轻用食指捻了一下书页,放在鼻端一闻。叹道:“这几册书的这种纸张,还是安徽黟县、歙县一带所产的凝光纸,造纸所用的木料,是上百年树龄的青檀木。纸质光润洁白,易于保存,经久不脆。不会褪色,故有‘纸寿千年’之誉。就是咱们现在常说的宣纸的前身。”
“还有这墨水,用的是徽州素墨。这种墨属于松烟墨,用的确是西伯利亚和东北产的冷杉松所造,加上白芷、独活、檀香、细辛等物混合,这种墨墨分物色,挥洒自如,一如点漆,可谓万载存真,墨中精品。”
齐御风越听脑袋越大,不禁问道:“这什么意思?
齐若彬笑道:“这凝光纸在隋唐的时候,就价值千金,往往皇帝赏赐文人,也不过就赏几刀纸罢了。”
“而且这造纸技术,早已失传几百年了,就算勉强用相似的材料造出来,也比金箔还贵;而徽州素墨所用的树木,现在也都是珍稀植物,变成活化石了。”
“咱们修缮讲究个‘修旧如旧’,可是这种苛求珍料、穷奢极侈的修法,没个上百万怎么能下来,这骗子也太专业,太有钱了罢。”
“如果不是修补的时间太短,谁还能看出其中破绽?“
齐御风一笑,心说任盈盈雄踞一方,属下数万,黑木崖上的财产,如山海之大不可比拟,这种事倒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那第二个漏洞是什么?”
齐若彬冷哼一声,脸上浮现古怪之色,他小心翻开一页,看着两页之中的夹缝,念道:“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己已动。劲似宽而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
“这不当人是傻子呢么?稍微有点见识的,谁还看不出来这是《九阳真经》里的文字?你字体仿王羲之写的再惟妙惟肖,却写个‘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谁还能把你这当宝贝?”
“你捏了个瓷器,釉色再圆润,气度再不凡,可造型确是个奥特曼,电视机,还有人能把他当文物么?”
“这本书,不是骗子忽悠傻子的,就是有人闲的太无聊了,唉,这种人,有这样的技术和财力,怎么不做点好事……”
齐御风略一沉凝,心道:“看来除了年代除了差错,这四册书应该就是真品。”
当即他抬头问道:“二伯,那这书还能不能修?”
齐若彬正沉吟不语,听到这一句,不由得奇怪的看着齐御风,目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瞪大了双眼问道:“做旧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致了吧,还修它干嘛?”
“我有用啊。”
齐若彬略一沉吟,摇头道:“这几本书虽然是恶搞伪造的,但这修补的手艺可以说是出神入化,十分难得,这其中好几门手艺和材料,现在可以说基本失传了,要是再修下去,反倒失却了本来的韵味,所以说这四册《楞伽经》,虽然是假的,却也是意义非凡,让这个书就这样好好待着吧……”
“那我得看呐……”齐御风一听二伯不修,当即着急起来。
“看,什么意思?”
”就是上面的字能不能补上啊?”
“就这个……”齐若彬眼中露出吃惊的表情,“你这不是当文物修复?”
“我要文物干什么啊,我就是想让它每个字都还原了就行。”
“嗨,那还不简单。”齐若彬不屑道:“书页拆开,拿专用的扫描仪一扫,通过质子激发x荧光法测定碳、石墨等微量元素的含量,然后将扫描结果存入电脑,通过系统的规律性分析自动补全,一个字都不带错的,五分钟完事!”
“这么简单?”齐御风听到这话,不禁一呆。
“可不就这么简单,要是你这书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修补,一两年也修补不完,可是处理掩盖缺失的字迹,那根本算不上技术活,找个古籍研究所的学生就能办成,还用得着你二伯我?呵呵。”
“太好了,二伯,你帮我修了呗,我就上面的字就行。”齐御风急忙凑到他身边,笑嘻嘻搂着他脖子笑道。
“这破书有啥修头,浪费电费,”齐若彬假装为难了他一下,可是看看身边曲非烟也眼神闪闪发光,看着自己,又不好意思道:“看在非非的面子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次。”
“谢谢二伯,谢谢二伯。”齐御风笑嘻嘻道。
“得,时候也不早了,那我俩先回去了。”齐若彬与齐御风商议完毕,便站起了身。他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叶青确是滴酒未粘,所以开车回家,也没有问题。
齐御风把玉匣给他,又叮嘱了一句:“里面内容可别泄露出去啊。”
“你还真当这是《九阳真经》啊?”齐若彬哭笑不得,“行,过年也没多少事,等到明后天,我就把原本和复印件你送来。”
齐家老大和老四一家将齐若彬送到门外,招了招手,便看着他们驱车离开,齐御风和曲非烟想到《九阳真经》修复有望,心中都十分欣喜。
一行人回到屋中,谈兴不减,又在客厅中聚集闲谈,陈淑艾和曲非烟忙着做饭,累了一天,便先行回到房中休息。
齐若峰、齐若成、齐御风三人东扯西扯,唠了半天,正要睡觉之际,突然听得尖利的电话声响起,齐若成随手一按免提,便大声笑道:“弟妹,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才到家啊?”
