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翎暗暗吸了几口气,只能去求老大了。云恒这孩子,竟与自己一样,在师父的家法下,除了咬紧牙关死挨,就不会说半句让师父心软的话。
在师父跟前当值擅自开溜,跑去通风报信,要受罚。玉翎叹气,罚就罚吧,总不成让师父把云恒打得一个月下不来床强。
小卿想不到,云恒这许多棍子,竟全是自己找的。心里也纳闷,这孩子,平日是很倔强的,自己罚他再重时,也不曾见他哭泣喊痛,怎么到了师父跟前竟任性起来。
可是看云恒身上的伤痕,师父,竟是一丝也没有容情。师父,恒儿还是个孩子呢。您怎么能拿要求小卿兄弟和师叔们的标准去要求云恒呢。
抬头正看见云恒可怜兮兮的目光,小卿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这又是蠢东西一个,你用这眼神去看你爹啊,他哪还舍得如此罚你。
“师兄,恒儿知错了。”云恒嗓音发颤,听得龙城心里莫名地烦闷。
“请师父开恩,”小卿欠身,“念云恒年幼,又刚受了惊吓,怕是受不了这么重的罚。就请许徒儿等,将师父定下的责罚分担一部分吧。”
小卿不敢求师父免,也不敢求师父减,求师父许别人代罚。
傅龙城忽然有些后悔。对于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自己的责罚确实有些重了。
看着云恒从臀到腿,密集青肿的伤痕,和轻轻地颤抖地身体,心里一丝丝地疼。
云恒听了师兄的话,很有些惊讶,忙抬起头来,却正看到爹的目光看过来,慌得忙把头埋进胳膊里,心怦怦地跳。因为心跳的太快了,似乎震动着身上的伤又火辣辣地痛起来。
傅龙城看着儿子如受惊地小鹿般慌乱的模样,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这是龙城第一次看见云恒如此委屈又怯懦的眼神,隐隐还流露出一丝埋怨和企盼。
自己真的有些忽略这孩子了。他毕竟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自己这爹当的,竟似乎还未曾抱过他一次呢。终于明白,当自己看到云恒和那三个孩子沉浮在水中时,为何心中会生出从未有过的愤怒和恐惧。
因为心疼,因为害怕失去。
小卿看师父眼中的目光越来越柔和,疼惜地看着云恒,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
傅龙城瞪了小卿一眼:“你想让谁替他分担。”
小卿跪直了身子,恭敬地道:“燕月、燕杰、玉翎和玉翔四个。”
小卿眼睛笑咪咪的,表情却依旧严肃:“他们是云恒师兄,而且亦曾犯过此错,却不知教诲师弟,实在难辞其咎。自该重重教训。”
傅龙城自然也想到了燕月等四人幼时的事情,脸色更见和缓。
“既然师父罚下五百八十下,那自然是一下也不能少的。就燕月四人每人一百二十下,云恒一百下吧。”
云恒趴着缓了半天气,身上还是痛的哆嗦,听了师兄如此分配,忙勉强抬头道:“恒儿谢老大好意,这是恒儿的错,该恒儿受罚,恒儿不愿连累几位师兄。”
小卿心中赞许:恒儿果真乖。脸上却不动声色,冷冷地问:“你自问能承受得了剩余的责罚吗?”
云恒楞了半天,才道:“恒儿受不过。”
小卿哼了一声:“那你还敢说自己受?你若受不住,受了重伤,不是让师父心里难过?”
云恒听了,垂下眼睑,心里却道:“师兄多虑了,爹他才不会难过。”
“若是爹和师兄准许,恒儿可以分几天把这些棍子挨完。”云恒又抬起头来,倔强地道。
“你皮子痒,那么想挨棍子?”小卿冷冷地。
云恒不敢再说话,又有些委屈,只是瞪着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小卿,目光略过爹,忙垂下眼睑。
“恒儿知道爹和师兄体恤,可是,是恒儿错了,惹爹生气,还是打恒儿吧。”
一声软软地“恒儿”,让傅龙城和小卿都很觉得窝心。
傅龙城忍不住瞪了小卿一眼。
小卿立刻道:“师父,可是小卿说错了话?”
傅龙城冷冷地道:“恒儿既然愿意自己承当,总是敢于担当,勇气可嘉,你这当师兄的不予鼓励,还要打击他吗。”
小卿垂头:“徒弟错了。”师父,这才多一会,您的心就全偏向到师弟那边去了。
云恒呆呆地看着爹,爹喊自己“恒儿”是吗,爹是夸自己勇气可嘉吗?
