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缓和,崔府君也爽朗大笑,说道:“好,兄弟既然有要事去做,大哥当然不会阻拦你,大哥就备好酒水等候兄弟的大驾,日后等兄弟登上了神位。可就没有空闲这般潇洒了。”
杨戬笑容顿止,心中想道:“大哥一定是以为我也会去天上做神仙,神仙的确是高高在上,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职业,但有了权威,有了神位,却要受那些铁板的天条束缚,这样的神位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想做呢?”
崔府君道:“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啊?”
杨戬一笑,摇了摇头。道:“大哥,没事,我这就走了,对了,我师叔伤势未愈,似乎还在休息,你...”
崔府君抢话道:“兄弟,你不知道仙翁他老人家已经走了吗?”
杨戬一惊,道:“走了?”
崔府君道:“对呀。今天早上就走了,仙翁走的时候,在大殿上还跟大王辞行呢,哦...我以为他已经跟你说了呢?”
杨戬微微一皱眉头。心道:“师叔走的时候,不愿意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呢?...难不成是因为小狐的事情?对了,可能真的是,师叔也不是一个很喜欢俗套的人。定是不想听我感谢,所以才走的,如果是因为其他的。等小狐从内丹里出来,问一下就知道了。”
杨戬说道:“大哥,我师叔向来直来直往惯了,既然他已经走了,伤势定已无大碍!等日后我去一趟昆仑山看望一下他老人家便是了。”
二人辞别,杨戬出了地府,腾云而上,云端云雾倒退,北风瑟瑟,天已近寒冬,但人间却是一片欢腾景象,纣王倒台,商场覆灭,周王即位,百业复兴,万物大喜。在云头杨戬就能听到下方欢呼,庆祝之音。心中也不免欢喜。
眼看天色渐暗,杨戬飞下云头,下方一片山林,夜色笼罩,枯木落叶,多了一份凄凉,他已经很久没有在野外一个人露营了,踏在密林深处中,耳畔依稀还能听到一些动物的声音。隐隐约约,分外动听。
杨戬找了一片空地,捡了些柴火,就地生火,火苗缭绕,映的他脸色发红,他一人坐在火堆前,风声呼啸,心中立刻就感觉到孤单。体内护体真气意识到寒冷,自然发出。
杨戬抬头看天,一抹寒冷月光打在他的脸上,点点星光,杨戬缓缓说道:“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纣王没了,商朝没了,该有的也都有了,哪吒兄弟他们也都如愿以偿,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可为何我却没有太大的感觉?”
他不仅喜悦不起来,甚至还有些失落,杨戬说道:“娘,您从我最开始就希望我们三兄妹能过幸福平凡的生活,以前我不理解你,现在我能体会了。”
杨戬叹息一声,挑动火苗,说道:“现在距离封神还有十天,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为好?如果回朝歌城的话,现在城内应该是武王处理各种政务,我打仗或许还行,但对政务却是一窍不通。
此刻全民都在庆贺,回去也只是喝酒祝乐,还是算了,只是现在不回朝歌成,又该去...对了,三妹还在家中,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回家了!”
浪子漂泊,孤苦无依,唯一能喜上心头,也只有归家,想到这里,杨戬心中轻松许多,就在这时候,突然杨戬身旁一道蓝光冲飞而起,那道夺目蓝光,光芒越发闪亮。
嗖的一声,蓝光内划出一个人形,正是那俏皮可爱的小狐,小狐银铃般的笑声在蓝光内就已经笑了出来。
小狐眨巴几下水灵灵的眼睛,走到杨戬身边,对火而坐,说道:“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杨戬看着她,本是被她突然出来吓了一跳,心中怅然:“师叔说需要一些时日,她才能幻化成人形,可是这只需几日光景,就能这般变化,当真是奇事!不过小狐现在是小狐,已非那个蛇蝎心肠的苏妲己了。”
火光照在小狐的脸上,光滑的皮肤被照的红扑扑的,那双晶莹透彻的眸子,火光下闪动着光芒,更是怜怜可人。
杨戬不住的赞道:“你长大以后一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漂亮姑娘。”
小狐低着脑袋,脸色更红了,喃道:“公子就会取消小狐,小狐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公子是在开玩笑的。”
杨戬道:“怎么会?你这般美丽,日后追去的公子可会很多了!”
小狐抬起头,看着杨戬,说道:“公子,我是不会管理那些什么要追我的公子,我只要...只要...”
杨戬打断了她,说道:“对了,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麒麟丹内的真气你到底吸收了多少了?”
