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不畅,大声咳起来。
阿柯真是吓坏了,忙拉过被子替她盖上,见小真咳得侧过身子,便手忙脚乱地给她捶背。
小真喘息了一阵,身子一缩,低声道:“你不必对我这么殷勤,我……我……咳咳……我不需要你的怜惜……”
阿柯道:“我、我怎么会怜惜你呢?”
小真道:“是啊……我原不值得你怜惜的……”
阿柯急道:“不不不,这、这个也并非不是……哎呀,我说不好,总之……我怎么能看着你难受呢?”
小真轻轻冷笑一声,道:“你心痛了,阿柯?你让我难过的事,又岂只昨晚……”
阿柯呆了一下,一刹那,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涌上心头,停都停不了。
他一时黄了脸,道:“小……小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
小真摇摇头,道:“别说了,阿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说了。我累了,你就别再来让我费心费力了吧。”
说着歪倒下去,双手紧紧抱着自己。
阿柯听出她话语里的落寞和倔强的意思,知道再怎么勉强,她也不会再和自己说一句话。
他只得叹了口气,替她盖好被子,道:“那你继续睡罢,我熬好了药再来叫你。”
第二章 扑朔心中义
中午时分,阿柯给小真端来汤药。
他本想扶着她喝药,但是小真只让他把自己拉起来,就倔强地推开他的手,自己靠在船篷,费力地喝药。
这个时候,天空蔚蓝一片,正是秋高气爽。
一行行候鸟或排成一字,或成人字行,绵延数百尺,横过天穹,呀呀声不绝于耳。远远的炊烟缭绕,那个地方大概就是江夏城的所在。
阿柯拿小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呆呆地看着天空。
倒是小真喝完了药,低声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阿柯忙一叠声地道:“有有!我早买来了!”
他连忙端上几盘热腾腾的菜。
小真见都是些油腻的荤菜,皱眉道:“我不吃这些,瞧着就想吐呢。快些拿走,替我要点素菜就好了。”
阿柯一拍脑袋,道:“糟糕,我买的时候忘了你的病了!那、那这个卤鸡爪只怕也不吃了。”
从身后又端出一盘卤鸡爪,连连摇头,和那些菜一起装入篮子。
小真却道:“那鸡爪留下罢。”
阿柯笑嘻嘻地道:“嘿嘿,就知道你哪怕什么都不吃,也要吃这个。”
小真道:“你呀,就知道记住这些,也不见大事记得这般清楚。真不像个男人。”
阿柯见她虽然板着脸说教,声音却缓和了许多,心中暗喜,嘴上道:“大事我可也记得很清楚的。你慢慢吃,我到岸上去买新鲜的菜。”
他跑到岸上,早有两个小二端着准备好的素菜站在码头上等着。虽说是素菜,可也都是请了市集最好的师傅做的,颇费了些周章。
阿柯揭开一盘菜看了看,见做得精致,心中高兴,赏了小二几两碎银子。那两个小二欢天喜地地去了。
他端菜回到船里,还没进去,就听舱内的小真说道:“哼,就知道你在耍花样。现在是越来越会假心假意了。”
阿柯为她摆好饭菜,陪笑道:“我这样难道还算是假心假意?”
小真瞪着眼睛看着阿柯,阿柯也老实不客气地看回去。
两人对视了一阵。
小真脸上一红,转过脸去,道:“那可不一定。你呀,本就耍不来什么心眼,这么做反倒让人不自在。
“总之……唉,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阿柯了。”说到后面,隐隐怅然不已。
阿柯还想再争辩几句,忽听远远的一阵箫声传来。
那箫声空灵清幽,悠长婉转,闻之让人心中一宽,仿佛秋夜里,看见冷月清空的感觉。
小真听了一阵,道:“啊,真是好曲。好熟悉,在哪里听过的……这是……阿柯,你知道这首曲是什么吗?”
