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仙拾道 (先痴后觉)

楚毅转过头，对楚博拱拱手笑道：“楚博兄相邀，在下求之不得。此刻明月西升，正是我等煮酒论道之时，不知楚博兄可已备好美酒？”

“我们也去！”楚博还未答话，一旁的楚紫媚却是抢先开了口，她身边的楚紫灵虽未说话，却也是一副神往的样子。

楚博晃着折扇，悠然道：“煮酒论道，红袖添香，妙极，妙极！”

主人家都已同意，楚毅自然没什么意见，当下道：“那便叨扰了！”

……

“哈哈，楚衍，这下你可心服了吧。”楚家议事阁顶楼，楚天阔对着一个仙风道骨的修士道。这人却是楚衍，乃是楚狂的长辈，对楚狂寄予厚望，所以家族决定全力培养楚毅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否决，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想法的。不过今天楚毅的表现，就算他是楚狂的长辈，也不得不说，楚狂不如也。

“哼，我又没有否认那计划，是你小肚鸡肠而已。”虽然心里已经想通，不过楚衍还是看不惯楚天阔那得意劲。

楚天阔闻言也不恼，笑道：“你就嘴硬吧，哈哈。”他们虽然经常拌嘴，可也是同一辈人，关系很好，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两人话毕，都是遥望着宣武场上那道白色的身影，眼中，是感慨，也是无限的希冀。

第二十三章 煮酒论道

聆风阁！楚博赏月饮酒之地。

月影初上，皓洁的月光给大地铺上一层薄纱。微风习习，不远处的翠竹沙沙作响，随风轻摆舞姿。周围的松柏如同沉淀了岁月的重量，尽显苍暮。如镜的地面上，几株香兰点缀其间，风雅无量。

“好地方，好兴致！”在一处八角亭中，感受着微风拂面，楚毅不禁赞叹道。不得不说，楚博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如此情景，饶是楚毅也不禁心生一缕淡淡的惆怅。

“却不知道楚博你这里还有这样的雅处，我和妹妹以后肯定会常来打扰，还望楚博你不要将我们拒之门外才是。”楚紫媚娇笑道。

楚博闻言也不禁露出一丝自豪之色，这里可是花费了他的一番心血。当下笑着应道：“说起来，三位还是这聆凤阁第一批客人，三位若能常来，我这陋室当可平添几分风采，当真是求之不得。”

楚紫媚闻言眼睛成了月牙状，道：“如此，我们姐妹就却之不恭了。”

“正当如此！”楚博笑道。说完从身上取出一个精致的酒瓶，对着楚毅和楚紫媚姐妹道：“此乃珍世之酒，名翠雪烟，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得此一瓶，今日贵客临门，为表我心，当以此酒共饮之。”

楚博当下便拿出四个晶莹剔透的酒杯，小心翼翼的将之斟满。只见那酒成碧绿色，在酒杯中微微荡漾着，杯面上则是升起袅袅青烟。

楚博放下酒瓶，凝视着那杯中之物道：“此酒色泽翠绿，内蕴冰寒之力，倒于杯中便有寒烟飘飘，故此名翠雪烟。楚毅兄，这第一杯酒，我们便来论论书道如何？”

楚毅颔首道：“楚博兄请讲。”

楚博沉吟一下道：“书道于我，就是整片天地，我能在此年龄修炼到灵卫后期，其实书道不但没有成为阻碍，反倒助力不小。一直不明所以今日楚毅兄一句‘道道归一’，却是令我茅舍顿开，楚毅兄以为如何？”

楚毅端起酒杯放于鼻端，浅酌一口，道：“我辈修士，上体天心，下勘造化。楚博兄于书海徜徉中明心见性，体会自然之变，自然是事半功倍。”

楚博大笑道：“是极，是极，各位，请满饮此杯！”说完当先一口干掉杯中之酒。楚毅和楚紫媚姐妹三人也不客气，当下一举杯，饮尽此酒。

“好酒！”楚毅不由出声道。这就一入喉，一股冰凉气息便漫布全身，令人神清气爽。“呼”，楚毅吐出一口寒气，道：“如此，我便来说说我的道，我的道，并不是武道。”

听到他如此说，其余三人皆是大奇。修行界武道称尊，楚毅如此天赋所修竟然不是武道。

也不等他们询问，楚毅自己就接着道：“我的道，是守护。强大的武力，只是实现我道的一种途径”。

“这其中有何差别？”楚博皱眉道。在他看来，要守护，必然要有强横的实力，而有了强横的实力，自然可以守护，两者相辅相成，并无相悖。

“当然有”，楚毅道：“武道追求至强，可是大多数人都不懂得为何要变强，名利可以让修士获得短暂的满足，可真正的至强者，又有几人是在乎名利的呢。到那时，一句高处不胜寒便可道尽满心的迷茫。而守护之道，便是我追求至强的原因，心中有寄托，才有前进的动力。我所希望的，是我的亲人，爱人，朋友，兄弟，若我有朝一日能站在众生之巅，他们都能陪在我左右。”

