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言小心的略过传授符箓之人不提。
“呣,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有效之方。但醒言你若与那施术之人狭路相逢,又准备如何应对?”
“好教掌门得知,我曾在饶州习过一门冰冻之术;按五行冰水克火之说,想来定能破解那人的法术。”
“哦?”
听少年如此说,席间众人都有些惊讶。见旁人面色迟疑,醒言便有心试演一下。微一凝神,便只见眼前青光一闪,摆在他面前的那杯水酒,已然是冰霜浮动,寒气袭人。
见得这杯冰酒,看来他所言非虚,灵虚当即便应允了醒言的请求:“好,这次襄助官府之事,便由你一力主持。明日你便来飞云顶澄心堂中,我好跟你交待一些必要的事宜。”
醒言称谢过后,却听得灵虚掌门身旁的那位灵庭道人,含笑问道:“不知醒言跟清河师侄习得的冰冻之术,已达几分火候?”
于是,接下来席间众人口中,饮的都已是清凉爽寒的冰酒。
啜饮之间,那位清溟道长,心下却又是另一番心思。
看过醒言上午那番别出心裁的演讲,现在在这位道法精湛的清溟道人心目之中,已真正将少年视为本门之中的一堂堂主。因此,一想到醒言下山要用到符箓之法,这位行事端方的清溟道长,便觉着有些堕了上清宫正职堂主的声名。
于是,待略略饮过两三盅之后,清溟便寻得一个机会,跟醒言说道:“贫道瞧张堂主也有一把剑器,不知可曾学过本门驭剑之术?”
“呃?!驭剑、之术?!咳咳!”
清溟突然这么一问,倒让这位正在抿酒的少年,差点被酒水呛着!
“驭剑之术?是不是就是您今日示演之术?”
“不错!『驭剑诀』,正是我上清门中的飞剑法门,与天师教门之中的『飞剑术』,妙华宫中的『飘刃舞』,正是天下道门中三大飞剑之术。”
“我上清门中的驭剑诀,不知张堂主可曾研习过?若有闲暇,贫道可以与堂主切磋一二。”
“……”
听清溟道长这么一说,醒言顿时激动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上午他才刚刚想起要学这飞剑之术,前后还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便有此中的高手主动跟自己提及——难道今日这时辰真的是宜出行、宜饮宴?
大喜之下,醒言张口结舌,一时都忘了回答。稍待片刻,醒言才醒悟过来,慌忙答道:“其实我对道门飞剑之术,早已是倾慕已久,只是入门时日尚短,一直无缘习得。若能得清溟道兄指点,那自然是小子天大的福分!”
“好说。清溟在弘法殿中随时恭候堂主——最好是在下山除妖之前!”
“好!醒言在此谢过!”
听清溟道人如此爽快的答应,醒言当即便起身离席,恭恭敬敬的对清溟深施一礼。当下清溟也起身回礼。
见得两人这番举动,席间其他道人俱都微笑不已。
待兴尽散席,醒言便携琼肜、雪宜,离了这朱明峰,回转抱霞峰千鸟崖而去。
今日这场讲经会,对醒言来说真可谓是收获颇丰。
记着清溟之约,这日下午,醒言便拖着自己那把无名钝剑,兴冲冲去前山拜访清溟道人,请教驭剑之术。见醒言依约来访,清溟也甚是高兴;略作寒暄之后,便开始跟少年讲解驭剑之理。
原来,这上清宫的飞剑之术“驭剑诀”,分为“培灵”、“驭剑”两个步骤。
培灵,便是通过特定之法,培生剑中之灵。驭剑,归根结底,便是剑主与剑中之灵感应之法。心意想通,才能使动飞剑法门,才有可能将剑器驾驭得宛如手指臂使。
而“驭剑诀”,又是上清宫御剑飞行的基础。
清溟道长这一番前所未闻的话儿,直听得醒言心花怒放,当下便支起两只耳朵,仔细聆听,生怕漏掉一个字儿。
有名家讲解示范,学生又颇为聪慧通达,不多时,醒言便将这颇为复杂的“驭剑诀”,以及清溟道人的驭剑心得,一字不拉的记在心中。
在醒言告辞出门之前,又请清溟道长鉴定了一番他这把得自马蹄山中的古剑,看能否用来作飞驭之剑。在得到清溟道长肯定的答复之后,醒言这才放下心来,跟清溟道长道谢辞别,欢欣鼓舞的回那千鸟崖而去。
乍习得这样神奇的飞剑之术,这位少年堂主,便和他那位琼肜小妹妹得了一件新玩具一样,正是心痒难熬,只想着如何早日练成此术。当晚,醒言便按清溟所授法门,开始在袖云亭旁折腾起来。
