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桑翻个白眼:“难道你就真的没听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yīn阳家可是诸子百家中,最神秘莫测的门派,跟讲究中庸的儒家和提倡黄老之术的道家不同,yīn阳家传承了千百年,却始终没有多少人了解,你以为是因为什么?更何况这些人在yīn阳家三宗的内斗中,已是身处险地,现在还能无事,显然只是因为金乌谷和星门暂时找不到这里,你别看她们现在对我们好,一旦发现我们其实根本不是她们要找的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只怕就是杀人灭口,绝不让我们活着离开蟾宫。”
夏召舞俏脸苍白。
胡翠儿道:“更何况,四位夫人虽然向着我们,但在殿中时,那些彩衣中,有许多已是蠢蠢yù动,显然四位夫人已是难以镇住她们。我猜,自前任宫主被杀,两位花主叛逃蟾宫之后,这四位夫人已是无法安抚住底下的玄彩与彩衣,才不得不找上她们的老宫主‘紫凤”借老宫主之力压制这一百多名彩衣、两百多名弟子,若是萦尘姐姐在这里,就凭她和洲第一奇女子、八洲之上最年轻的宗师级高手之名,借着老宫主的威望和四位夫人的助力,自可以镇住场面,偏偏来到这里的却是我们。在那些人眼中,我们太过年轻,又全无名气,很多人心中已是不服,若再发现我们其实不是老宫主选出的人,那谁也救不了我们。”
夏召舞倒没有想得这么深,一时间怔在那里。
刘桑叹气:“其实就算是当上这个宫主,也不见得就有多保险,可不要忘了,前任宫主,就是那两位花主勾结外人将她害死的,既然已经有了先例,谁敢肯定她们不会再来一次?”
夏召舞喃喃地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刘桑笑道,“党外无党,帝王恩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蟾宫也不是刚刚建成,内中没有派系,那才奇怪,但现在她们处境危险,在yīn阳家三宗的斗争中处于下风,自不敢轻易生出内乱,我们只要坐稳这宫主之位,一方面安抚与拉拢这四位夫人,另一方面,借她们之力,打压不服之人,自无问题口蟾宫之内,等级制度森严,我们只要让她们确信我们就是‘紫凤,选出的新任宫主,那就占据着大义名分,再给予她们一些希望,内中就算有不服之人,也奈何不了我们。”
夏召舞头疼地道:“哪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其实也谈不上麻烦,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里都不例外”,刘桑道,“反过来想,若是她们团结一心,不存在任何派系斗争,那她们自己早就选出宫主了,哪还有我们什么事?而我们也不需要做得太多,借势就可以了。”
拿着那些玉简、龟书翻来看去。
胡翠儿眯着眼睛:“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写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却比底下几层的那些奇功异法更加重要……桑公子?桑公子?”
刘桑竟是看得入起神来。
胡翠儿与夏召舞对望一眼,也都有些疑惑,于是跟着他,一卷卷的看了过去。
就这般过了许久,三人慢慢将这些东西看完。
刘桑呼出一口气:“想不到yīn阳家,竟然涉及到上古时期这般多的隐秘之事,我本以为它只是先秦时,以《周易》为基础,邹衍为代表,慢慢兴起的一家学说。”
夏召舞道:“这也太过玄奇了吧?女娲娘娘造人补天的传说,竟是伏羲大帝编造出来的谎言,木神句芒、火神祝融、土神后土、金神辱收、水神玄冥五大神明,及后来的东王公、西王母,亦是出于上古巫祝的‘造神”那些人编出与神灵有关的神话传说,再利用帝王大兴神庙,聚世间香火,在巫灵界中造神?这这、这种事难道会是真的?”
胡翠儿道:“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上古神话,流传到现在早就经过了不知多少改变,谁也弄不清他们的源头,就算是编造而出,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又道:“更有趣的,还是这篇玉简上所记‘揣娥,之事,原来夏朝时谋反叛逆,夺得帝王之位的后舁,竟也是那些巫祝之后、yīn阳家的先人。
他夺得帝王之位后,想要利用巫灵界造出‘圣女嫦娥”并在暗中建了这么一座蟾宫,说嫦娥乃天下最美之圣女,本是女娲娘娘化形转世,yù以仁心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却没有想到他的‘圣女,还未出现,他就已被人所杀。而与婶娥有关的传说虽然留了下来,却也被传得走样,竟变成后舁之妻,偷了他的不死仙药飞升蟾宫,而蟾宫也被误传为月宫。”
刘桑道:“神话传说嘛,都是上千上万年前的事,当然越传越离谱。”
胡翠儿从案上掐起一块玉石,左看右看,道:“按这些古书记载,这块玉中,藏有‘心月神咒”乃是用神识连结暗月晶,进入巫灵界之法,但这只是一块蓝田古玉,也看不出上面有任何文字,上哪去找这‘心月神咒,?”