这一席话，令的楚博三人都有些震动，一直以来他们只知道要变强，却不知到底为何要变强，他们心中自然也有要守护之人，可却从未将之置于武道之上。在他们看来，只要武道修为变强，这些不过是随手而为罢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楚博当下站起身来，对着楚毅弯腰道。楚紫媚则是紧盯着楚毅，眼中有敬佩，也有一丝担忧。

她已经看出来了，楚毅是条困不住的龙，而这条龙的世界里，恐怕没有她。以后，或许会渐行渐远。楚紫灵依然没有说话，眼中闪过迷茫之色，似乎也开始重新确立自己的道。

“楚博兄怎可如此，跟你相谈一番，楚毅也是受益良多啊。”楚毅见楚博行礼，赶紧上前扶他起来。其实楚毅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的道如此坚定，而且他刚才所言俱是心中有感，似乎自己也曾“高处不胜寒”过，似乎自己有过没有好好珍惜守护的事情。

“楚毅兄，你当真只有十一岁？我真么感觉你跟活儿上万年的老怪物似的。”被楚毅扶起，楚博便惊奇地道。

“呵呵，我也有同感啊。”这话听着像是打趣，不过楚毅还真是这么想的。他在试炼以前都没出过楚家一步，可是一些道理莫名其妙就懂了，而且还非常深刻。他也清楚，自己身上是有秘密的，不说别的，双臂上的纹身的来历至今都没搞清楚，景宵仙尊倒是提过一句，却也没说的明白。不过楚毅倒也不担心，景宵仙尊既然发话了，说明这件事对他没有什么坏处，而且他也相信，只要自己的实力强大了，所有的谜底都会解开。

见楚毅如此说，楚博也不纠缠，当下话题一转道：“如今试炼已经结束，楚毅兄和二位小姐有何打算？”

楚紫媚当先道“当然是修炼了，如今楚家可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我暗地里听到一些消息。楚帝十一年前身陨的消息你们应该都知道吧，没了楚帝压制，修士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了。据说很多人都把矛头对准了我们楚家，像周围离得近的家族中，刑家已经和我们楚家交战过两次了，另外陈家，龚家对我们楚家的灵石矿脉也是虎视眈眈，大战在即，希望我能为楚家做点什么吧。”说完叹息一声，眉头紧锁。

楚毅和楚博闻言一惊，没想到已经开战了，看来家族封锁了消息，以免引起恐慌。“看来这次的敌人还是相当强大的，不然家族不会封锁消息，这本身就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了。”楚博皱眉道。

“也许没有那么糟糕”，楚毅沉思道：“一来，我们家中都有长辈，这些事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你们从他们脸色看到过担忧的神色吗？反正我是没有的，如果事情严重的话，就算再隐藏，也总会表露出来一些。因为我们是不知道这些事的，没什么必要装给我们看；二来，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这次的试炼，是同于以往的，这次的卫队统领，居然是一名灵侯中期以上的强者，按说荡魔山外围，灵将级的修士都能随意出入了，他们肯定还有别的任务。”本来当日楚毅也问过楚天阔的目的，不过当日楚天阔闻得楚毅得了仙人传承一时激动，早把此事给忘了。

“灵侯中期以上的强者？！”楚博顿时大惊道：“楚毅兄，此话可当真？”一旁的楚紫媚和楚紫灵也是惊讶的望着楚毅。

楚毅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当初在血鳄潭底见到的。最少有灵侯中期，甚至很大可能是灵侯后期，非但如此，当初试炼随行的卫队成员中，没有一个是低于灵将期的。家族出动如此多的高手，肯定不光是为了保护我们。”

“可他们到底有什么任务呢？”楚紫媚疑惑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楚毅道：“我猜想，这件事很隐秘，恐怕家族很久之前就开始密谋了，我们此次的试炼就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原因是荡魔山中有我们楚家需要的东西。”

“楚毅兄言之有理。”楚博点头道“看来又是一个乱世将起啊，人类修士争斗不已，最后还不是便宜了那些异族。”

楚毅闻言叹了口气道：“如今蛮荒妖族那边有拓跋家族镇守，已经近万年没有大的动静了，而楚帝于百多年前封印了坠魔渊的魔界入口，没有了外敌，人类修士很难同心。”

“是啊，人心难测，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来，我们饮酒。”楚博举杯道。