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附和:“所言Bùcuò,我们都可以作证。”
断浪转看捕神,“捕神大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捕神呐呐无语,他还从来没见过断浪这样赖皮的人。这时候,身后一众衙役都向他投来奇怪的目光,断浪说的话,有这么多人作证,他们已经信了几分。
捕神面色涨红,手中铁链抖得哐啷啷直响。
激起他的怒气,才有意思,断浪护腕变换,已经出现。
炎红的剑身透亮无比,在阳光下更显得流光溢彩。
捕神推开众衙役,“你们退后,让我独战这人,若我胜了,一定拿他回府衙问罪。若我不幸身死,你们把我拿回去火化就行。”
他说这样的话,是想让断浪放过一众衙役。断浪Zhīdào他的意思,故意不作回答。
身后的顾明通凑上前来:“少帮主,区区捕神,就让属下来会会他,不用劳你大驾。”
断浪向他一摆手,“你且看着就行,三招之内,我定败他。”
捕神劲运铁链,抖得铁链笔直,出招如电,就向断浪杀来。
断浪不躲不避,星芒剑向前一刺,直接迎着铁链消去。
他的剑招一起,丝丝剑意马上弥漫开,捕神全身真气被压制,抖出去的铁链根本近不了对方身前。而且,就算他想要撤招,都已经不能。
这是境界的差别,他只是化气巅峰的实力,又怎能抗得住断浪的五座丹海之力。
在这剑意压制下,断浪轻轻一震剑身,就已震碎铁链。
捕神倒退数步,才拿住身形。
天下会众人齐齐喝彩,衙役们个个惊心。捕神乃是他们当中武功最高的,谁也没想到,竟然一招就败得这么惨。
捕神强压脏腑内翻腾的血意,拿下肩上铁圈,跨步再上,又战断浪。
他的锁魂环轻易不出,可这时候,不出不行。
断浪随意站着,却有一股慑人的气势。等着捕神双手握环出招,这才轻轻挑出一剑。
又是一剑破铁环,断浪开口:“捕神大人,还有什么招数?继续使出来呗!”
此时,捕神的眼中满是冷意,他行走江湖多年以来,从没有败得这么快。就算当年败在步惊云手下,也没有这么惨烈。这可是才出招,就被杀退。
捕神后退里,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他低头埋首,自问人生,莫非他真的错了吗?他就不该纠着断浪不放,正好像断浪说的,十万两黄金的事,是步惊云所为,和他全没关系。
捕神抬头,看见了断浪冷冽的眼神。
这时候的断浪,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个断浪,全然不同。那眼中的冷冽,似乎与当年的步惊云不相上下。
与步惊云一战,逼得他动用家传剑法,此时,他已经看出断浪眼中的杀意。或许,他本就不该活在世上,步惊云一战之后,他就该要死的。要不是断浪的一句话提点,只怕他当年就会在步惊云剑下寻死。
这一刻,捕神又有了寻死的心。他的一生,都是生活在面具之下,母亲韩玉死后,他就已经对世事没了寄托。断浪的出现,让他多活了许多岁月,那么就让自己了结在断浪手中吧。
捕神的右手往腰间一探,软剑小龙泉已经拿在手中。
使出他最快的剑招,最绝情的剑招断剑诀。
第一三二章捕神之末路
第一三二章捕神之末路
捕神的右手往腰间一探,软剑小龙泉已经拿在手中。
使出他最快的剑招,最绝情的剑招断剑诀。
就向断浪穿去。
但是,他此刻要断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空活二十余载,他早该断剑绝尘,去见那九泉下的母亲。
断浪冷冷一笑,终于出你的绝招了吗?挥剑急点,直接切向小龙泉剑。
“叮!叮!叮!”三声响过,剑光跳动,把小龙泉剑斩作四截。
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捕神身子倾前,就向断浪的剑尖上撞来。
众衙役面色大变:“捕神大人,不要!”
天下会众人,也都惊得张口。若是杀了捕神,他们没有什么吃惊的,可捕神自己寻死,那就很奇怪了。
断浪也没料到这点,他这么风风火火带人前来,确想杀死捕神,以泄心头之恨。
可如今对方自寻死路,反倒激起了他心中的善良念头。
脑中飞速的回忆种种环节,怎么说,捕神都搭救过自己,怎么说捕神都是自己的。
不行,绝不能叫他撞死在我的剑下。
断浪心念及此,回手收剑,接着一掌过去,把捕神拍翻当场。
“捕神,以后我两情断义绝,两不相干。”转身甩头,招呼天下会帮众:“我们走!------”
断浪迈步离开,三千人马跟着他绝尘而去。
一众衙役扶起捕神:“大人,我们送你回去休息,明日再禀告郎总督,请他调兵围剿天下会分坛,一定要为你报仇。”
捕神的眼中满是死灰,他蹒跚爬起,甩手接下脸上半边面具扔掉。向着路的尽头远去,那里,正有一处水塘。只不Zhīdào捕神此去,是要继续寻死?还是要归隐江湖?