傅龙城走过去,轻轻抱起云恒:“剩下的棍子,给你先记着。若是这月的考校你能过关,这些棍子就免了,否则,你就自己挨。”
云恒根本没听爹再说什么,只是将头枕在爹肩膀上,爹地怀抱原来这么温暖啊。
“师父,徒儿来照顾云恒吧。”
“你滚回去吧。”
“……是。小卿告退。”
☆、其乐融融(上)
阳光明媚,秋高气爽。
傅家东园正厅。偌大的厅内,人真不少。
除了傅家的人,另有两位娇客:宛然和萧萧。
杨荣晨正向傅龙城辞行。
“一个人回去?”傅龙城有些不解。
“是。”杨荣晨坐在下首位置,对傅龙城微欠了欠身:“浩威年纪也不小了,总是跟在荣晨身边,缺少历练,所以想请小卿带他一段时间。”
小卿侍立在师父身侧,闻言欠了欠身。
杨浩威站在杨荣晨身边,恭敬地,目不斜视,英俊的脸上,尚有些瘀痕。
植树节的事情,府里的弟子并未获责,小卿认为事急从权,那五个女孩子既然中了碰不得的毒,用手推车推回来,也算是无奈之举。当然燕月除外,燕月擅离职守之责仍是被罚。
但是杨荣晨看了当天晚上的报纸后,大发雷霆,斥责杨浩威少年轻狂,有失检点,本来听说被推回来的几个女孩子中,有龙小趴在内,他就有些气闷,如今更是借题发挥,将杨浩威狠打一顿。这六七天下来,浩威才可以好好躺着睡觉。
小莫不由一笑,想着以杨荣晨的性情,竟能答应浩威留在小卿身边,也是有些意外。如今老大在杨大哥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急转直下,变成爱惹祸的头子了。
“至于这位燕姑娘和宛姑娘,小卿照顾一下就是。”
傅龙城听杨荣晨语气中的悻悻之意,似乎对小卿有所不满,这并没什么意外,小卿本来就不是表面上和想象中那么听长辈的话。
让傅龙城有些惊讶的是宇文萧萧和杨宛然,什么时候变成燕姑娘和宛姑娘了?
傅龙城点了点头,只是用目光瞟了小卿一眼。
小卿有些出汗,怎么屋里这么热啊。
宛然心里佩服,毕竟是玉翔的师父,气度非凡,处变不惊,颇有大师风范。
“傅大侠。”宛然盈盈开口:“宛然可以问您一件事吗?”
玉翔一身冷汗:宛然,这可是偶师父啊,你……你想说啥啊?
“宛姑娘请问。”傅龙城从谏如流,既然杨荣晨都称呼宛姑娘了,他自然不会再喊杨姑娘或宇文姑娘。
“傅大侠,你也肯叫我宛姑娘吗?”宛然兴奋地,如小天使般几乎想蹦起来。
傅龙城觉得这小姑娘很可爱,到底是荣曦的骨血,纯真直率。
“平阳宛家第一代家主,宛小然,见过傅大侠。”
宛小然踏前一步,屈膝跪地,双手抱拳,行晚辈之礼。
平阳宛家?平阳什么时候出了宛家了。平阳。傅龙城不由往玉翔看去。
玉翔满脸通红,焦急地看宛小然,感觉到师父的目光,玉翔一哆嗦,扑通跪了下去。
小卿一脸黑线:你个蠢东西,心虚得过了头吧。
傅龙城当然也注意到了杨荣晨强压的怒容,大概也感觉到了什么,只是微笑着请宛小然起来说话。
至于玉翔,喜欢跪让他跪着去吧。
“小然只是想请问傅大侠……”宛小然看了眼跪着的玉翔,心里叹了口气,勉强笑道:“小然以后是不是偶尔可以来傅家做客。”
傅龙城微笑道:“傅家随时都欢迎你与燕姑娘来做客,如果燕姑娘和宛姑娘不嫌弃,便可一直在傅家住着,直到两位姑娘想要离开的时候。”
萧萧和宛然忙一起谢过。
萧萧犹豫了一下,对傅龙城欠身道:“傅大侠,恕晚辈冒昧,也有一件事情,想求傅大侠。”
萧萧说话,端正肃穆,与宛然的娇憨大有不同。
傅龙城微笑道:“燕姑娘请说。”
“是。晚辈冒昧。不过,既然傅大侠能许萧萧和宛然留在傅家,为何却容不下小君姑娘呢?”
傅龙城、傅龙晴、小卿、燕文、燕杰、脸色都有了变化。
傅龙城皱眉,傅龙晴惊讶,小卿暗哼,燕文怒目,燕杰哆嗦。
“请原谅晚辈言辞冒昧。”萧萧有些窘迫,她轻轻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燕月,心里有几分忐忑,自己这样说,会不会让燕月的师父不喜欢自己呢。
燕月冲着萧萧微微一笑,示意萧萧,没关系。
萧萧心里踏实,欠身道:“萧萧昨日去找小君,小君已经病了几日了,甚为憔悴,若非萧萧及时将她留下,她已经要离开傅家了。”
“这件事是徒弟的疏忽。”小卿欠身:“对客人招呼不周,请师父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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