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孙子女,爷爷最喜欢的是他。最疼的,是大妹马文静,她是最可怜的一个,父母在他九岁多点的时候,就离异了,抚养权是归叔叔的,叔叔开始几年生活比较混乱,反正在他的记忆中,叔叔换女人起码也有五六个,最小的一个,居然还是初中二年级的女生,那年他读初三!也不知道叔叔当年是怎么弄上手的,家中也就他最没文化,从小看牛长大的,偏偏他嘴巴最能扯,女人缘最好。至于最小的妹妹马文月,应该算是最幸福,最没压力的,现在才刚上初中。
中午,唐紫依到了,同来的有唐母,只是没想到,王茜也过来了,差不多半年没见了,倒是没什么改变,还是一头精神的短发,那么漂亮。
父亲迎了过来,冲三人点点头,嘴角动了动,想路出个笑容来,可最后也没能露出来,道:“你们都来了,进来坐吧!”
唐紫依见到他后,快速几步走到他跟前,紧紧给了他一个拥抱,在他背后拍了拍,道:“别太伤心了,我想爷爷也希望一家人开开心心的。”
马国才嗯了一声,现在心中最多的,可能还是伤感吧,人终归还是难逃生老病死。
“小马。”王茜轻唤了一声,张了张嘴,沉默了一下,最后才道:“你还好吧!”
马国才松开唐紫依,冲王茜点点头,道:“进去吧!”
带着唐紫依和王茜到了灵堂,此时灵堂刚刚布置好没多久,地上就垫了个装谷子用的蛇皮袋子。唐紫依和王茜也没有嫌弃地上脏,一起鞠躬磕了个头。
爷爷此时正飘荡在旁边,熏着香,看着唐紫依,冲唐紫依道:“哎呀,小唐也来了,国才,你让她们两跪啥跪呢,赶紧让她们起来!”
马国才瞪了爷爷一眼,然后侧过头去懒得搭理他。现在爷爷只能跟他交流,所以他只要一呆在灵堂,这嘴里的话就没完没了,不是催促着他,赶紧把他还在的事情告诉家里人,别让大家这样伤心了,就是跟他说,要早点生个重孙等等之类的。在你耳边唠叨个没完,这让他想起了西游里孙悟空对唐僧啰嗦形容,一百只苍蝇哇嗡哇嗡……最郁闷的是,他是你爷爷,你还不能怎么样!本来还在有些伤心的,毕竟也算是死了。但现在,哎!
今天还只是准备工作,明天才是大夜(埋葬之前那一夜),道士晚上才会到场,下午来了,也只是把东西挂好,做些准备工作。现在农村也没有讲究人死了在家停留七天的事。
马国才也是一直忙着,因为家里就他一张车,少什么,都需要他出去买,还得帮着家里搬东西等等一些琐事,出去之前,还得悄悄跟爷爷交代,千叮万嘱,让他别出去乱跑,就呆在灵堂里,毕竟对鬼魂比是很熟悉,怕万一出什么事情。忙完事情回来,首先就得去看看爷爷在灵堂是否安好。
一天时间,也没什么时间去招呼唐紫依和王茜。两女倒是偶尔见他闲下来的时候,过来陪他说说话,安慰一下他。
晚上,道士来了。这些乡里传统的道士,现在基本上是佛道结合,看起来穿的是道士的衣服,但是马国才有空去翻那些念的经文时,基本上是佛经,只是吹奏的,却又是道家的音乐。
开始是一个稍微年轻的道士在念经超度,马国才一直注意观察着爷爷的状态,要是万一被超度了,那可就麻烦了。还好,见爷爷像是没什么反应。到了晚上**点,就是同村离他家相隔不到五百米的道士,在念经了。
虽然他念的浑浑噩噩,不知道念得些什么,但是马国才发现,爷爷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整个人好像有点晕晕沉沉的,立即道爷爷身边,小声的喊道:“嗲嗲,你怎么了?”