只是,让他有些泄气的是,无论怎么折腾,眼前这把古剑还是毫无动静。这时,醒言才想起清溟说过的话:“驭剑诀”与其他法术不同,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光是那剑中之灵的培生,便至少要花上一年半载。而若是剑器天生剑质不佳,或是剑主道力不济,甚至只是因为修炼者运道不好,说不定过上十年八载,“驭剑诀”的修炼也还是一无所成。
而上清宫现在这数百弟子之中,真正熟谙驭剑诀之人,也不过寥寥数十之数。
想起清溟这话,这位心急火燎的剑主终于静下心来,乖乖的开始按部就班修炼起来。
也许这日经的事儿太多,这位正瞑目凝神的少年堂主,倒忘记一件事:他这把怪剑,可能本就有灵。
第二天上午,醒言便去飞云顶上的澄心堂,面见灵虚掌门。灵虚子跟他交待过一些必要的事宜,便嘱他尽快出发,不可让太守久等。
于是,翌日清晨,这千鸟崖上的四海堂,一大早便开始热闹起来。
炊烟袅袅,正是寇雪宜开始炊煮早粥,并为醒言煎炸路上的干粮。琼肜也早早的起来,满屋奔跑,按她自己的理解,从墙根屋角搜罗着哥哥出门应备之物。
这小丫头,昨日听说醒言要出远门,便嚷着也要同去。不过醒言觉着此行并非是游山玩水,而是要协助官家做事,很可能会遇上凶险。何况军兵行旅之间,若带上这个小女娃儿,无论少年怎么想象,总觉着有些不伦不类。
因此,昨晚任凭琼肜腻在身旁百般游说,醒言也只是不松口——
见堂主哥哥态度坚决,在所有可以想象的招术都宣告无效之后,小丫头也只好乖乖的松开小手,溜下地去,到一边玩耍去了。
揉着发酸的脖子,醒言满意的忖道:
“唔,琼肜真听话!”
终于,到了要出发的时候了。
现在,只见这位即将踏上除妖卫道之途的少年,身后斜背古剑,腰间系挂玉笛,一身紧凑的青色道装,全身上下被薄薄的山间晨雾一绕,正显得英气勃勃。
接过雪宜递来的褡裢行囊,醒言又跟二女略略交待了几句,便道了一声别,转身下山而去。
豪情满怀的少年身后,在千鸟崖清凉微润的晨风中,正有两位衣发飘飘的少女,伫立在那儿目送少年的远去,一直看着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宛如幻梦的山岚晨雾之中……
正是:
小女情娇
少年气豪
轻离云府
足践尘嚣
回望来路
水渺山遥
……
《仙路烟尘》第五卷完
敬请关注本书第六卷:
“云飞剑舞雄千里”
第六卷 云飞剑舞雄千里
第一章 三生系梦,徘徊芳路烟尘
顺着石径拾阶而下,离了罗浮山麓,醒言便沿着山下官道,朝揭阳县城的方向迤逦而去。
出了罗浮山,醒言这才发现,在现在这七月天里,山里山外简直就如同两个世界一般:山里是清凉界,山外是热火炉;即使偶尔有风吹来,也像是蒸笼气儿一般,吹在脸上都觉得热烘烘的。
不过,幸好他现在行走的这官道两边,植着不少树木。醒言便只挑在绿荫之中行走,才不觉得十分爊热难熬。
瞅瞅天上的日头,再看看眼前泛着白光的官道,醒言思忖再三,最后决定还是不要省了这笔脚力钱。进了附近的传罗县城,醒言便赶去城南的骡马市集,给自己挑选合适的脚力。
一番交谈挑选之后,醒言便买下一头瘦驴。这驴虽然瘦了点,但价格委实便宜,据说还能在山路上奔跑。
“哈,这便是俺此去剿匪的战骑了!”
虽然,这头坐骑卖相并不甚佳,瘦骨嶙峋,两胁肋骨根根可数;但听那驴贩说,正因为这驴皮骨清瘦,才能在那些崎岖不平的山道上跳踉无碍。
不过,对醒言来说更重要的是,这头能跑山路的好驴,价钱并不算高,正与他那并不丰盛的钱囊相称。两下一凑合,醒言便很爽快和这头瘦驴的主人做成了这笔交易。
将驴贩附赠的那条麻布片做成的鞍具,在驴背上搁好,醒言便翻身上驴,骑着这头用作出征的战驴,在这传罗县城街上招摇过市,往县城西门而去。
经得一处铁器铺,忽听得有人大声向他吆喝:“这位斩妖除魔的小道爷,快来看一看呐!本铺正有今天早上刚刚出炉的新鲜刀剑,种类繁多,价格公道,保证质量,您不过来看看?”
听得这一声吆喝,醒言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吁住胯下毛驴,回头跟那位刀剑铺老板笑道:“掌柜的,您原来莫不是卖菜的?还是做点心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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