第192 蟾宫斗法
刘桑接了过来,心中一动,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块古玉,莫非这两块玉都是一样的东西?想了一想,只觉得很有可能。
对这些事,夏召舞初始时虽觉惊奇,其实却也不是那么的感兴趣,毕竟古时的那些神灵是真也好,是假也好,好像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些神灵又不会好端端的从天而降,送她一堆帅哥。
她忧虑的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姐姐?”
刘桑道:“这里离彭锯山实在太远,我们就算现在赶到那里,只怕也见不到娘子。倒不如先留在这里,我们会从彭锯山的始皇地宫跌到这里,说不定娘子也会过来。就算没有等到娘子,我们也可以借用蟾宫的力量帮我们打听,总比我们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转好些。”
夏召舞想了一想,一时间,确实也没有什么其它更好的办法。
三人又商议了一阵,便一同出了禁室。
离开内景阁后,霏月飘飘等四月使居然还在阁口等着。
蟾宫有蟾宫的规矩,她们自也不敢去问三位宫主在内景阁最上层的禁室里看到些什么。
刘桑笑道:“哪里需要四位夫人亲自在这里等?你们做自己的事,派几名彩衣在这里等着就好。”
霏月飘飘施礼道:“我四人,只是三位宫主座下的月使,大宫主请勿再呼我等为‘夫人’,我等承受不起,三位宫主直呼我等名字即可。”
刘桑道:“这怎么成?我们这么年轻。而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到这里来,更不知道该如何做这宫主之位,rì后全仗四位夫人教导。四位夫人名为月使,其实却是我们的长辈,我们不敢不敬。”
霏月飘飘还要说话,胡翠儿却已抢先笑道:“我也知蟾宫规矩繁多,你们不肯让我们呼作‘夫人’。我们却也不肯失了长幼的礼数,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将四位呼作飘姨、玄姨、菲姨、梦姨。我们虽是宫主,你们却是我们的长辈,而且叫起来也更亲近一些。这样可好?”
刘桑忖道:“其它都好,唯有这‘梦姨’二字不好。”
四月使心想,这样倒也不错,他们虽是宫主,却毕竟太过年轻,若是将宫中一切都交由他们作主,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倒不如借着“长辈”的名头,也可以看着一些。
夏召舞却是想起,姐夫与母狐狸“安抚与拉拢四位夫人。打压不服者”那番“借势”之言。
蟾宫极大,内中又有一座小峰,宫主与“双花”便是住在这小峰峰头的一殿二阁之中。
四名月使领着他们拾阶而上,将宫主所住的嫦娥殿安排给大宫主,将以前两大花主所住的双阁安排给二宫主和三宫主。
胡翠儿、夏召舞进了她们自己的住处。刘桑被霏月飘飘领着,进入嫦娥殿。殿前有少女捧珠,殿内亦是芸香缭绕、宝帐婆娑。刘桑心想这地方好是好,不过怎么看都更适合贵妃、公主之类的仕女居住,自己一个大男人住进来,总是不免怪怪的。
刘桑道:“飘姨只管忙去吧。我也不是孩子了,飘姨不用管我。”
霏月飘飘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大宫主若嫌孤单,宫内女弟子中,亦有貌美者……”
刘桑大声道:“飘姨,你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霏月飘飘赶紧伏道:“宫主恕罪。”
刘桑正sè道:“飘姨,我虽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却也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况且我本是成过亲,有夫人的人,飘姨若只是为了试探我,我不怪飘姨,但若是真有此心,飘姨难道就不为那些女弟子着想?她们可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就因为我是她们的宫主,她们就活该受我凌辱?如果蟾宫是一个这样的场所,这宫主,我还是不当了。”他的声音是那般的大,那般的正义凛然,直听得霏月飘飘一阵羞愧。
羞愧之余,霏月飘飘却也松了口气。她刚才确实也是存了一些试探之心,毕竟蟾宫以前从未有男子担任宫主,而大宫主掉入蟾宫时,形象也实在不好,既与二宫主搂搂抱抱,又对三宫主摸胸顶腹,像他这种年纪的少年,本就容易生出各种yín念,更何况一个男人身处在这种身边尽是美丽女子的温柔所在,更是难免想入非非,他现在是大宫主,就算要人侍寝,她们不好阻挡,女弟子们更是不敢拒绝,好好一座蟾宫,只怕是不免变成类似于昏君后宫一般、yín秽不堪的荒yín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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