众衙役看着他远去,也没人上前阻拦。只有一名老衙役上前拾起那半边银面具,小心放在怀里,似乎正在缅怀他最珍贵的宝贝。
捕神已走,但追捕逃犯的事情他们还要去做。只是此后,只怕京机府衙,再也没有一个能让他们敬佩,能称之为神的捕快。
一处茶馆内,皇城各界人士云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商贾、侠客、士子。
这是京机府内最大的茶馆,也是皇城内各种消息传递的首发点。
茶馆中,正有一名青年公子端坐,其人生得文质彬彬,斯文秀气,却是神光坚毅,颇有大儒的气势。
若是认识他的人,就Zhīdào他有一个名动朝野的父亲。
他是当朝宰相张居正之子张嗣修,张嗣修生在宰相之家,却无纨绔之习。自幼便“积学好古,清约寒素”。
他的对面,是年纪比他稍大的另一名青年。
这名青年肤色光鲜,眉眼精细,耳轮饱满而又印堂光白,一眼看上去,就Zhīdào不是平常人家的子弟。尤其他那上唇的两撇胡子,给他一种帝气渲然的高贵。
青年乃是当朝皇帝第三子裕亲王和庆,他一切皆好,只是一双眼睛满是水气,显是长久迷于女色所致。
二人浅手饮茶,而一双耳朵,都在聆听附近的议论。
茶博士端着茶壶,游走各处桌子,给客Rénmen添水加茶,只不时的瞧上一眼开口说话的人。
这时,一名大汉朗声谈论,“我想啊,这京城中恐怕要出事了,早些的时候,禁卫军四处搜查。午后,又是天下会少帮主带领几千人走街过巷。”
他的对面,另外一名黑瘦汉子补充道:“我更是听说,京机府衙的捕神被天下会少帮主断浪三招击败,后来丢下银脸面具,消失不见。我看这势头,只怕武林和朝廷,都要大动乱了。”
这时,另外一桌的一名老者转脸叫道:“这些事情不算什么,杭州府外海已经被倭寇占领,才是人人共愤的大事。”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向他望来,他身侧一名中年人慌忙拉他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这样的国战之事,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胡乱谈论的。
这时候,张嗣修抓住话头,开口问道:“这位老丈,你说的事情是真是假,怎么从未听说过。若真是这样,只怕朝廷早就派兵围剿去了。”
老者转脸望望他,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闭上了口。
三王子和庆喝干手上的茶,轻轻摇头:“哎,这些事情,真是乱得很,不Zhīdào父皇Zhīdào了没,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
张嗣修慌忙伸手来止他的嘴,轻声说道:“裕亲王,此地人多嘴杂,你可不要露了身形。”
和庆重重放下茶碗,“嗣修,翻过来翻过去,都是讲这些事情,我们走吧,还不如去逛逛,喝喝花酒。”
张嗣修眉色一凝,颇有些不喜,可裕亲王都说了,他也不能扫人家性子,只得点头答应。
二人这就结了茶账,转身出门。
断浪返回分坛,先去查看的伤势。见她脸上多了许多血色,放心下来,安慰几声这才转去先时的厅堂。
进入厅堂,戚继光起身迎上来。此时的他,已经换了一身浅蓝衣袍,久处狱中,养出来的那些胡须长发,也在断浪离开的空当里修剪过。
戚继光束发于顶,此时的打扮,更突显出额头的饱满,眉眼的英毅。他虎背熊腰,身形伟岸,其身高与断浪相差不大,可雄壮之处更甚许多。
果然是虎将之风,断浪的心中暗赞,想要拉拢戚继光的心思,更重了许多。
“断兄弟,你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小事一桩,已经处理妥当。”断浪一拍他的肩膀,接着又赞道:“戚大哥英姿勃气,当真是人中豪杰。”
戚继光抱拳欠身,很有些不自然,“断兄弟说笑了,哪里比得上你气势恢宏,王者之相。”
突在这时,顾明通进来说话,“少帮主,将近午膳时间,不知你想去哪里用膳?”
断浪转问戚继光,“戚大哥,你说说想吃什么,今日我两一起逃出牢狱,正该好好畅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