阿柯已起身走到船边,闻言道:“知道。这是萧史的……《华山神游曲》。”
小真讶然道:“阿柯,没想到你还识得此曲?”看向他的目光不禁惊喜,但随即想到了什么事,又暗淡下来。
阿柯没有回答,只往河上看去,只见远远一艘三层楼船正慢慢靠岸,箫声就是从那上面传来的。
码头上早有一乘小轿等着,等船停稳了,直接上了甲板。
过不久摇摇晃晃出来,前面几名武丁开路,并不进入市集,而是绕了个圈,上了通往江夏城的驿路,飞速去了。
他知道此刻尹禹鸣等人现在正奉了自己的命令,前往少林寺,断不会到这里来,不禁叹了口气。
他本是独来独往惯了,小时候虽然有个伙伴小真,可是两人一来都有些孤僻,不爱说话。
二来心意相同,想说什么,对方也八成猜得到,因此在一起也就跟一个人没什么区别。
但自从遇见林芑云以来,他心境早有了变化,到后来遇见可可、尹萱,与叔叔们重逢,逐渐习惯了有人为伴。
知道林芑云已经没事后,他本想回到覆云楼,可是知道小真的脾气,除了自己,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替她出手的。
况且若是七叔知道了自己与小真的关系,恐怕更是不会容下她……
他此刻心中不住想:“怎么办才好?我一个人,又怎能护得了小真周全?唉……要是林芑云在这里就好了……只怕更不好……”
小真道:“阿柯,你最近叹气可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不过虽然叹息,脸上却在坏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柯回头一笑,并不辩解。
小真待要继续挖苦,却见他眉眼间闪过一丝淡淡的愁绪,这样的神情她很少能在阿柯脸上见到,不禁一怔。
摆好饭菜,阿柯陪着小真,两人俱都无言地吃着。
闷着头吃了一会儿,阿柯想起一事,道:“对了,我今天在市集里看到了组织的标志,不过看上去已经有些日子了。”
小真怔怔地道:“是么?”
阿柯道:“嗯。我故意在那附近留了个标志,就说即将赴约,还让个小孩帮我到处乱画。”
小真停了筷子,看着阿柯迟疑地道:“为什么?”
阿柯目光灼灼,沉声道:“我就是要弄得越夸张,越多人知道越好。
“若是组织内的人,见到这阵势,一定起疑心而不敢前来。
“但如果是要追捕我们的人,就算有疑心,也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我们,一定会留下新的标记。
“这样我们就算不去赴约,也可知道是不是陷阱了。”
小真想了想,点头道:“是条妙计……你想得真好。但若真是敌人呢?”
阿柯舔着嘴唇道:“那就……不去……”
“啪”的一声,小真放了碗筷,冷冷地道:“你不去,我自己去!”
说着站起身来,但她烧还没退尽,身体毕竟虚弱,站得猛了,头顶一阵眩晕,支持不住,向后跌倒。
只觉腰间一紧,阿柯抱住了自己,慢慢放下。
小真挣扎道:“放开我,我不要你管……”
阿柯道:“你慌什么?我刚才还没说完啊,我说:‘不去送死,而是去报仇’,你听完了再动好不好?“小真呆了一下,狠狠一拳擂在阿柯胸口,怒道:“你又故意欺负我!”
阿柯大胆地凑近了她,盯着她的眼睛。
小真从未见过他眼中如此光亮,心中惊疑不定,侧过脸去,低声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伏击组织的人做的同样的事:伏击。”
傍晚时,阿柯又上了一次岸,见墙角处果然有了新的标记,说是在江夏以南的虎尾镇见。
而覆云楼的兄弟也留下记号,告之江夏聚集地点。
看那记号下排的小石头,竟有二十几个之多,表明至少也有同样多的人会在江夏会合。
阿柯看到这个,心中先放下了一半。
阿柯回船上跟小真一商量后,两人当晚便趁黑弃舟登岸,包了辆马车,连夜赶往江夏。
一路无事,第二天清晨时分,两人进了江夏城,找了间僻静的客栈住下。
小真的身体越来越差,虽然退了烧,可是又咳嗽起来,咳了一夜,到早上时,痰里便带了血丝。
阿柯急得双脚乱跳,早顾不得什么伪装啊躲避之类,把城里能找的大夫都找来看。
探脉、观色,诊了一上午,得出的结论却是五花八门。
有说风热的,有说阴寒的;有的说该补之以气,保本归元;有的却说该泄泄虚火,再从容进之……
阿柯听得头痛,花钱打发走争得面红耳赤的大夫们,拼命回忆以前林芑云讲过的方子。
可惜实在太模糊,他更不敢胡乱抓药,只得按几位大夫所开方子各抓两副,先吃一副试试看。
小真见他忙得头上冒汗,歉然对他道:“我真没用,这个时候不能帮你,反成了累赘。”
阿柯道:“什么累赘?你怎么会是我的累赘?林芑云腿受伤的时候,我整天背着也不觉得累赘……”
说到这里突然一惊,慌忙道:“我……我熬药去了。”不敢看小真,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他跑出门,抹了一把汗,心道:“糟糕,我怎么什么都乱说?小真听见我和林芑云的事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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