电话里却传来叶青颤抖惊惶的声音:“老四,若彬他出事了。现在半死不活的,你快来救救他……”
齐若成凛然一惊,拿起电话问道:“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东三环路口这里,我们车轮胎被扎了,一个人上来就打,若彬现在浑身都是血,昏迷不醒。”
齐若峰猛然从沙发上站起,面色严肃道:“走,去看看。”
齐御风也立刻精神一震,起身道:“好!”
齐若峰扫他一眼,严厉道:“小孩子在家呆着,添什么乱!”
未等齐御风回答,突然屋中走出一人,手持两把长剑,凌空一掷,递给了齐御风,口中叫道:“剑!”
齐若峰抬头一看,却是曲非烟这个丫头,在片刻之间,便已经收拾打扮停当,走了出来,当即他不由得一呆:“那里来的剑?”
齐御风将长白剑抽出半尺,顿时清光闪耀。满室皆辉,他思忖片刻,摇头道:“用不着剑,我们走!”
曲非烟点了点头,将玄金剑扔在地上,两人打开阳台窗户,飘然而下,继而连环跳跃,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齐若峰目瞪口呆,看向自己的弟弟:“小风……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ps:思路有点跟不上,想写的没写出来,先更着,明天再改吧,余下的字数,明天补上。
第20章极速奔跑
齐若峰眼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嘴巴长得大大,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有惊喜,有狂热,有惊讶,有不敢相信:“这是……轻功?”
齐若成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运动鞋,抬脚换上,面色平静道:“不错,小风……他现在能打的很,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去年五月份我还跟他过招,怎么……”齐若峰嘴里嘀咕着,两人快步下楼,开车出了院门。
齐御风在这个城市居住了十七八年,叶青所说的位置,他也曾去过,记得是市郊的一处破破烂烂的平房区,后来被划入了开发区的范围。
他与曲非烟飞身下楼之后,辨明方位,便不顾道路崎岖,展开轻功,一路纵高窜低,如追风逐月,急驰而去。
此时虽是午夜时分,郊外已经漆黑一团,但两人内功深厚,眼神敏锐,除了绕过高楼大厦,几乎就是一路沿着直线前往,二人踏在屋脊树梢,毫无半点声息,而且奔行如电,纵是一般车辆也追之不上。
跑了足有半个小时,曲非烟抬眼看看月亮,此时已接近子时,便轻声问道:“还有多少路程?”
齐御风略微停步,喘了一口气,抬眼看了一眼道路旁边的路牌:“快了,还有十里。”
曲非烟按照现代时间算了算,两人又得跑出七八分钟,才终于接近了叶青所说的位置。
齐御风抬眼看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却不禁一呆,这一带他小时候倒也曾经来过。但时过境迁,变化居然如此之大。原来的平房全然不见,此时大地上平平整整。偶尔有墙壁耸立之处,也是断壁残垣,犹如鬼子进村了一般。
而在路口的一个拐角,此时却耸立着几座钢筋水泥的大楼,在夜色中凛然矗立,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建设显然尚未完成便已经停工,在漆黑的夜色之中,阴沉沉的吓人。
他来到十字路口。见四下空旷,除了那几栋烂尾楼,四下俱是野草,破砖碎石,拆迁下来的各种痕迹,唯独却不见汽车的踪迹,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给叶青再打过去,那边果不其然……已经关机了。
齐御风心中狂跳。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四下望去,见前面路口一处亮晶晶似乎泛着微光,当即冲了过去。低头一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