爷爷此时听到呼喊,才稍微振作了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符道士念着念着,就想睡觉。”
马国才觉得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看来符道士念经,还是有点本事的,赶紧道:“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静心止念,紧守心神,就是要你集中注意力,千万别被经文给影响了,到时候你可能就这样浑浑噩噩给超度了也说不定。”
“那怎么办!”爷爷也慌了神,道:“要不你叫符道士别念了,赶紧让他滚回家睡觉去。”
……马国才跑到屋外,用神念好不容易收集拘谨一丝阴性能量带了进来,示意爷爷赶紧吞了,看怎么样。
爷爷依言吞了后,果真精神了许多,不再受道士经文的影响。马国才也松了口气,呆在灵堂,开始注意气符道士来。
马国才仔细观察发现,符道士念经,看起来念的迷迷糊糊,但是整个人,像是都聚精会神在经文之中,并不受外界影响,即使他从符道士身边经过,在他旁边拿起别的经文翻看,符道士也没看他一眼,只是照着经文念啊念的。
还好,这念经并不是一直持续着念
晚上直到差不多一点多,几个道士才相继离开。
马国才主动提出他来继续守灵,这时候母亲婶婶等女眷都睡了,灵堂里只剩下他和叔叔父亲还有奶奶。见已经没有外人,立即叫住父亲,道:“爸,叔叔,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说。”
第五十六章沟通
此时大家也身体都很疲劳了,但是精神上又安宁不下来,个个都是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父亲疲惫的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爷爷早在旁边催促了起来,让他赶紧告诉他们,他还在这。
马国才看了看大家,爆出一个比较震撼的信息,道:“我能看到鬼!”
“什么?”大家都累了,思维上反应也有些迟钝,接着才反应过来,自然是不信。
首先是父亲道:“你能看到鬼?别开玩笑了!”
马国才肯定的道:“谁说我开玩笑了,我能看到,爷爷的鬼魂就在灵堂里。”
“国才,你说假话的吧!”大叔叔半信半疑的道,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亲人这时候还没有离开,鬼魂也好啊!
奶奶坐在椅子上,也是唉声叹气的看这棺材,道:“老头子真的在屋里啊!”
大家的反应,马国才对此心里早有准备,咳了一声,清了下嗓子,道:“我晓得你们不信,这样吧,我让爷爷证明下给你们看看。”
爷爷在旁边焦急的走来走去,道:“我怎么证明啊,现在我说话他们都听不到。”
此时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话。
马国才冲身边的爷爷道:“嗲嗲,你说说以前爸爸叔叔们以前的事情来听听,我来转达。”这也是一个比较简单的证明方法。
爷爷回忆了一下道:“嗯,世平(小叔叔)小时候喜欢看电影,有一次走夜路掉进粪坑去了;世军(大叔叔)小时候最野,十一岁左右的时候掏鸟蛋摔断了右手。至于你爸,小时候最好苦,经常是砍了柴,摘了野菊花卖了钱,才去读书,十岁左右的时候还被蛇咬了。”
爆料啊爆料,想不到他们以前还有这样的事。小叔居然掉粪坑去过,真不敢想象那是什么场景呢。把爷爷说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结果三位长辈还是只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毕竟这些事以前也有可能听爷爷或者奶奶说起过。
父亲不确定的再次问道:“你真的看到爷爷的鬼魂了?”
马国才有些无奈的点头道:“嗯,我骗你们干嘛,就在小叔叔旁边呢!”
大家本能的向小叔叔那看去,而小叔叔则是立即左看了看,右看了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也没什么回应了。
爷爷在旁边应了两声,小叔叔也听不到,只能在那干着急。
大叔叔猜疑道:“国才,你么是为了安慰我们港假话吧!”
好吧,看来得出绝招了。马国才也不想为这事上扯不清,老围着这话题打转,道:“这样吧,我让爷爷拿点东西给你们看看。”
“我那么拿得动啥!”爷爷在旁边干着急的道。
马国才自然知道他拿不动,可不是有他嘛。对着爷爷道:“爷爷,你去拿一下那桌上的鸡蛋给大家看看。”此时自然不是真对爷爷说的,只是说给大家听的。
哪想爷爷还真听他的去拿鸡蛋了,可是怎么可能拿得到,一抓一个空。马国才看得有点想笑,但坚决是不能笑的,用神念控制住桌上的鸡蛋,让它就这样悬浮在离桌子一尺搞的空中。
父亲和叔叔,还有奶奶见到这神奇的一幕,哪还能不信,爷爷的鬼魂真在这屋子里。一起冲着鸡蛋的地方喊爷爷,显得非常激动!
“爸,你冷不冷啥!”“你在下面缺不缺什么,缺什么我给你烧。”“跟你烧的东西你收到了没?”“你这一辈子都没有过到什么舒服日子,刚刚好一些呢,你就得病去了,你要么的就港啦!”
爸爸和叔叔是七嘴八舌,对爷爷询问着,说着。
奶奶则是在那哭着:“你哪么就这么去了呢!你把我一个人丢下哪么搞哦…….”
爷爷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说话大家都听不到,只能在他旁边让他帮忙转达意思。
众人也是说了会见没啥反应,一下才想起,好像他们听不到看不到。最后还是齐齐看向了他。
“爷爷说,下面不缺什么,也不冷!你们也别伤心了,他还在这屋里,又不是真走了。”马国才只好替爷爷转达着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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