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乌云推开,淡淡的月光从云中斜shè下来,在她脸上朦朦胧胧地铺了一层银光,更显得她秀sè照人,犹如明珠美玉般纯净无瑕。
不由得都微微有些感慨。
仪琳见众人都不说话,有的双眼直勾勾的看她,有的低头若有所思,便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一时不禁手足无措,不知道放在那里才好。
过了半晌,定逸轻咳一声,口中说道:“仪琳,令狐冲已任一派掌门,你不可没大没小,再叫什么令狐大哥,即使背后称呼,也应当叫令狐掌门或者令狐师兄才是。”她对门下弟子一向严厉,唯独这个仪琳却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
仪琳涨着个红脸,轻抿着嘴唇,点点头小声道了声:“是。”
定逸见她窘迫,忙解围道:“这也是个好主意,你便把那包生石灰取出来,咱们一会儿随机应变罢。”
齐御风也点头笑道:“生石灰、芥末油、电棍,有此几大神器,我一个人下去便足以扫荡群魔了。”
定逸嗔他一眼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下山?我现在行动不便,使不得力,仪清、仪和,你们俩陪它下山。”
齐御风道:“这石梁太窄,我一人过去足矣,如果不成,退回来时候还灵便些。”
定逸双目瞪着他问道:“你一个人怎么退敌?”
齐御风一笑,便把心中所想说了一遍。
定逸听闻,想了一想,叹息一声道:“如此千万小心,一旦不成,赶紧给我滚回来。”
齐御风倒是第一次听到关心话还能这么说,当下不由得一笑。
他一身外挂收拾停当,背负玄金剑,左手芥末油,右手生石灰,怀里还揣着一柄电棍,当下便yù转身下山。
一回头,却见到一边曲非烟已经在下山路口走了好几步,正回头十分不耐烦的等着他。
他不由得莫名其妙道:“你干嘛?你不是也要下山吧?”
曲非皱着眉头道:“我愿意,你管的着么?”说罢对定逸师太陪个笑脸道:“师太,这小子做事一向毛毛躁躁,我得在后面盯着他。”
定逸师太弄不清这两人关系,而曲非烟又不是本派弟子,当下不好说什么,只能迟疑的看着这二人,她知这小姑娘武功不在齐御风之下,在这一群人中,除了自己,便属她轻功最为高明,是以也不太过于担心。
齐御风见曲非烟跟来,不由得急道:“你回去,我都说啦,你救过我一命,这次轮到我救你了。”
曲非烟闻言登时柳眉倒竖,口中嗔道:“少废话,什么时候轮到你管起我来了?”接着脸sè转和,神神秘秘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齐御风见她脸sè诡异,不由得迈步凑了过去。
曲非烟领着他又走了几步,远离恒山派的人,小声说道:“我觉得依琳姐姐比以前瘦多啦,她要是不嫁给那个令狐冲,只怕活不长了。”
齐御风道:“你可知咱们在绩溪县外碰到的那个和尚是谁?”
曲非烟疑惑道:”那是谁?”
齐御风呵呵笑道:“那便是仪琳姊姊的父亲,他就是想抓令狐冲跟他女儿成亲的。”
曲非烟闻言登时目瞪口呆,迟疑道:“和尚生了女儿便要当尼姑么?”
齐御风得意笑道:“不知道了吧。”
曲非烟摇了摇头。不信道:“你尽胡扯,仪琳姐姐才没有那样的爹呢。”
齐御风也一仰头道:“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曲非烟低声道:“依琳姐姐好可怜啊,三年之前,她就曾照顾过我,她那么善良,一定不能死在这里,咱们一定要救她们出去。”
齐御风见她面sè坚定,不由的皱眉道:“有我一个就够啦,你还是回去吧。”
曲非烟坚决的摇摇头道:“你这人丢三落四,我可不放心。”
齐御风道:”山人已有妙计,你就等着好罢。”
曲非烟白他一眼道:“要不是有我,你早被丐帮那几本傻蛋骗得杀掉了,不对,是早就被那个青海一枭和塞北明驼木高峰联手杀掉了。你这种人武功再高,也是白费。”
齐御风摇头道:“要不是有你,我才不会找到林平之那小子呢,哪有后面的事。”
曲非烟登时双目一瞪,道:“怎么?后悔啦,你不是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小药丸么?吃后悔药去哇!”