小狐神色暗伤,杨戬知她话中意思,心道:“她现在虽然是小狐,可是她还是有着以往的记忆,她对我情义,我当然知道,也很清楚,可是我心中只有碧霄一人,无暇在去问其他人了。还是跟她说个明白,以免日后会影响她的心情。”
小狐道:“公子,我已经好多了,在地府的那些天,仙翁给我送了很多的真气,虽然我现在不能完全运用麒麟丹的内力,可是我现在已经能变化成人形了,仙翁曾经告诉我,我每出现一次,待的时间也会越长。”
杨戬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日后等你吸收了麒麟丹的全部内力,定是不会输给你以前的修为。”
小狐道:“公子,我其实...其实并不是很在乎什么修为?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我到现在我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想要公子你...”
杨戬突然道:“小狐,你对我的心意,我一直都很了解,但是如今我心中已经有人了。希望你能理解我。”
小狐脸色突然一变,正色道:“公子,可是碧霄仙子现在已经...”
杨戬道:“对,她已经不在了。糟糕的是她喝下了孟婆汤,以前的记忆都消失了,最为糟糕的是,到现在为止,孟婆汤还是一个没有解药的东西。”
小狐道:“公子,她已经忘了你,你又何必再这样呢?”
杨戬道:“你不了解我们,即便是她已经不在了,已经忘了很多的事情,可是我对她依旧会从一而终。至死不渝。”
小狐的脸色在火光下闪现出一丝的苍白,她的手不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她的心也随着颤抖了一下,是痛,她能体会到,那种感觉是痛,心痛,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痛。
小狐咬着嘴唇,良久,才说道:“公子,我承认。我对你还有奢望,可是我并不奢望能跟公子结成连理,我只想永远的陪着公子,待在公子的身边。好好的伺候公子,小狐心中就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杨戬说道:“小狐,你现在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你也不必照顾我,我自己一个人单身惯了,不希望看见你为了我而受累。”
杨戬说着,说着,发现小狐的头低了下去,身子在颤抖,在抽泣,泪水划过她的脸颊,滴在了地上的落叶上。
杨戬急忙道:“小狐,你...你...”
他不知从何说去,他想劝说,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欺骗小狐,宁愿小狐暂时的伤痛,也不愿意拖连她长久。他狠下心不去劝说小狐。
小狐哭了一阵,自己擦了泪水,眼睛红肿着,看着杨戬说道:“公子,我...我只希望能待在您的身边,其他的我真的不再奢求了。若是公子不同意的话,小狐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368:归家
杨戬说道:“我救你别无所求,你若是想报答的话,一点也不需要。”
小狐泪眼看着杨戬,说道:“公子,你赐给我了姓名,赐给我了生命,若是你要赶小狐走的话,那小狐立刻就断送了这条性命去。”
小狐突然站起身子,手中光芒一闪,一柄五寸长的匕首紧紧的握在手中,剑尖抵住自己的咽喉,冰冷的剑尖触碰到白皙的皮肤,虽是都有香消玉殒的可能。杨戬吓了一跳,急忙说道:“我并没有赶你走,你可不要想不开。”
小狐仰着头,不做一点退让,说道:“公子,我只想陪在你的身边,你不要赶走我好吗?”
豆大的泪珠,滚烫下来,杨戬手足无措,心中想道:“她是妲己的时候,心肠是多么的狠毒辛辣,现在却成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弱女子,看她性子这般坚强,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话,她铁定会自杀,这好不容易她修行成善,若是因为我,再堕入苦海,岂不是罪过大了。”
“好了,你若是想跟在我身边,就由着你了。”
“真的?”
小狐立刻眉开眼笑,惊讶着不信的看着杨戬,可她眸中又多有惊喜,杨戬点了点头,道:“可是你不需要称呼我什么公子了,也不需要照顾我,我们就当是朋友就是了。”
被人“公子”“公子”的叫着,他总觉得心里怪怪的,虽然他不讨厌那种被人簇拥的日子,可是也不是很喜欢被人捧着。
“那...那我该称呼公子什么呢?”小狐眨巴着可爱的眼睛看着杨戬。
“你以前修为千年,年岁比我长得多,这样好了,以后我们二人就以姐弟相称,不需要这般客气了。”
小狐一听,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怎么能做公子...你的姐姐的,虽然我修为的时间比你长,可是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经下定决心,悔过自新,以前的事情我也都忘了,是你救了我,让我重生,理当我称呼你为兄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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