齐御风笑道:“后悔也晚啦,你且乖乖在这里等着,待本将军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曲非烟伸舌头啐道:“是被杀个片甲不留罢,要是你死了,我才不会想依琳姐姐一样难过。”
话说到此,她突然觉得似乎说错了什么,当下红着脸便住口不言。
齐御风一心思索破敌之道,浑不在意她说些什么,当下笑道:“你放心罢,别东想西想的,你看他们一旦大乱,就立刻杀过来。”
曲非烟心下惴惴不安,却也奈何他不得,只能点点头和他依依惜别。
当下齐御风意气风发、豪情满怀,大踏步顺着山梁向山下走去,未走出几十步,他突然觉得手指微凉,似乎有针芒大小的水滴落下。
停步抬头向天空望去,只见细碎如雨芒从无际的天空中落下,无声无息。
当下他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这还有月亮呢,怎么还下雨了,这不科学……不行,我得回去一趟。”
第37第退敌
齐御风在山巅再一次整装完毕,深呼一口气,带着众人的期望,雄纠纠,气昂昂,踏着雨后微润的土地跨过山梁,一路来到山下。
那些人正在山下将这个唯一的通路齐齐封锁,有几个眼睛锐利的,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从山上下来,不由得大声喝道:“干什么的?”
与此同时,几件暗器也齐齐向他身上招呼而来。
齐御风急忙一闪身,躲过来袭的暗器,高声叫道:“在下与恒山派毫无瓜葛,无意得罪两位帮主,现下愿意献上家传宝剑,求两位帮主放我一条生路。”
他这一喊,当时山下有人一摆手,那些人手中捏着的暗器,便都停住不发。
齐御风又试探着走了几步,渐渐山下众人便已看见这下山之人,正是先前那剑术卓绝的少年。
耳听他要显出宝剑,众人心中不由得都有些怀疑踌躇。
他这长剑金芒闪耀,寒芒吞吐,那些人适才都曾经看见,端的是一柄宝剑。
齐御风站在上山的石梁旁边,便停住脚步,等着回话。
过了半晌,那边有人冷冷道:“等天sè大亮,我们调集弩箭上来,你的什么宝刀宝剑,还不是都我们的。”
这一言既出,身边便有人帮腔道:“是是是,小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罢。”
齐御风又向前磨蹭了几步,慢慢走到那一干人三丈之远的地方,渐渐能看清对面人的身影,便缓缓说道:“在下另有至宝送上,别无他求,只求两位帮主言而有信,放我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林某情愿将这家传剑法的秘籍撕得稀烂,令这门绝学从此湮灭人间!”
那人闻听,陡然一惊道:“你姓林?可是福建福威镖局的林家。”
齐御风学着林平之的福建口音回答道:“正系。”
那人沉吟片刻,与左右之人目光相互交换了一下,对着齐御风说道:“你慢慢走过来,不可耍什么花样。”
齐御风此时距离那些人已不到三丈之远,看清那与他对话之人虽然现在已摘下面具,但还是先前与他相搏的黑衣蒙面之人,那两个什么白蛟帮、海沙帮的帮主都领着属下帮众站在后面,丝毫没有说话的权力。
当下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慢慢向前走去,距离那些人十几步之遥时,便停驻脚步,抬手持着书册,让那些人观看。
那几名黑衣人借着月光看见封面上“辟邪剑谱”四个字,登时神sè便有些激动兴奋,便是连呼吸都略微粗重了些,那为首一人当即伸手道:“快、快给我!”语气之中,已有些颤抖之意。
齐御风正sè道:“只要诸位让开一条道路,容我下山,这《辟邪剑谱》自然就属于诸位英雄,诸位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林某万不敢言而无信。”
那黑衣人神sè不定,似乎犹豫不决,身边一个干瘦的老者却突然怒道:“臭小子,少他**废话。”说罢身形暴起,伸手朝齐御风手中书册抓来。
齐御风见这人身躯飞起,当即看准方位,翻手一扬,将书册朝海沙帮方向扔去,口中叫道:“反正我都给你们了,你们都是英雄豪杰,切不可言而失信。”
接着他弯腰低头,躲过那人一抓,向前飞奔,便好像要没头没脑的往人群中硬闯一般。
若是方才,他只要向前一步,便立刻便有无数刀剑暗器上前招呼,可此时这《辟邪剑谱》高高的飞在天上,却牵动了在场的每一颗的心,众人都抬头看着那道飞扬的轨迹,在场一百余人,竟没有一人有暇顾及与他。
齐御风瞧准那十三个蒙面人的方位,从袖中抖落出电棍,一摁按钮,朝地上一插,此时这山下土地均已经被水浸润,他这电棍一放,咝咝响声,登时周围之人,不禁都感到一阵全身麻木,浑身无力,有腿上有过暗疾的,立时便站立不住,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